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生
方小诗奇怪得很。
怎么会跑的这么快？难道真的有天赋？
开始决定逃跑后，方小诗一马当先，结果一闪而过，直接冲过了光线范围，黑暗中黑雾翻滚，方小诗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还未总结触感，姚淑淑急忙赶到。
火红的云霞在方小诗身边剧烈舞动。
得救了。但少年一头雾水。
我平时跑这么快吗？
不及细想，巨大的轰鸣声仿佛震动了地面，大概是boss追来，于是少年当机立断，拽着姚淑淑，大步飞奔。
方小诗踏在街道上的水面上，溅起不大的水花，脚掌接触水面就已有着力，踏水而行——跃至一处石台，稍稍停下，借着姚淑淑向前的惯性，抱起少女，双膝微蹲，接着弹射而起。
“我好像……挺牛逼的。”
“……”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习得神功”吗？
这样去跑校运会，肯定都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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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的阳光给万物以色彩。
终于，躲在旗山山顶的方小诗终于看清了旗山市的全貌。
许多巨大的建筑发生了形变，不知如何做到了弯曲着立在那里，巨大的体育馆在空中飘，这会儿正在缓缓降落在中心的地带。北城的许多高楼被黑雾罩在上面，远远望去像巨大的棉签棒。
街道的路已经彻底看不见了，黑雾弥漫了城市的空隙，远远俯视，扭曲的旗山市就像一个正在建造的怪物的巢穴一样。
将近一夜的奔跑让方小诗呕吐了几次，几次佯动后勉强有了出城的道路，方小诗直奔山上，到山顶才停步。
不是不想跑，是跑不动了。方小诗腿在打颤，姚淑淑也早就因为高强度使用天赋，在后半程油尽灯枯，昏死过去了。方小诗在黑暗里的死亡线挣扎，如果不是不知为何升级了速度的关系，基本已经成为死尸两条——还是没穿衣服的。
其实是追着他们的怪物，本就不多，慢慢还有许多掉队去做其他的事了——大概紧要的是控制城市，boss在姚淑淑昏死过去后，许是感应不到了威胁的火焰，没一会儿便不追了。
当然不多是相对而言，追在黑暗中的黑雾和其中裹挟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能将方小诗杀死几百次。
不过，追出城上了山，便不追了。
山顶，方小诗倚着大树，弯着腰呕出一小口血。
胸口痛，应该是肺出了问题。
回头姚淑淑昏睡在草地上，少女光着身体，方小诗仔细检查了一下她是否受伤——然后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坐在旁边的草地上，保持清醒，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
天已经亮了，山下巨大而极具怪诞的巢穴在迅速成型，以这个星球的人难以理解的奇幻恐怖的方式。而姚淑淑还没有醒来。
少女平躺在那里，像一具新鲜的尸体。
呼吸还是平稳的，心跳也正常，方小诗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没有醒，便把一片大号的叶子又盖在上面。
羞愧的想，根据晒痕来看，淑哥平时是经常穿短裤背心晒太阳的。
少年内心飘起一些暗戳戳的涟漪，往下看着扭曲的旗山市发呆，不由摇头叹气:接下来的路程，恐怕不会好走了。
————
云霞关。
破晓的阳光如约而至，哪怕被遮盖大半，依旧照亮了整个战场。
枪炮响了一整晚，目标难说是明确的，总之黑暗的那方就是敌人。一个老人站在云霄关的顶上，面对隐隐退却的黑雾，脸上殊无喜意。
出关迎战“王级”的天象，还没有一个回来，包括王院长。
防护罩面对潮水般的攻击，此时已是最大功率的冰蓝色，流光暴涌，虽然没破，但好像是压到极限的弹簧，平衡如果被打破，很容易溃碎。多亏了“第一防线”的弃子们，一整夜的歇斯底里挡住了无数从地面冲来的敌人。
黄清躺在府宅的大床上，一夜未眠。
做为审裁院的“王子”，他的确是提早一点知晓了大转移的消息，他没有选择告诉身边的人，但却也没有自己先走。他执拗的选择等待“集结转移令”发出时，站在人群中的大部队中，坐着超负荷的火车向关内出发。
说实话，挤的真特么难受。
父亲没空管他，这是关乎无数人存亡的时刻，得知儿子并未归来消息后只是稍稍颔首，便去发布一项项紧急命令去了。
黄清脑海里想了想“逆种子计划”的过程，觉得还算天衣无缝，可惜天有不测，灾变之下，莫说计划，“黑雾组织”都没多重要了。
于是他顺便想起方小诗，一个聪明果断的少年。主要是后面当众看片的臭名，黄清得知这条消息时，简直难以总结自己的心情。
不过终究不重要。现在整个东泽风雨飘摇，连黄清自己都不知前路如何，何况一个平民。
————
姚淑淑睁开眼睛。
眼前是树的枝杈交错露出的天空，灰蒙蒙压的很低，姚淑淑眨眨眼，这种云怕是要下雨了。
视野里钻出一个大头，是方小诗。
“你醒了？”
少年拿着大棕榈叶挡着下身，蹲下来摸摸姚淑淑的脑门。
“还是很烫啊，你发烧了？你一火系天赋者也会感冒发烧？”
姚淑淑摸了摸身上盖的大叶片，一手提着，一手拄地稍稍坐起一点，说:“当然不是，这是过度使用的后遗症。”
“那就好，吓我。淑哥饿了没？”方小诗指了指堆在旁边的树枝枯木:“我饿了，先点个火……我比不了你的，快冻死了。”
姚淑淑打了个响指，火堆便被点燃了。
“我们……逃出来了？”少女心情有点茫然，昨晚昏过去前最后的视野，是黑雾填满整个天穹，几栋小建筑在四周平移堵截。
“跑到山这里，它们就不追了。”方小诗解释，从旁边拿出一条头被砸扁的蛇的尸体，把它盘在一根棍子上。
比起饿，姚淑淑其实更渴一点，但这不重要。她清了清嗓子。
“……”
她没说话，发呆起来。
脑海中的绝望的画面挥之不去，当自己无以为继退出“炎鸟”状态时，姚淑淑觉得自己一定再也醒不来了。
少年将她背在背上，颠簸间，她隐隐意识有短暂的回归。
她张开嘴。
“真好……我们活下来了。”
少女仰着脸看着方小诗，泪流满面。
方小诗看着抱着大叶片痛哭流涕的少女，无奈的放下蛇，一手摸姚淑淑的头。
“好好，活下来多好啊，怎么哭起来了？”
……
“首先，你也看到了哈，咱俩衣服都被烧了。背你上来那避免不了……后面我发誓奥，我啥也没干。看到这个叶子没有？你喝水我都是用这个喂的，洒了好多……本来用嘴是更好的……”方小诗手指比出发誓的手势，嘴里也在发誓。
冷静下来的淑哥是可怕的。
方小诗感知到了杀意。姚淑淑沉默的吃了一小段蛇肉，凌厉的目光时不时射向方小诗。
方小诗以发誓的形式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姚淑淑暂时放过，并没有直接动手揍他。
“你的速度怎么回事？”姚淑淑问到了正题。
“不知道，大概是我的天赋？”方小诗认为自己是有天赋的，之前觉得是治愈自身伤残一类的——比如现在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连胸口都不疼了。
现在加了一条速度快。这一点是昨晚能活下来的关键。
有关为什么自己能无视火焰，果然是因为加了buff，姚淑淑解释说是她给他的权利——“炎鸟”之誓，通俗来讲就是把好盆友介绍给“火焰”认识了，所以姚淑淑的火焰不会对他有影响。
姚淑淑特别提醒立马就用火堆试验的方小诗，别的火焰可不会认识你。方小诗被烫的嗷嗷叫。
自己身上有秘密啊。方小诗想。
不对！不能想，这时候头疼起来可遭了。
“淑哥我们该走了。继续沿着告高速走，目标是服务区。希望路边的车是能开的。”方小诗拿叶子扑灭了火，看了看仿佛正在结茧的旗山市。
“以后你厉害了，一定记得一把火烧了这儿。”方小诗指着面目全非的城市，要求姚淑淑记个仇。
天空仿佛不可能放晴了，灰黑的云铺满。姚淑淑抱着大叶子走在后面，担心是否要下场大雨，方小诗说不会下雨，因为这些云应该是黑雾组成的。
姚淑淑更担心了。
方小诗看看压抑在头顶的云，好吧，他自己也感觉到了灾难悬而未落的心悸。
好像旗山市拖住了黑雾，或许是筑巢是个紧要的事，直到走到高速上，他们也并未遇到袭击。两人心照不宣的不提起裸体的事，直到视野里发现一辆车。
海水的最高点并未到这里，车主或许是死了，或许是在路上被大转移的车队带走，总之没看到尸体，车门敞开，钥匙也还插在车上。
主要是后座上竟有衣服。
姚淑淑大喜。方小诗迟疑片刻，也勉强表达了喜意。
是一套西装，姚淑淑赶紧换上，内衣不能奢望，因为是男装。白衬衫再加黑西服，方小诗一看，虽然衣码偏大了些，但飒爽的感觉还是扑面而来。
“……嗯！不错。”方小诗点头表示肯定，他分到个四角内裤，和一双皮鞋。
皮鞋十分不合脚，方小诗索性扔回后备箱。现在是考验的时候了，车已经有了，怎么开走是最大的问题。
肯定是要启动先。
姚淑淑坐在副驾驶，担忧的看着满头大汗在主驾驶位置上四处乱按的少年。
“据我所知，应该是先拧钥匙发动。”姚淑淑系紧了安全带。
“哦哦哦，我以为是按键启动的，不是很先进嘛这车……”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