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只老狐狸
升入凡圣学府的事情被点破，刘芒再想偷偷摸摸的，也都不可能了。
一群老师呼啸着围上来，嘘寒问暖的，倒是亲切得紧。
反正，刘芒已经是没见过这些家伙儿这么热情的。
至于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脸上笑嘻嘻，嘴里mmp的。
刘芒也不知道。
毕竟，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各自给点面子，也就含糊过去了。
深交？
没必要。
顶多也就是在事情被点破之后，刘芒做东，请这些人搓了一顿。
就算刘芒的教师工资不高，到也经不住刘芒这么多年的积累啊！
一顿饭，总归是吃得起的。
宴席散后，热情也就随之散掉了。
至于今夜之后，有多少导师会对刘芒依旧热情，又有多少导师会在暗地里谩骂刘芒。
刘芒压根儿就不在乎。
在回来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妥当，并且已经拿到了凡圣学府的讲师邀请函。
只是，刘芒没急着动身罢了。
他在等。
等一个人的态度。
也就在第三天的时候，刘芒的等待有了结果。
一天傍晚，张齐前来敲门。
当刘芒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瞧见张齐一只手里提着烧鸡、花生等吃食。
一只手里提着两坛老酒。
“老刘，咱也给你饯个行。虽然寒酸了点，但也请你不要介意。”张齐堆着一张笑脸说道。
刘芒笑着将其手上的东西接过，然后将门让开。
“快！快进来。”
“人过来就行了，还买啥吃的！就算要请，也是我请你啊。”
刘芒嘴上说着，但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直接将两坛酒的泥封揭开，一人一坛。
然后扯下鸡腿，便自顾自地吃起来，倒是一点也没有见外。
毒？
这玩意儿没毒！
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
因为体内的灵力没有反应。
这些日子以来，刘芒对灵力的特性也研究得越发透彻。
虽然没有系统那么邪性，但却更为自主，拥有一种最为原始的灵性。
趋利避害，只是基础而已。
但在这基础之上，还有其他的一些特性，一点点被刘芒开发出来。
验毒，就是这诸多特性之一。
至于会不会存在万一验不出来的情况？
刘芒不知道。
不过，大概率是不会的。
若是张齐背后的那群人真想杀掉自己，他们之前就有无数个机会。
倒也不必非等等到现在。
如今，刘芒更想知道，并且测试的，是这些人的真实目的，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瞧着刘芒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张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二话不说，也是提着酒坛开始牛饮。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亦乐乎。
两人吃喝得正欢，酒足饭饱之时，忽而听见张齐醉醺醺出声问道。
“老刘，咱们两个算兄弟吧？”
那双眼睛中满是血丝，双目猩红地望着刘芒。
冷不丁被张齐这么一问，刘芒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当然，咱们两个的交情，肯定算兄弟啊！”
“既然是兄弟，那我也不瞒着你！这一次兄弟知道你要去凡圣学府后，心里是既高兴，又担忧！”
“你，老刘！一个天弃者，却能走后门进入凡圣学府。这点，我不嫉妒！”
“毕竟，那是老刘你的机缘！凡圣学府再强，也抵不上刘国医一根手指头！”
“在你升任讲师的这件事情上，我坚信刘院长出了很大的力气！”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做兄弟的才替你担心。”
“凡圣学府，那可是整个龙国的几所顶尖学府之一，学院里的天才妖孽数不胜数！”
“据小道消息说，今年学府里可是招收了一位签到系天才，一位强化类天才，一位召唤类天才。”
“这三位天才级学员，据说还没进入学府的时候，其实力境界便已经达到了三阶巅峰的天启者境界，距离四阶也就只有一步之遥！”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家伙儿的系统觉醒，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已！”
“这些家伙儿，都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作为天才，自然有属于天才的傲气，一般的讲师，可镇不住他们！”
说到此处，张齐的声音一顿，看向刘芒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之色。
闻言，刘芒眉头紧皱，脸上满是苦恼之色，一把提起酒坛，猛灌一口气。
赌气似的将酒坛重重地砸在地上：“老张，你说的对啊！”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我是天弃者，注定无法觉醒系统，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也不知道能不能镇住那群家伙儿。”
“而且，我是走后门进去的。就算是进去了也必定遭受白眼。”
“我遭受白眼也就算了，但就怕连累了刘昌明。”
“唉！这个事情也一直困扰着我，未得解决啊！”刘芒长叹一声。
颇有种心中痛苦无处诉，今朝难得觅知己的快意，恨不得将这自己满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
听到刘芒的抱怨，张齐也是长叹了口气，提着酒坛又是猛灌一口。
只是，当酒坛提起，挡住面部的时候，张齐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家伙儿，总算是上钩！
还真是够蠢的！
不过，蠢点才好，这样组织上也就不用费钱费力费时，重新安排人去接近他了。
重新取得信任，这将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只是，区区一个天弃者，当真有资格被列入a类观察人员的名单吗？
张齐不知道。
但他明白一点，只要是组织的命令，他就要无条件执行。
至于在执行任务之中衍生出的情感？
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
“嗝儿~”
“老刘，你帮过我。我也该回敬你！今天，咱们把这两坛酒喝了，你在凡圣学府的事情我包了！”
张齐打了个嗝儿，满嘴酒气喷出，手里提着酒坛，一下砸在地上，拍着胸脯保证道。
“当真？”刘芒醉醺醺的脸上双目微亮，盯着张齐，就像是盯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当真！”
“就是凡圣学府吗？我在里面有人！大不了就舍了这张老脸！反正你老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凡圣学府，执教处主任，是我舅舅。我出面，给他写信，让他到时候关照你！保证你在学府内不会有任何事情！”张齐大声说道。
……
夜深人静之时，刘芒和张齐勾肩搭背的走出房间，两人的脸红得就跟猴屁股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大抵都是“苟富贵，勿相忘”的意思。
趔趄着将张齐送回宿舍，嘴里还喊着：
“老张，学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要是以后富贵了，我刘芒绝对不会忘记你！”
……
一句句话语声中，将张齐送回宿舍，一把将带上，刘芒迈着趔趄的步子，一步步往自己宿舍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胡乱地哼着歌曲，大有种扬眉吐气地得意。
当刘芒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张齐的宿舍大门悄然打开。
原本一脸醉意的张齐此刻站在大门门口，满脸冷漠地望着刘芒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随后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特制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一阵森冷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现在是深夜！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儿，打扰我享受美妙的夜色，你是想死吗？”
声音冰冷，饱含着杀意。
那阵冷冰的声音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就此冻结一般。
也就在这阵声音响起之后不久。
便能隐约听见一阵阵充满惊恐的女性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不！不要……别杀我，别杀我！”
“啊！”
“求求你，别杀我，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该死的家伙儿，你就是个恶魔！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噗！”
……
听到这阵阵声音，张齐眉头紧蹙。
这家伙儿，就是个疯子。
而且还是尤其喜欢虐杀的疯子。
也不知道组织上为什么非得把这个疯子派过来协助自己！
“正事。执教主任的事情，我已经同他说了。他也上钩了。”
“我需要你将这份情报传递回组织，由组织出面进行后续的布控。”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也该回组织去了。”
说完，张齐压根儿就没有等那边回话，便一把将电话挂断。
无他，只是因为那个家伙儿就是疯子。
不能以常理揣度的疯子。
唯一能够镇得住他的，也就只有组织了。
每次和疯子交谈，张齐只会说正事，说完正事之后，便直接挂断电话，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杀人，那是粗人才做的事情。
很适合那个疯子。
就像……
那个该死的傀儡师！
居然妄图对我们的观察者下手，简直该死！
至于杀了同组织的人，会不会引来上面的震怒？
人是那个疯子杀的，与我何关？
我，张齐，什么也不知道。
另一边，刘芒醉醺醺的回到宿舍，将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其脸上的醉意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张齐在钓鱼，他又何尝不是在钓鱼呢？
他这些天之所以没急着走，就是等着那个家伙儿上钩。
实际上，那个家伙儿也当真上钩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到底谁是蝉，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这一切，不到最后一刻，犹未可知。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那位凡圣学府的执教主任会不会让我眼前一亮。
你可得给力些，否则我接下来在凡圣学府的生活可就太过无趣了。
刘芒伸了个懒腰，一个后仰倒在床上，当背部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时，刘芒脸上又恢复了慵懒之色。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整个人倒是颇为惫懒。
第二天一大早，刘芒起床之后，也没闲着，当即找张齐拿了介绍信，然后又问到了那位执教主任的私人号码，这才背着行囊，和学院内的教导主任道别之后，便踏上列车，向凡圣学府而去。
张齐站在站台边上，挥手送别列车远去。
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
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接下来，我可以休息……
念头刚闪过，下一秒，张齐便感觉自己的后腰被尖锐的东西抵着。
紧接着，一股无比危险的气息蔓延，笼罩着他的身体，让他整个人好似陷入冰窖一般。
“疯……疯子！”张齐小声喝道。
“不，我不叫疯子。我有名字的，安德列！”
“我亲爱的张，我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能准确的叫出我的名字，而不是方才的‘疯子’。”
“否则，我不敢保证手里的匕首下一次会不会捅进去。”
安德列小声在张齐耳边低语着。
张齐心中警兆浓郁到极点。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安德列浓烈的杀意，极为纯粹的杀意！
“你到底要干什么！”
“亲自给你传达组织的命令。”
“你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咱们，还是搭档！”
……
从小镇前往凡圣学府的路途很长，足足要坐七天七夜的列车。
不过，唯一好的一点，就是这几天内相对平静，并没有太多的波澜泛起。
刘芒这几天都是在列车上睡过去的。
直到其半睡半醒的时候，在刘芒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列车到站的提示声。
“尊敬的乘客，您好。前方到站为本次行程的终点站：凡城，请各位旅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请勿遗忘……”
刘芒缓缓睁开双眸，伸手搓了搓睡眼惺忪的眼皮，耸了耸僵直的肩膀，提着背包，迈着步子到车门口等待。
等到列车到站之后，刘芒拖着行李出站，从背包里拿出一张老旧的地图看了看。
又望了眼身前全新的城市，忽然陷入了沉默。
凡城，他来过。
就连地图，他都留着。
但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地图，不能说差别很大，只能说一点用都没有！
地标性建筑被铲了。
原本只有一条直路的地方，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y”型路口。
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刘芒陷入了沉默。
默默将手里的地图揉成一个球，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内。
随后，径直向报亭走去，打算买一份全新的城市地图。
忽而，刘芒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起来。
刘芒双目瞪大，脑海中警钟震响。
“敌……”
最后一个“袭”字还未闪过，刘芒就两眼一抹黑，整个人完全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