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恼羞成怒
如果是在一般的庄子里,大晚上有人大呼小叫,最起码会有人出来瞧一瞧是怎么回事,万一失火了呢?
祝家庄很奇怪,整个庄子都静悄悄的,庀兄弟边喊边追跑了一里地,居然没有任何人出来查看一下。
庀兄弟似乎毫不在意,也许这村子原来就闹鬼呢。
“兄弟,停一下,你那个方向不对,你去的是祝老爷家的方向,祝家庄不让我进去。”
庀兄弟突然停住了脚步,这里的建筑越发密集了,房屋二层之间有一条廊道互通,庀兄弟在微微发亮的火光下,能够清晰看见飘飞的众多布料。
前方那人捂着还在流血的肩膀,转过身看着庀兄弟,他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实际上他就是刚才那队乡勇的队长,不清楚对方如何一眼就看穿的。
“呵呵……”乡勇队长一头栽倒在地。
“叫你别跑了,你不信,你这人真是的……净给我添麻烦。”庀兄弟往前走了两步,但又退了回来。
“哎,你说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庀兄弟低着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那怎么办,这人流血会死的?”庀兄弟似乎有些左右为难。
“嗯,我想到怎么不让他流血死了。”庀兄弟拍掌笑道。
“我真笨,我提前一石头弄死他,他就不用流血流死了嘛。”庀兄弟说完蹲下在巷子里寻找石头。
“呼……”一块大石头从巷子飞来,楼顶左右两侧无数石头如同暴雨般砸下。
庀兄弟迅疾退后,然而“咻咻咻”的箭声从背后传来,竟是个必杀之局。
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四面八方,人头攒动,庀兄弟已经被团团围住。
“喝……”庀兄弟大喊一声,竟然顶着滚石,拔地而起,肚皮朝上,一飞冲天。
“胸口碎大石……”大量石头被弹飞,一些石头在巨大的冲力下瞬间粉碎,两侧房屋楼顶不断传来惨叫声,房屋墙壁和棱角在石头的冲击下,木屑飞溅,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大洞。
左侧房屋一角已然坍塌,有几个黑影发出惨叫掉了下去,此时背后的箭撞上了前方飞来的巨石,箭尖射在石头上发出“叮叮”声,一丝丝火光在黑暗中四溅。
完成这一切的庀兄弟潇洒落地,稳稳站到巨石上。
可惜没有披风,大侠气质减少了不少 。
“哎呀……”石头不稳,晃动了一下,庀兄弟脚下一滑,“扑通”掉到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从前后两端疾冲而出的攻击者,脚下一顿,疑惑的缓缓靠近,这人到底是高手还是个傻子?
“都得死,你们都得死……”失去了大侠风范的庀兄弟,恼羞成怒,这事要传出去了,自己还怎么当武林盟主。
一招黑虎掏心从巨石上掏出一个石块,手臂一抖,石块已出现在后方一手拿弓箭的弓手眼前。
“咻……砰……啊……”弓手正面被石块击中,整个面颊向内凹陷,鼻子直接塌平,鲜血左右喷射了旁边的人一脸,“咚”的一声躺到了地上。
旁边站立的黑影,惊呼声刚刚从口中吼出,“咻……砰……啊……”再次躺到了地上。
咻咻咻~……砰砰砰~……啊啊啊~……咻啊~……砰啊~……咻砰啊~……咚咚咚咚……”
石头飞行在空中的声音,撞击声,惨叫声,倒地声,犹如强劲的鼓点般,不断的响起,片刻之后只剩下庀兄弟站在一块小石头旁。
前方的巷子被月亮照得白惨惨的道路中,一个巨汉的身影在缓缓靠近,庀兄弟眯着眼睛看着巨汉,他有些生气,这巨汉刚刚接住了他的石头。
“嗬嗬……”巨汉将石头丢到了地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双手微微颤抖。
“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
“你这是倒打一耙。”庀兄弟幽幽的说道。“我就是想上个茅房,你们就偷袭我,幸好我还没开始,要是我拉到一半,你们偷袭我,我是该先拉完,还是不穿裤子和你们打?”
“嗯……”巨汉似乎在思考自己要是拉到一半,被偷袭该怎么办。
“不对,你耍我。”“咚咚”的跺地声响起,巨汉占满了整个巷子的身躯以肩为顶,侧身快速撞击而来,巷子两旁的木制房屋有些棱角和凸点随着巨汉的撞击应声则断。
巨汉的速度越来越快,大地不断的震颤,一层真气在肩头出现。
“铁山靠……”巨汉瞬间到达庀兄弟身前,身躯大小的对比在月光下更加清晰,仿佛是巨龙正在攻击老鼠。
“劈砖头……”庀兄弟同样右手真气缭绕,往前一步,右手从上往下用力一劈。
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你……”巨汉的身躯被一劈为二,只有高处的头颅还算完整,从脖子往下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纹,一阵飓风将巨汉的鲜血喷射到几十米外躺着那个乡勇队长身上。
“唉……”庀兄弟看着满身的鲜血,皱了皱眉,好像做得太过火了。
巨汉已然气绝,身躯被夹在巷子,竟是屹立不倒。
算了,当务之急是看看怎么回事?
庀兄弟双腿一蹬,轻轻飞向屋顶,原本在房屋两侧惨叫着的那些人,早已吓得肝胆俱裂,两股颤颤,此时更是有几人当场惊叫一声,直接吓死了。
抬眼望去,祝老爷家方向仍然有稀稀拉拉的喊杀声和惨叫声,火光已经渐渐变小,只有几股黑色烟雾袅袅飞向天空。
庀兄弟转头看向最近的伤者,想要逼问发生何事,结果那人见到庀兄弟转头盯着他,“啊……”的一声,又被吓死。
全身是血,说不定身上还挂着巨汉的脏器碎片,是挺吓人的。
庀兄弟摸了摸身上,哎?我怎么只穿着一条裤衩……
他没有再看向其他人,自己去看看好了,前方净是布房和染坊,庀兄弟一边在屋顶上飞奔,一边随手拿布料擦干身上的血。
喊杀声已经近在眼前,庀兄弟觉得身上也擦得干净了,随手拿了块布料,撕成披风,绑在了背后。
衣服来不及穿了,披风总要有一件。
“祝大嫦”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除了四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身边还剩下十多个奴仆,在火把的照耀之下,她那娇嫩的肌肤泛着红色,脸上正有汗珠和泪珠滚滚而下,将它精致的小脸庞染得黑一团,白一团。
她已经绝望了,十多年的谋划,今夜还是一败涂地,她早已在口中含了腊丸,一旦被擒她就会咬破腊丸自尽。
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祝大嫦众人身前。
“住手……”。
潇洒,太潇洒了,庀兄弟完全没注意到他随手拿的是一块粉红色的布料。
在众人眼中庀兄弟此时的落地情况是这样的,一个披着粉红色披风,穿着一条红色大裤衩(其实是血染的)的变态,突然之间从天而降落在了战场中央,他的胸毛和腿毛在风中微微飘动,他举着他的右手面对着数百拿着兵器的凶徒,毫无畏惧的命令他们住手。
“哪来的变态?”包围着“祝大嫦”的队伍缓缓分开两边,当中走出三人,左边是一老者,身长七尺,白发无须,单手拿着一把双刃巨斧,走动间巨斧舞动,虎虎生风。
右边一女,年芳不过双十,十指纤细,媚眼云鬓,柳腰摇摆,走动间香风袅袅,引得周围凶徒目露贱色,口水滴答,然而此女手中拿的是一条油浸滕鞭,鞭尖布满铁荆棘,远远望去,令人生畏。
中间是个50岁的老头子,像是个富商模样,胖手圆脸大肚腩,笑容可掬。
庀兄弟眼睛从三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定睛在中间富商身上,瞳孔微缩。
“哎……?我这是在哪?不好意思,睡懵了,我这就回去换个姿势再睡。”庀兄弟摸了摸腿毛,又再看了眼富商,踮着脚尖打算逃走。
“他杀了四当家。”屋顶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