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相聚

    冬天的广州刺骨的寒冷，对于来自行光的一光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折磨。在酒吧里，人们都是一副嘴脸，一种娱乐至死的态度。一光如同一只被操控的木偶，或是一个傀儡站在台上。他觉得自己在践踏着自己的初心。以及污染着音乐，可是他拿着日薪，他唱完后停了下来。结果，酒吧里的霓虹灯光依旧闪烁着，人们依旧摇摆着，亲吻着，女人们抹着浓厚的妆，涂着妩媚的红。男人女人们在这里，是一片“新天地”，没有时间，烟草味覆盖了整个酒吧。音乐，已经不重要了。小佳看着一光坐在台上发呆，抱着吉他。递给了一瓶矿泉水。

    “累了吗？”小佳问他。

    一光尴尬的笑着，有些无奈，然后又靠到话筒前，继续歌唱。到十二点再背着吉他回到宿舍，宿友通常都很晚睡，如果到周末则会更晚，熬到凌晨。一光回到宿舍就已经累得不行。好在明天并没有什么事，手机一晚上没打开。全都是林倾的消息。一光这时候才慢慢的恢复，但又想这个时间段，会不会因为消息通知的铃声而吵醒。犹豫了一会，一光选择了不发。只是看看信息，林倾明天要和宿友到附近的运动广场跑步，邀请了一光。一光闹了个七点半的闹钟，然后睡去，明月伴随着进入梦乡。

    早上阳光明媚，一光到了运动广场。正值周末，青少年在旁边的球场打着比赛，在树林下老人散着步。大爷挽起衣袖，将毛巾围在脖子跑着步。

    一光坐在树林下的石椅等待着，看着广场的入口。林倾和她的宿友走进广场走上跑道，越来越近，一光坐在旁边，很清楚的看见了她，但他自己却变得懦弱起来。他没有走上去，而是在原地，就这样看着她经过。林倾也看到了他，就像是角落里的一处美好，但她没有停留，只是匆匆的走过。一光看着林倾和她的宿友越来越远。

    一光走出广场，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

    “我要走了。”林倾发来信息。

    一光站在广场外面，发了信息：我给你买了瓶水。

    林倾走出来，一光将那瓶水递过去，说：“给，西柚味的。”

    林倾跟着宿友走向前，宿友很疑惑看着旁边的林倾，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你和你男朋友……

    林倾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啊！明明是情侣啊！作为情侣不应该是很甜蜜的吗？不应该是牵手，说话聊天。可是为什么？我们现在都仿佛变得被动了呢？变得很紧张？像陌生人一样。”看着旁边的宿友，想要找出关于恋爱的答案。宿友露出自信的表情，看来是能给出答案。

    回到宿舍，林倾拿着纸笔准备听宿友讲。

    宿友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拿过她手中纸和笔。轻敲了一下林倾的脑袋，说，不需要笔记，你听就行了。首先，出去的时候你们要走在一起，到时候给你化个淡妆……林倾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而此时的一光，也正在进行着恋爱的学习。他拨通了陈辉的电话，询问他怎么追到思烨的，后来又怎么开始情侣的生活的。陈辉也是自信满满的，告诉他要了解林倾的爱好，兴趣，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去的地方……

    一光认真的点头，陈辉最终还补了一句：一光，你俩可得有个开始了啊，你都学起来了，加油啊！我支持你啊！

    一光想着林倾的爱好，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打电话去问林欣，才慢慢的问出了一点，然后又问一个谈着恋爱的宿友。

    一光走出去到店里买了礼物然后在亭子里摆放设计，然后再走向商场。过了不久，林倾才赶过来。一光看着她化了淡妆的脸，心跳得很快，这样的林倾他还是第一次见。还是那张显出纯真的脸庞。林倾低着头，问：是不是我化了妆不好看啊。

    一光摇头，说，更好看了。然后将手里的礼物递给林倾。“我，里面是我摆放的……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我就去问林欣和陈辉了。”

    林倾笑着他，说，谢谢你！我爱你！

    一光愣在原地看着他，林倾牵起他的手往前走。还是走到树林旁的亭子，一光许久才说道：我们放开来吧，不需要拘于沉默，一起走向未来。我的问题，作为一个男生，我应该主动一点，我……

    一光和林倾坐在亭子内看着湖面，一人一边耳机，听着情歌。安静的享受的这一刻。林倾靠在一光的肩上，紧紧的牵住一光的手。在青年时期，有时，朦胧的爱情也许就这样的开始发展，就像是春天里拂过轻舞的清风，吹过世间，万物复苏。

    我们满怀期待，因为始终相信，在未来有一个人在等着我们到来。

    我们终于会遇见，并确定。那个人，那个普通而又平凡的人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在自己眼中，她是多么的独一无二。可以倾尽自己所有去爱她，可以想到往后的未来，因为有她，所以能幻想到一切的美好。尽管，我们难以用语言表达。而又或许，是语言无法表达出无穷无尽的情意，所以，才会将它藏在心里。哪怕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但还是会有人为你等待。

    夜晚，一光赶到了酒吧里。霓虹依旧，一光像应付工作一样走入，弹晚今晚他应该不会在接受这样的工作了。之前的碎两报酬，已经足够了，他那样暇想看。直到弹到时间点，他一直注意着时钟，当到点的时候。他那首未唱完的歌都没有再接着唱完，将吉他默默的收入了吉他袋。

    小佳将水递给他，一光从包里拿出一张信。小佳猜得出来，是辞职信，只是将今天的报酬拿给一光，说，相信你这颗热爱音乐，尊重音乐心会有更好的天地，保重

    “保重！”一光背起吉他走出酒吧，深夜的寒风与冬天的冷交杂着，侵袭着来往的路人。行人穿着厚厚的羽绒衣，戴上帽子，默默前行，一光穿得不是很多，而在走出酒吧的那一刻。身体便体会到冰冷，手也在不断的抖动，牙齿与牙齿相击。

    没有了酒吧的工作，周末反而更加忙碌起来，大二，大三的这两个重要时间点，需要应对的事也变得多起来，一光每天都会往图书馆学习机械类必学的高数，每天都需要预习，温习，这样的习惯，一光已经持续了两年。

    在周六的晚上，一光依旧会背着去他走出校门。只不过地点不再是酒吧，而是公园，步行街，地铁站……这些流浪歌手的聚集地。刚开始，路人并没有在意，而旁边的流浪歌手也是各唱各的。不过，这样的环境有些时也会让一光很狼狈，比如冬天的时候，则会冷，冻手。夏天的时候则会燥热，而最大影响还是天气，特别是在下雨天的时候，有时候大雨说下就下，一光背着吉他就奔跑在雨中。

    有的时候是挤公交或者挤地铁，但经常都挤不到地铁。那是一光第一次在地铁站旁唱歌，路过的人们也都是忽视他，甚至是骂他太吵了，一光也是默默的站在那里。

    公园里是最舒服的地方，坐在长椅上，弹着吉他，路过的人们有时也会给上几块零钱。

    学校的课程越来越紧，一光也慢慢的减少了这些时间。参加一些讲坛，讲座，在空闲的时间里去做志愿。这段时间，他也开始忙着做志愿起来。到附近的广场进行引导，一光和林倾坐在车上。本来是小长假期间，但两人都没有选择回家。

    司机问道，没回家吗？不是放了好几天的假。

    一光说道，留在这里做志愿。

    司机笑道，然后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说，谢谢你们。

    尽管是假期，但是广州的人们依旧没有停止忙碌。一光看着窗外，仿佛感受到一丝温暖，是这个城市给他的。他曾经以为，他对这个城市应该会永远的保持着冷漠。但这一次他好像真正的与这个城市一起前进着。这里的人们为着生活而疲劳的奔波着。

    “在这个路口，你们比较近一点。在城市的路我都很熟悉。”司机笑着说道，然后打开门锁。

    他们道谢后便走下车，购物广场人山人海，拥挤着。穿着志愿服的人拿着喇叭引导着人群，搭着临时的遮阳伞。另一些则抱着几箱矿泉水，以及准备着便药包。林倾和一光也开始帮忙。

    下午的天气异常的炎热，但人潮却丝毫不减，来来往往的人群拥挤着。而强烈的太阳光大片大片的洒下，而地上也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垃圾。志愿者们也开始用夹子夹起，长时间的忙碌，林倾不知不觉中便感到有些晕眩。她走进伞里，一光也注意到了。便拿着矿泉水走过来，林倾吐着气。

    “你好，能不能拿你们一瓶水，我孙子跑太快摔了。我给他清洗一下。”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走过来，旁边的小孩忍着眼泪，但依旧可以看到在阳光下晶莹的泪光。

    “一光，你去帮忙吧。”林倾说道，拿过水瓶。

    一光点头，从下面拿出医药箱，进行清洗和简单的处理。“走路要小心点，知道吗？”一光处理完后，对孩子说道。

    一天的志愿也随着临别的夕阳告下一段落，但是假期还剩下几天。一光在图书馆里依旧忙着学业的事情以及个人的简历。学校也让他们开始进行设计与填写，一光这段的时间真正的感觉到疲倦，老师们也说大学多一项技能便是多一分竞争机实。大学这几年，一光真的拼了命。从图书馆走出，看过黄昏的夕阳，阴雨的天气，炽热的阳光。

    林倾看得出来，也劝过他不要太急。一光也只是嘴上答应点点头，之后便继续做起来。晚上七点，一光才起身从图书馆走出，馆外早已是一片寂静的黑。林倾打来了许多电话，但在图书馆里，一光的手机处于静音状态。林倾也发了许多留言，让一光学完之后搭乘辆计程车到xx郊外。

    学校外车流依旧人来人往，一光坐在计程车上。计程车播放着音乐，一光静静的看着窗外。长路依旧漫漫，而他人生的旅途也马上就要进入下一步，到底要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他真正的感到迷茫。看这人海里的人流，自己好像也不过如此。

    计程车按这路程前进着，郊外就显得有些荒凉，附近并没有一个人。只有漆黑的环境，两边的路灯已经老化，灯光也变得微弱，这段路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行过维修了。司机开启了远光灯，道路崎岖不平。

    再过了一段路后，就变得平坦起来。路灯也亮了，林倾站在前方的路灯下等待着。下车后，林倾便给他戴上一个眼罩，搞得很神秘。一光照做，林倾牵着他的手往前走。走了一小段路，才摘下眼罩，一片巨大的人工草。有三个大车间，类似拖车那般。陈辉和思烨在草地上摆放着食物，准备着烧烤。

    “惊喜吗？”林倾问。

    一光点点头，牵着手走过去。

    陈辉看着他们，说道，呦！这对新人来了。

    思烨也走上来，抱着林倾。两位好久不见的姐妹便到拖车内，拿出饮料，思烨拿出一张桌子。四人围坐在一起。场景仿佛就像是从前，在那个温柔而又熟悉的地方，只是随这岁月的迁移，被改变了容貌，不再像以前那般显得有些幼稚。我们都慢慢长大，慢慢了成为了人们眼中的大人。

    陈辉打开了可乐，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每次吃饭都要买上一瓶可口可乐，原味，无论出到哪一代，无论有多少口味。陈辉还是只好这一口，思烨死死的盯着陈辉手里的可乐。说，今天聚会，就让你喝，但是，只能喝一瓶。

    陈辉苦笑着，对一光说道，看到了吧。谈恋爱连可乐都喝不了了。我已经好久没喝了，聚会，生日，这种大派对才能喝，而且只能喝一瓶，千万不要找管太多的女朋友，我就是例子。

    “你嘀咕什么呢！我是这是为你好。”思烨说着，拉过陈辉。然后转过头去对林倾说，我跟你说啊林倾，你也得管管一光，特别是，这个笨蛋去年就是喝可乐喝到胃痛进入医院。你对这种冷冻的饮料，还有这种汽水，得管一管。

    林倾看向旁边的一光，一光手中的可乐。说，就一瓶。

    夏日的夜晚，尽管在郊区，但依旧还是明显的感到闷热。大家吃着晚餐。然后大笑着，畅聊着，在岁月的长河里，在异乡中，总有那么一些人，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无论是忧愁还是快乐，一直的在我们的身旁。

    就这样到深夜，林倾和思烨两个女生都已经感到强烈困意。陈辉看着靠在身边的思烨，已经迷迷糊糊的，两辆拖车，两张床，所以林倾和思烨挤一挤，也只能这样了。

    一光和陈辉分别抱着她们进去，思烨还模糊的说道，不要太晚睡，别喝太多饮料。陈辉轻声说，知道了。然后轻轻的拿开思烨的手，盖上被子。开启风扇，然后关灯和一光到外面。对面另一辆拖车的人们已经睡了，已经熄了灯。

    陈辉和一光坐在外面，周围早已是寂静的一片，而夜空依旧清澈。一光看着眼前的陈辉，早已没有了当年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早已在这条路上走成了另一个人。

    “变了，陈辉。变得，成熟，会照顾人了。”一光说。

    陈辉又表现他那得意的样子，说，低调低调。不过可以再多夸几句。

    “就知道你禁不起夸奖。”一光回头喝着还剩余的可乐

    陈辉打了一声长长的嗝，夹杂着浓厚的汽水味道。说道，你不也差不多，不过看你这样，我倒是放心多了。他笑了笑，脸上的笑容仿佛还是浮现出当年那青涩的样子。

    一光笑着说道，我还用得着你担心，我还担心你呢。

    陈辉从包里拿出两罐啤酒，一光没想到陈辉已经喝起酒了。看着一光惊讶的样子，陈辉笑着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说，你也得开始学一学喝酒了。不说别的，王至少在聚会上，懂得一些应酬技巧吧！而且这酒香，会使快乐增加。来，度数不高的！

    陈辉喝一口，说，其实这次来聚会，一个也是我们太久没见了，陈锐那边比较忙，我就没叫他；你这边我先通知了林倾，她好像要给你惊喜，跟我说先别告诉你，另一个呢……

    一光看着他，陈会又喝了一口。不急不忙的说，明年这个时候就差不多毕业了，想好去哪工作了吗？

    一光摇摇头，说，到时候去一些企业面试吧，看一看。一光看向陈辉。

    陈辉喝着酒，说，我已经找到了，你忘了，大专只有三年。还好当初看季考到了深职，去我爸同学的公司工作，工资还行。

    一光也忘了，陈辉大专毕业的。早已步入工作的阶段了，一光也沉默不语，拿起陈辉放在他前面的那一小杯酒，喝了下去。他依旧觉得苦涩，可是啊，生活就是苦涩的，在这杯苦涩的酒里消掉忧愁，醉一次。暂时浇去这生活的苦涩。

    一光的日记：

    人生总是太过于匆忙，匆忙得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早已是另一段时光了。别离在所难免，与家人别离，与朋友别离，可两地相隔怎能断绝我们的友谊。岁月的流长怎能断绝我们的友情。

    你看啊！明月也总会在一年的中秋达到圆满，而这一年的其他天，它都在缺失，都在未圆，都只剩下一半。就像我也不能长久的相聚，所以总会未圆满。但好在我们还能有时间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