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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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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庀兄弟抓了抓头,浑不在意众人诧异的眼神。

    “你养马技术是真的不好……”

    老者本来平静的情绪似乎触动,他转头看向正拿茶壶倒茶的庀兄弟,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非把他们吊起来打不可。

    房间中此时最尴尬的是嵩阳,他的落花剑还没收回去呢,你们这就又和好了?

    “哼。”顾不上自己的面子问题,嵩阳将剑“锵”的一声放回剑鞘。

    “庀兄弟,希望你能给个解释。”

    “嗯嗯……”庀兄弟一边喝水一边摆手让嵩阳坐下。

    “先听完……”庀兄弟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老者,仿佛学生般专心致志。

    “10年前猫族与狼族在大漠河决战,猫族得到中原皇族和各州支持,出动10万猫族大军,中原地带则由大将军‘林柏’带领,也出动了10万大军前往支援,本来已经将狼族大军围困在大漠河旁的狼盘山上,只要平定了漠北,中原地区没有了来自北方的压力,大军就可以前往西域,延缓西域的蚕食。”

    “结果你们应该知道了。”老者掏出一把烟丝,慢慢的塞到烟杆中,一股青烟飘起。

    “猫族手下将军‘猫克克’带领5000人战场倒戈,袭击了林柏将军的柱地,同一时间‘林柏’将军的副将及同宗‘林墙’偷袭了林柏将军,将军重伤不醒,失了右臂。”

    嵩阳想起此战便怒火中烧,此战之后,狼族趁势做大,猫族失去了大漠河畔北岸的大片土地,现在只能在大漠河南端跟中原各族一起生活,同时还要抵御狼族不时的骚扰。

    老者眼神望着慢慢消失的烟雾,轻轻叹息。

    “当时我就在漠北追查吴天德,大量的情报表明,猫克克和林墙反叛前都曾接触过吴天德,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另一个名字叫‘吴良人’”。

    “在我和手下的追杀之下,还是让他跑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找到他的任何消息,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你是怎么吴天德会出现在这的?。”庀兄弟好奇的问道。

    “呵呵……”老者似乎不想回答。

    “传闻你整天和人结拜、喝酒,行事不着调,上林寺为什么让你出来做天下行走?上等宗门中这么多年,也只有你们上林寺从来没人出山了。”

    “老和尚嫌我烦呗……”庀兄弟一脸的无所谓。

    “说起来,你不是应该到上阳县了吗?”老者似乎想起什么,难道自己的情报有误?

    “呃……,你们情报里少了一条,我会飞。”庀兄弟站起来朝嵩阳和阿撒托斯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跟自己出门。

    见识到老者的威压之后,嵩阳明白仅凭自己和在场的衙役们根本留不住老者,庀兄弟立场不明,不如听听他怎么说。

    几人即将走出房间时,庀兄弟却突然转身望着老者。

    “传闻你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次杀人什么感觉?”

    老者露出黑色的牙齿,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其实年轻时候杀过不少,后来所有事都由手下做,自己当然就没必要亲自动手了。”

    “那还行,就怕你老这手真没沾过血腥,临老突然杀人破了心境,毕竟你知道的……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滚……”老者恼羞成怒。

    几人出了房间门口,庀兄弟转身将要关门,他又将头探进去。

    “你老的养马水平还得再学学……”

    “砰……”房间门被关上。

    “抓人吧。”几人走到楼梯处,庀兄弟拍了拍嵩阳的肩膀。

    嵩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将手伸到耳朵里掏了掏,抓谁?

    “二楼那木匠三兄弟你不用管,他们和这位当时应该是将吴天德堵在了房间中,我猜是老马夫堵的前门,他们三人堵的后窗。”

    那我抓谁?嵩阳再次掏了掏耳朵,他觉得耳朵要被掏破了。

    “进门的时候在茶水和点心中下毒的是那对看病的母女,吴天德胸口的刀是一楼那老汉插的,他们应该也是属于某个势力,他们都有武功,但不高。”

    “吴天德茶水和点心被下了毒,但他没喝过茶也没吃过点心,老马夫找到他时,他自知跑不掉,这才喝了自己藏的毒酒,我相信老马夫所说的话,那是因为酒壶里藏着的毒就是杀死金沙的五鸠毒,这种毒很稀有,中原地区几乎没有。”

    “他喝下五鸠毒后,自知问不到线索的老马夫愤怒的杀了他,他的尸体躺在床上,一楼不知情的老人半夜又进去在他身上插了一刀……。”

    庀兄弟说到这的时候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些人都会集中在一起杀吴天德呢?杀完为什么不走呢?”

    庀兄弟怔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

    嵩阳鄙视的看着庀兄弟,你要能全猜对,还要我们捕头干嘛。

    “不好……”一向吊儿郎当的庀兄弟脸色愤怒的看向阿撒托斯。

    阿撒托斯穿的是一件普通伙计的服装,他今年35了,他个头和样貌还行,而且嵩阳和庀兄弟一开始就认为阿撒托斯很聪明。

    “你干了什么……”庀兄弟身上杀气喷薄而出,比刚刚面对老者时更加剧烈,嵩阳吓的脸色发紫,双腿也止不住的颤抖。

    这才是庀兄弟真正的实力吗?

    阿撒托斯却平静的看着庀兄弟,完全无视了庀兄弟一根手指头就能杀死他这个事实。

    “因果循环……。”阿撒托斯摸了摸他那和众人不一样的金色卷曲头发。

    “看来你就是我做这件事的果了,哈哈……哈……”。

    阿撒托斯的笑容有些疯狂,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大厅中原本嘈杂的声音渐渐被他的笑容代替,房间中的衙役和被看押的人也从窗户中探看。

    “呵呵,什么果?开心果。”庀兄弟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身上的杀气已经无影无踪。

    “看来你认为你做的事情是对的,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下次注意别再这样了。”

    庀兄弟听到了老者房间发出的一声叹息,叹息声中,只有悲伤,没有一丝愤怒。

    “关我p事。”庀兄弟不打算再趟这滩浑水。

    他本来只是因为无聊加好奇才参加调查的,现在他将继续他的武林盟主争霸之路。

    嵩阳不明所以的看着庀兄弟和阿撒托斯,但很快他大声的朝着对面的衙役高声喊道:“看看客栈老板和老板娘在哪?”

    “锵。”他的剑已经抵在阿撒托斯的喉咙。

    对面的衙役急冲冲去敲老板和老板娘的门,谁知门一推就开了。

    客栈老板和老板娘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两人面前放着喝完的燕窝,口鼻有血,已是气绝。

    “老板和老板娘死了。”衙役慌张的喊道。

    “哈哈……”阿撒托斯的笑声中充满了欢快,嵩阳的剑在他脖子上划出了血痕,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仍然在笑。

    “为什么?”嵩阳问道,他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阿撒托斯要在他面前杀人,他是捕快,今天这种情形,如果是他在查案时发现老板和老板娘死了,最后他还是会怀疑到阿撒托斯头上。

    那样的话,阿撒托斯将会作为两起谋杀案的主谋被抓捕,阿撒托斯没有任何武功,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庀兄弟却没有停步,随着“噔噔”的楼梯声,他下了楼梯,在他轻轻的叹息声中,头也不回向着客栈的大门离去。

    “为什么?呵呵。”阿撒托斯脸上露出解脱的神色。

    他想起20多年前,他流浪到黄州城,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他偷来的银子在流浪时被其他流浪儿抢走了,又饥又渴的他最后倒在黄州城的大街上。

    顾大娘,一个卖包子的小商贩将他带到了家中,她给他吃的,还让他住在自己家中,她和他的老公、孩子,日子并不好过,但他们仍然愿意收留他。

    从小被欺负的经历让他不再相信人,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他偷了顾大娘的一点银钱,再次成为了流浪儿童。

    城东的周先生是个老学究,他经常跑来跟流浪儿童混吃的,他教他们认字,他也教他们一些如何活下去的经验,面对什么人该怎么乞讨或者被打的时候怎么才能保护自己不被打死。

    他说他写了一本书,将来他要找一个传人,但后来他冻死在一个冬天,他将他最后的一点吃的和家里唯一的棉袄留给他瞎眼的母亲,从那以后流浪儿童们便一直照顾他那瞎眼的母亲。

    城西烧鸭店的严老板很凶,他还会在卖东西的时候给客人缺斤少两,但他后门的垃圾桶洗得很干净,他会在收摊时将一些边角料和米饭留在垃圾桶里,逢年过节的时候,里面还会放着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完整烧鸭,那是他童年时最好的记忆之一。

    衙门里的张衙役从来不会赶他们,如果有大人欺负他们,他还会帮他们,冬天的时候他会给他们带被子,大晚上要是下大雪了,他还会出来找他们,就怕他们冻死了,他们长大后成了街面上的流氓,但只要遇见了张衙役,没有一个人敢回半句嘴。

    算命的张骗子,卖花的小寡妇,捡垃圾的二傻子,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还有许多许多人,他们死在黄州城,死在一场本来不会发生的洪水中。

    “吴良人,3年前伙同‘飞马寨’53人,趁暴雨导致洪湖水暴涨,故意将洪湖挖决堤,导致黄州24万3000多人死亡,这53人的名字是‘大寨主马贵’,副寨主李横,马大全夫妇,‘黑心肝章回回’‘催人命赵甲雷’……”

    ……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李横,马大全夫妇”的时候,他狠狠的指了指客栈老板和老板娘的房间,他的眼泪渐渐模糊了眼睛,他脑海中想起他和活下来的乡亲们挖的那个巨大无比的坑,他们将20多万具尸体推进那个深坑中,但最后那个深坑变成了一座高高的山坟。

    客栈中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听着阿撒托斯犹如嘶吼般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让人恐惧的寒意,不少人在悄悄的抹眼泪。

    “今日,吴良人,‘李横,马大全夫妇’已经伏诛,今后交给诸位了。”

    嵩阳想将剑收回,可惜来不及了,阿撒托斯一把抓住了他的剑身,将自己的脖子在剑上一划而过,鲜血如同喷泉般喷了嵩阳一身,整个楼道瞬间被染红,太阳照在空中飞散的血上,如同地狱的眼睛。

    阿撒托斯想起顾大娘,他后来偷偷回去看过几回,她的儿子长大后也和他们夫妇一起卖包子,他们一直住在那个街角的小房子里。

    阿撒托斯死前喃喃的说道:“我是个流氓,但我是个人……”

    庀兄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客栈,只是没人看到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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