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事后
东京，总监部。
总监部的会议居室内的桌前，坐在上首的人，身形佝偻，头顶一条贯穿全额的缝合线。此人正是加茂家的代表，加茂清隆。
“那么接下来，就为东大附属医院一事做出决议吧。”加茂清隆，也就是羂索，轻声说。
“监禁，必须终身监禁！”禅院家的代表清了清嗓子道。
“这家伙就是个惹祸精，前阵子国中的事情刚没过去多久呢，现在又在东医大整这一出，简直跟灾星一样！”
“女人就应该跟在男人身后相夫教子，一个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搞得好像我咒术界无人。”
“监禁？我看你们禅院家是想要一头种猪吧！”一位高层讥讽道。
禅院家代表涨红了脸，得亏桌前的挡板遮住仪态，不然空气中恐怕要出现快活的气息。
“要我说，应当判处死刑。”加茂清隆不急不缓的说。
这句话蕴含的意味令所有人都意外，在场的老橘子们纷纷不解。按理说咒术界难得出现一个御三家以外堪比五条悟的天才，不去拉拢，也应当想办法握在自己手里才对，或者至于高层的管控，用于制衡五条悟。老橘子们猜想，加贸家是打算得不到就毁掉吗，不至于吧，实在不行大家各退一步，总监部掌管，有一个强大的战力制衡五条悟他不香吗。上来就斩首，还是说另有隐情？果不其然，羂索接下来的解释让他们皱紧了眉头。
“根据情报，在与咒诅师的战斗中，上杉月疑似连续使用了两次领域展开，战力水平显然是特级水平。但是”羂索摇着扇子，话语幽幽一转，“在国中之前，她还只是个连咒灵都看不到的普通孩子，上了国中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强大？”
“我要说的理由有二。
一，上杉月是某种特殊的试验品，她的继父长岛信也是一名危险的咒诅师，和本次事件的元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杉月觉醒强大的术式恐怕就是实验的结果。凸守显发动袭击估计就是为了实验的成果。
因此，上杉月具有不稳定性，我们无从得知长岛信的实验是什么，也不知道在未来她会不会像这起事件的遇害者一样被转变为咒灵，更不知道还有没有暗中盯上她的咒诅师。
二，从长岛信那里获救后，上杉月的一切都是五条悟安排。换而言之，这家伙早就是五条悟的人了。综上，这家伙活着就是个麻烦，杀了避免事端。”
话音落下，居室内忽然静到了极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小家族的代表们意识到今天议题可能比规划咒术界的发展还要惊人，因为加贸代表的话语非常的惊人，非常的赤裸，针对的是谁，其话语不言而喻。
是啊，一个飞扬跳脱不受管控的五条悟就不怎么受管控的五条悟就已经令人头疼了，这让五条悟在得到这么一个特级学生。咒术界岂不是要变天？
不能同意，绝对不能同意！
“禅院家同意。”
见御三家的禅院家发表了态度，一些附属的小家族也纷纷跟着表态。
“天条家附议。”
“上原家附议。”
“五条家反对”
“五条家反对无效。”
翻飞的落叶中，一辆黑色的轿车盘山而上，驶入门道后，在石阶前缓缓停下。台阶上是大理石，登上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鸟居，鸟居和竹林掩映小路通向幽深处的尽头是一栋日式院落，木制地板，刷着白色的漆。
只是，居室内的布景跟院落的布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说整座院落的外在布局看起来颇有一种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感觉，那居室内就是昏黄狭窄拥挤，已经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可偏偏这里是咒术界的高层商议大事的居室。
伊地知弯腰拉开车门，一只黑色的皮鞋轻轻踩地，修长的大腿暗示了他的身高。唯一不符合皮鞋留给人印象的是那张轻浮的脸，男人的眼睛被白色的绷带缠绕，一直缠绕至额头，头发也被固定成超级赛亚人的竖发款式。唯一不同的是超级赛亚人的是金色，男人的是银色。
该男子自然是现代最强咒术师，赫赫有名的五条悟。
“空气还不错，就是气息太陈腐了。”
“嘛，真麻烦啊，屁大点事就吓成这样。”五条悟双手插兜往庭院走去。
忽然间，急促的话铃声响起，当五条悟拨通电话的那一刻，扬声器中传出的男声，不仅雄浑厚重，还带着丝丝焦急。
“悟，东大医院到底是什么情况？”
电话的另一头的很显然是受了某某某的气，现在找到了发泄口，打算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呀嘞呀嘞，不过是之前点播过的少女在医院大战咒诅师和咒灵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纳尼！你小子不会又闯了什么祸事吧？”正所谓知子莫过如父，当听到五条悟那不着调的语态夜蛾正道就预感不妙， holy shit，五条悟这吊毛又在外面整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安啦安啦，小打小闹而已，一会儿就能处理好，我先挂了，拜拜。”
“喂……”夜蛾正道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电话另一头，嘟嘟嘟的声音。
其实他打电话来就想问一下，这私生女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五条先生，请稍等一下。”
靠近大门时，一名侍从拦下了五条，躬身说道，“大人们还在开会，还请您稍等一下。”
“他们叫我来开会，然后我在这里干等？”五条悟玩味的说着。
“这”
“时间到了会喊您进去的。”侍从躬身，虽然五条说话和煦春风的，但他还是莫名的压力，“这一次会议想必非常重要，所有高层都到齐了，还请您谅解。”
“高层么”五条悟味着这几个字。
居室门前古旧的大门推开又闭合，随着木门完全闭合，居室再度封闭。室内出奇的暗，虽然是白天，长桌上却摆着一列烛台，烛光照映出全体高层的影子。
“人到齐了，那么我宣布这一次高层会议的决议。”羂索坐在长桌尽头，低声说道。
“决议，喂喂喂，这次不是喊我过来开会的吗，我千里迢迢过来，你们跟我说决议，那我还开个屁。”
“现在是总监会议，注意的你言辞，五条悟。”一位高层呵斥。
“那么就宣布决议了。”羂索敲了敲卓，“经过总监会决议，判处上杉月死刑。”
此话一出，轻浮如五条悟，都差点没绷住。短暂的沉默片刻，他沉声道：“理由呢？”
“理由？”
“理由就是她的不稳定性，和咒诅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她，我们仍不知道她会不会暴走，上一次是国中，这一次是东医大，下一次万一她被咒诅师操控”
“因为未来可能会被操控，就要杀掉她？开什么玩笑。”五条悟粗暴的打断了高层的话语，“我说啊，你们处心积虑的不就是想把月攥在自己的手里吗。”
“你太嚣张了五条悟，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能负责吗！”高层质问。
“安心咯，我真要有那样的情况发生，我会阻止的。”五条悟漫不经心的回应着，走到大门时他又转回了头，声音低沉又有些凌厉，“诸位大人们就别管了，上杉月就由都立高专接手了。”
“岂可修！五条悟太目中无人了。”望着五条悟远去的身影，一高层重重的拍响了桌子。
羂索只是轻轻摇着纸扇，现在咒术高层跟五条悟已经有非常明显的裂痕了。
事实上，五条悟自从成为咒术师以来，便一直是咒术界肆意妄为的存在，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甚至连总监部的调令屌都不屌。
按常理说，这种不受控制的家伙，早就被清除了，但是没办法，六眼加无下限术式就是无敌的存在，有史记载能对抗无下限的他们也只知道一个十种影法术，然而也仅仅是同归于尽。
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能战胜五条悟的方法了。可以说，咒术界苦五条悟久矣。不然，他们也不会放纵夏油杰这种为祸人间的存在，说到底还是均衡。
而彻底激化五条悟与咒术高层的矛盾，利用咒术界高层的实力去搜集资源，对抗五条悟就是绢索的下一步。
至于处理小白兔，那是顺带的。
“这天气真糟糕啊”五条悟望了眼天空，进门前还是一片晴朗，现在已然飘着细雨。
七海穿过走廊，进入到白色庭院的一个区域。这里是一片公墓，周围种满了树木，郁郁葱葱。
他在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走到身后停下，将伞举过头顶。女孩旁边站着一位僧侣，手里拿着念珠，嘴里说着超度文。虽然听不懂僧侣在说什么，但这个场合下任谁都能感觉到肃穆。
上杉月脸上没有笑容，七海看出来了，纵使脸上的神情表现得和成年人一样沉稳，但眼角上的哀伤却是难以掩饰的。
直到念完经，良久，七海轻声说：“走吧，我们回去吧。”
上杉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娜娜明，我决定了，国中毕业后要进入高专。”
“确定吗？”
听到这句话时，七海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楚，他是真不希望上杉月踏入这条路啊。咒术师就是这样，无论身边有多少伙伴，死的时候都是一个个死，但是他也无法说什么，丧失的朋友的痛又岂是一句这就是咒术常态能轻而易举就接过去的吗。
“确定。”
忽然间，空中的乌云忽然散了，夕阳扑面而来，似乎是对话语的回应。上杉月站在阳光里，愣住了，她回转过身，仿佛看见了两个小小身影在招手。
“要加油啊，月酱。”
“别让我看扁你啊，月。”
“好。”上杉月笑笑，抹去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