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术式反转·寂
什么怎么做到的，刚刚啊，我也就刚刚才学会的。
听听，人话否。离谱，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爆了。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凸守显一副睚眦欲裂的样子。
“怎么做到的？”上杉月耸了耸肩，“就是两股负能量的咒力进行叠加得到正能量啊！”
“我不是要听理论的部分！”凸守显嘶吼。
要知道，领域展开后原本刻印在肉体的术式会出现暂时的熔断难以使用。
一个年仅十二岁就掌握了众多术师难以企及乃至一生都无法掌握的领域展开，现在还掌握了反转术式，这传出去叫别的术士还怎么活？
怪物，绝对是怪物。说恐怖如斯都不为过。
光一个五条悟就让整个咒术界浑身难受了，出生就改变了世界平衡，一己之力拔高了现代咒灵的实力，战斗力更是绝世无双，压到他们这些苍蝇只能待在下水道里不敢出来。现在，疑似又要新增五条悟般的特级，还让不让人玩儿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除掉上杉月，奈何臣妾做不到啊！
当然，他不知道中毒对峙交谈期间的短短十几秒，上杉月脑内同样展开了头脑风暴。
在毒素即将麻痹心血管之时，她想起了七海曾说过的反转术式理论，将两股负能量的咒力进行叠加以此产生的正能量可用于治疗。
但问题是负能量怎么进行叠加呢？
谁都知道，负负得正形成的反转术式的关键点在于如何获得出另一个负，咒力本就是产生于人的负面情绪能量，难道还能在整一个不同的负能量？
上杉月做了大胆的尝试，从数学来看，乘法是指将相同的数加起来的快捷式，加法是完全一致的事物也就是同类事物的重复或累计。从哲学的角度看，乘法是加法的量变导致的质变结果。
咒力是产生于人的负面情绪的负能量，注入术式当中产生的效果具有攻击性，那就将术式的效果作用于己身。一方面是利用冰冻带来的效果缓解毒性蔓延，另一方面也是破罐子破摔。
术式效果作用于己身的同时，再释放等量的咒力去进行叠加。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但由于领域崩溃后咒力注入术式产生的效果非常有限，她只能通过对话拖时间，一点点的治疗。
凸守显现在被满血复活的上杉月盯的浑身发怵，豆大且密集的汗珠从凸守显脸上流下，衣衫也被汗水湿浸。他在想要不要放手一搏，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战斗中遇战先缩光想着逃避必败无疑。可他没法儿保证现在上杉月是什么状态，要是再来一次领域展开，他必败无疑。
他没法儿赌，这种堪比无量空处这种bug级别的领域纵使是召唤出所有咒灵人偶也赢不了！
“至于怎么做的话，怎么说呢”上杉月微微一笑，歪着头，“我好像没有告诉你的义务吧！”
“ki，撒嘛！”
凸守显心中一股无名业火被点燃，他发出嘶吼，捏印召唤，一瞬间人偶被他召集而至。
他像是一只踏入猎人圈套的老狐狸。冲动是伪装的，上杉月低劣的激将法根本撼不动他内心。假装冲动只是借机召唤战力营造逃跑的机会，利用人偶迷惑视线观测逃跑的路径。
苍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轰塌了天花板，上杉月侧头，大大小小的咒灵涌现，无数碎石从天而降。它们形态各异，有身披鳞甲吐着蛇信，有改造成了蜥蜴人，也有丑不拉几难以形容，还有直接就普通咒灵形态。千姿百态，各有特点。
“这些都是被你杀害的人吗？”
“不错，很美丽吧！”
“不，很丑陋。”上杉月摇头，瞳孔里恢复了淡漠。
“你为了制作这些咒灵人偶究竟残害了多少人？”
“谁知道呢，难道你能记住昨晚吃了多少粒米饭吗？”
咒灵的身形闪电般启动，他们张开血盆大口的扑向上杉月，可上杉月甚至连躲都不想躲了。冰莲华从脚底螺旋般绽放，如同一道旋转盛开的花朵，被贯穿的咒灵纷纷从空中掉落。
随后她双手冰刃旋舞，将扑过来的咒灵拦腰斩断。挥舞的冰刃锋利的似乎能砍断钻石，切割咒灵的身体就像烧过的利刃切开奶油。咒灵还未来得及发动进攻，上杉月脚底下就迸发出剧烈的冰川，小山般的冰川接连隆起，将咒灵们带回古老的冰河时代，然后崩碎。
冰屑飘落，空出一条宽广的走廊。
一旁开跑的凸守显发直接傻了，他没料到上杉月重伤恢复后还有这等战力，术式熔断这东西仿佛就不存在一样。
他低骂一声，加速向着楼梯间狂奔，只要破入紧急通道就飞身下楼。
十三层楼，五十几米的高度，曲曲折折的回廊，通常来说快速下楼梯从底层到底层也差不多要五六分钟，但这个过程被凸守显觉得可以压缩到三分钟，他相信在亡命状态下的速度和爆发力是平常的几倍。
要不是怕摔死，他真恨不得一跳到底。
可他没跑出去多久就摔倒了，脚腕感觉一种冰冷刺入骨髓，神经传回阵阵刺痛，还有灼烧感。他低头一看，脚断了，两只脚一前一后的留在原地。很快，他的皮肤表面也爬上了冰霜。
上杉月步伐不紧不慢，像是一位走入陷阱察看今日猎物收获的猎人。她缓缓的挥动长刀，用手肘擦干了刀身的血和水。
“等等！”
凸守显撕心裂肺起来，他连忙操控上川和渡井护卫在身前，整个人惊慌失措的往后爬。可他的视线一片灰暗，失血过多的身体渐渐了冷起来，无论怎么爬，都像是落水的挣扎。
“等等等，别杀我，我能让她们恢复正常，你也不要想轻手杀了你的朋友们吧！”
“可，她们不是已经死了吗？”上杉月歪着头问。
“没死，她们没死！”
“真的吗？”
“真的。”凸守显咬着牙齿说。
他气喘吁吁的，已经怕了，害怕死亡。因为失血导致的死亡，已经编织成恐惧笼罩在凸守显心头，这是身体的本能，没有哪个生物不害怕死亡。所以哪怕是撒谎，他都想多活一刻，能活一刻是一刻，只要活着总是有办法的。
“你在撒谎，你刚刚在说犹豫了的时候，犹豫了零点几秒，说明诗音酱和小美酱确实已经死了。”上杉月轻声说。
凸守显仿佛被雷霆霹雳，他曾在脑子里想过，如果上杉月问怎么恢复怎么办，可没想到会是这么离谱的回答，让他无言以对。看样子对方是不打算留他一条活路，他眼中抹过一厉狠色。
“既然如此，那你就为杀了朋友后悔去吧！”凸守显嘶吼着，操纵蜘蛛人进攻上杉月。
可她没有回答，一脸寂静的脸庞让凸守显打了个寒战。上杉月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也不动，所有人都定格在了进攻前的那一刻。
上杉月确实后悔了，后悔因为自己被人盯上而害死的两个朋友。
她甚至不知道这段时间的情感是算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了，陪伴她给予快乐的居然是两个人偶算了，不去想这些了，现在应该做到的是祓除这个卑劣的咒诅师，让渡井诗音和上川美也安息。
呼吸声消失，万籁俱寂，距离缩短，时间变慢，看着蛛矛逼近上杉月，凸守显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这蛛矛逼近的距离就剩几寸了，上杉月还一动不动，看来早已是强弩之末，肯定是术式熔断的效果显现了，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上杉月撕碎。
这一击，说不定能赢！
“撒哟哪啦，诗音酱，小美酱。”上杉月的眼睛忽然亮了，像是球光被太阳被点亮。
“不好！”
见到上杉月指间中的光球凝聚，里面蕴含的能量让凸守显感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操纵的咒灵已经来不及往回，惯性在继续往前，只需要零点零几秒贯穿就能贯穿上杉月。同样的，上杉月只需要零点零几秒就能湮灭咒灵。
“术式反转·寂。”
话音落下，炽烈的光芒笼罩了他，浑身像岩浆池里面滚烫了一样难受，手臂，大腿，躯干等位置就像丢进火炉的枯枝一样，裂缝燃烧着火焰。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感受着，无法作出任何反应，身体已经是重度烧伤，躺在地上就像煤炭人。上杉月留手了，她优先祓除两个姐妹才留下了凸守显的半条命。
凸某人绝望又无力，某人留手换回来的却是烧火棍般半死不活。肌肉细胞组织在火焰的灼烧下，一点一点被破坏，生机在逐渐流逝，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无力和无助，就像是一条活鱼被架上火上烤，再怎么努力翻身，都改变不了自己被烹饪的结局。
“痛苦吗，很痛苦吧。”上杉月走到人形烧火棍边，蹲下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当初那些被你杀害的那些人哪个不是遭受这样的待遇。甚至，比这个更痛苦吧，还要被你做实验。”
“求…求求……你，杀…杀…了…我……吧！”凸守显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现在一心想死，愤恨自己为什么不自尽而死？
“啥，你说啥，我没听清？”上杉月撩起头发，侧耳倾听。
“杀了我……”
“什么你问我术式反转？呀嘞呀嘞，死到临头还那么有求知欲。算了，满足你吧。”
凸守显绝望了，身上的火势基本上已经熄灭了，残留的余烬却还往里钻。
上杉月没有搭理他的惨状，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的术式，是吸收环境中的热量借由术式转变冷凝，将周边环境降至零度以下，并且操纵造型，简单来说就是驭冰加降温。
术式反转就简单了，将反转术式正能量的咒力注入术式，会得出截然相反的效果。正常使用咒力注入术式得到的降温效果是顺，那么正能量注入术式得到的效果就是逆，逆的是顺的过程，换而言之就是释放，释放那股热量。”
凸守显：……
听君一席话，如一席话。
可惜他已经无力吐槽了，火星蔓延到了肺部，肺泡在灼烧，被烧坏的咽喉已经说不出话来，每一次呼吸就像是把火焰吸进气管里来，痛苦万分。可就是这样上杉月也不愿意让他立刻死去，而是就那么一直看着，看着凸守显成为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