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命，或者晶矿
今天天气很不好，但总算是没有下雪了。雨滴打在小屋的屋顶上，吵醒了睡梦中的凌晔。
“啊……”凌晔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看见窗外阴沉的天空，就像他的心情一样阴沉。
旸萧还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背对着凌晔。
凌晔悄悄地推开门，走到客厅里。其他人，好像都还没醒。他独自坐在木桌旁，一边想事情，一边发呆。
“早上好啊！”缪丽尔从她房间里出来了，“这么早就醒了？”
“嗯。”看着满脸春光的缪丽尔，凌晔差点以为龙瑶已经恢复如初了。
“那就等一下吧，早餐很快就好。”缪丽尔稍作打理之后就进入了厨房。
凌晔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仔细地观察这里。房间很阴暗，但干燥、温暖。不管是客厅还是卧室，空间都足够大。地板，天花板，墙面都是木制的，客厅边上有一个角落，好像是专门放武器的。看起来，她们几个在森林里过得还比较惬意，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左边走廊的房门打开了，出来的是海遥清，她揉着眼睛，走到客厅来。
“凌晔吗？起得很早嘛。”海遥清熟练地在茶几上的水壶里接了一杯水，自己也坐在了木桌旁边：“怎么，还没认出我来吗？”
此时海遥清已经卸下了昨晚的伪装。除了自己身上的六根触手，其他的性状没有任何变化。
“海神大人！”凌晔毕恭毕敬地问，“龙瑶她……怎么样了。”
“还好。”海遥清喝了一口水，“昨天素子已经勉强把她救活了，现在就等她慢慢恢复了。”
“谢谢你们。哦，对了，为什么你们昨天晚上要变样子啊？”
“这个嘛，暗域传统，出门在外，要隐藏身份。对此，我们一般选择不停地更变颜容。”
“哦。”
“但昨晚我想了一下，感觉这样不太真诚，索性就不再伪装了。话说回来，只要我不告诉你们我的身份，你们又怎么知道这张脸就是我呢？”
“呃，澜莹有供奉您的神殿。”
“哎呀~”海遥清摆摆手，“你们现在还信这个？”其实海遥清巴不得自己的神庙多修一点，这多是一件光荣的事啊，而且神庙里供奉的祭品，特别是食物，都是一等一的佳肴，海遥清最喜欢去世界各地“偷”吃自己的祭品了。
“不多了。但大家应该都知道您。”
“行了行了，谈我没意思。”海遥清又说，“听飒说，现在灵荟很危险啊？”
“是的。但是……又能怎样呢？”凌晔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你们就不打算反攻一下？”
“……”
“不是不反攻——”飒从窗户飞了进来，站在桌前，“我刚才去侦查了一下，敌人在城区布满了魔法抑制器，空中有高速战舰在全天候地巡逻。直接突破的话可能会破坏城区，伤及平民，而且他们的目的是死守灵荟，并以此作为筹码与我们谈判。”
“你有计划吗？飒将军？”海遥清托着下巴问她。
“我暂且叫我的军队在城外待命。等待国王的进一步指示。”飒坐下来说，“但我们的两位王子还被压在废墟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凌晔只是听着，他突然就不想去拯救灵荟了，可自己的母亲还在城里。龙瑶还没醒，夜澜忻身体也虚弱。再次进城，凶多吉少。而且，他其实并不属于这里。
“凌晔，凌晔？”
“啊？”凌晔走神了一会儿，没有注意到飒的呼唤。
“你能帮我个忙吗？”飒似乎在向凌晔请求援助。
“帮……什么？”
“帮忙救出王子。”
“这个……”他不太想答应，但想着夜澜忻毕竟是他们的妹妹……
“我，不是很擅长那方面的事情。”
“嗯。”飒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来啦！吃饭啦！”缪丽尔把食物端出来，“凌晔，你们哪些人要吃饭的？”
“给那个长着龙角的女孩准备一份。”海遥清说，“素子说她从今天开始，必须要摄入足量的食物了。”
“嗯。你呢？”缪丽尔问凌晔。
“我……一点点吧。还有我房间里那个也是。”凌晔回答道。
“好的，稍等。叫他们起床吧。”
饭桌上，大家都比较平静。玄玥在和海遥清窃窃私语。夜澜忻盯着眼前的盘子迟迟不敢开动。
“我必须要吃光这些吗？”夜澜忻指着盘子说。
素子点点头：“嗯。你身上的诅咒，我没法消除，只能帮你抑制一下它的效果。禁止使用魔法之后，魔法能量对于你来说也是禁忌之物。现在你先得适应一下碳基生物的生活方式，每天要吃东西，摄入营养要均衡，还要常喝水。”
“呃……”粘稠的酱料粘在一些固体食物上面，盘子里还有一些油脂，令夜澜忻感到恶心。
“我试着吃吧……”
——
饭后，夜澜忻皱着眉头，独自一个人跑到阳台上，按照她的说法，她只是想透透气……
“你还好吗？”凌晔端上一杯水，去看看夜澜忻。
“我？好吧，说实话，食物很好吃，但我身体不习惯。”夜澜忻看见凌晔手里端的水，二话不说地夺了过来，一饮而尽。
“之前在学校你不是经常去食堂吗？”凌晔问道。
“就像你叫一个平时只能吃一碗饭的人，今天突然吃三碗饭，换谁都会不舒服的。”
“你以后不要尝试用魔法了，你身体上的诅咒，会杀了你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每次试着施法的时候，哪怕手指间只有一点点光芒，我的背也会感到疼痛。”澜忻转过来面对凌晔，“真的没有办法解除掉它的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如问问施法的人？”
“月蜘舞嘛，肯定是她。唉，我也能理解”
“那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除施法以外的活动能正常进行吗？”
“不错，可以正常活动。”
“那就好……”凌晔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那个……你妹妹怎么样了？”说实话，夜澜忻还有点嫉妒龙瑶。
“还没醒。”凌晔叹着气，不经意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灰黑色的云，看不见一丝阳光。
“替我谢谢她，如果没有她，我们可能已经和我哥一样被埋在废墟之下了。”
“我会替你传达的。另外，你哥哥的事，我很抱歉……”
多数树木只长出了一点点新绿，而且这似乎都是生命之源的作用。
“嘿，你看那里！”凌晔拍拍夜澜忻，指着树林里的一个地方，“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树枝上没有繁密的树叶，夜澜忻透过交错的树枝，好像的确看到了一个缓慢移动的身影。
“你确定是人吗？”
“不知道。他好像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叫他们去看看。”夜澜忻和凌晔返回房间，“外面好像一个人，在往我们这边靠近！”
“你确定？希望不是因斯特的士兵。”飒立即站起身，拿上法杖便下楼去查看。
飒站在一楼窗户边，靠近墙壁，等那个人靠近。
“你们先回房间，不要发出声音。”海遥清命令道。
“喂！”外面那个女孩说话了，“屋子里有人吗？”
屋子里没人回答。
“有人吗？我只占你们一小会儿时间，我身上有点伤口，需要处理。”
还是没有回答。
“唔……算了吧，好歹有个歇脚的地方了。”那女孩一点一点地走到房门前。在开门前她还警觉地走到旁边的窗户，仔细查看了屋内的环境。
“多好的地方啊？怎么会没人呢？”女孩嘀咕着，推开了门。
门一开，飒突然从黑暗中跳出来，把女孩控制住了。
“啊啊——”那女孩发出一阵阵惨叫，“你压到我伤口了，啊啊——”
飒换了个姿势，锁住她的脖子，然后尽可能让她站得比较舒坦。
“呼……”女孩的手抓住飒的胳膊，似乎还要挣扎，但又停下来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森林里？”
“我是一个旅行者——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我都是受伤的人了，不会对你产生威胁。”
飒放下了她，但转身就用法杖指着她。
“接下来的问题你最好如实交代！”飒通过法杖上的光线，看清了她身上破碎的衣服，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那脏兮兮的脸庞以及杂乱的头发。
“你从哪里来的？”
“我……我是从沿海的一个小村庄来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
“说！”飒往前面走了一步。
“不不不不要，”女孩连忙后退，“我只是想来德林看看！”
“素子！”
楼上响起来几阵脚步声，很快素子就站在她们旁边。
“先把她伤治好。”飒收起法杖，端了张凳子坐在她们旁边。
“素子……”女孩嘴里念着这个名字。
“怎么？你认识我？”素子一边检查伤口，一边微笑着问她。
“没有没有，只是……我觉得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的。你是……你是那个神秘人吗？就是那天到皇宫里的那个？”那女孩轻声问道
“啊？”素子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好像她事先准备好了如何回答，“可能只是重名了吧，但我真的没去过什么皇宫。”
“喂！小姑娘，你叫什么。”飒问她。
“你就叫我小曼吧。是海边一家渔夫的女儿。”
“呵呵，你就别编了——”飒笑着，蹲到她面前，在她身上找到一个类似于徽章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我只在塞姆维亚那里见过。”
“你你你是怎么看见的？”小曼想伸手拿回来，但飒不同意。
“你刚才坐在地上的时候，我注意到了，然后素子来的时候，你又把这个东西又推回了你的口袋。说吧，你是不是塞姆维亚的人？”
“我……我……”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伤口，还有正在为她治疗的素子，她担心她暴露身份后就不会接受治疗了。可能飒不会杀了她，但她一定会把自己丢到外面去，自生自灭。咦，那样更恐怖。但是……这个东西，的确是塞姆维亚的，而且只有皇室才有，要瞒着她吗？可能瞒不住吧？
“我是从塞姆维亚来的，但是……”她胆怯地回答道。
“但是什么啊但是，你这东西，一般人可是弄不到的哦！”
“别别别，我，我的确是贵族的后裔。但我此行真的只是来旅行的，求求你，不要把我扔出去，呜呜……”
飒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要处决对方的意思。她只是站起身，并把那东西还给她。
“你全名是什么？”
“亚亚蔓蕊。”
“素子，我们还有空的房间吗？”飒问道。
“没了。”
“龙瑶的房间呢？我记得她的床还有个上铺。”
“嗯……她房间倒是可以再住一个，亚蔓蕊，你愿意和另一个人挤一下吗？”
“嗯嗯！”对于亚蔓蕊来说，有个住处已经是奢侈的了，“谢谢姐姐帮我治疗，还有……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哼，”飒一个冷笑，“不是不杀，只是你还有用。”说完飒就上楼了。
“请等一下，”亚蔓蕊整理了一下深蓝色的头发，恭敬地站了起来，“我要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飒就行了。”
“飒……你是，那个将军？”
“不错。”
“完了完了，”亚蔓蕊心想，“怎么会落到她手里……”
——
“那女孩没事了。”素子从房间里出来，“她说想先睡一会儿。来吧，飒，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收留她？”
“不为什么，只是作为交易的筹码。”
“你怎么就能确定，对方真的愿意做这笔交易呢？换句话说，你怎么就能保证她有足够的价值呢？”
“赌。”
“哈哈哈！”素子笑了，“你这个理由……好吧，你知道她是谁吗？”
“知道。维茜娅不会不管自己的女儿。”飒只是点点头。
“那么，你现在要做什么交易呢？”
“作为一份筹码而已，如何操盘那是国王的事情。”
“飒将军总是很可靠呢。”
“但是……嗯。”
“肯定会有人来找我的！”亚蔓蕊打开了房门，“我妈的性格，我最了解了。”
“不错，那我就可以乘机向你母亲提出条件了。我甚至怀疑你是故意被我抓住的，目的只是为了给我一个筹码。到时候你母亲来找人，我们把你交给她，作为报答，她再帮我们赶走因斯特，正好我们两国刚签了停战协议，用这样的方式来炫耀一下你们强盛的军事实力也不错。”飒什么都知道，只是现在当着亚蔓蕊的面撒了个小谎。
“哪有你想得这么复杂。我就是碰巧，被你抓住了而已。再说，我去的地方可多啦，没少被别人劫过。”
“你作为公主就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全吗？这对你自己或者国家来说都是很不负责的行为啊。”
“得了吧~”亚蔓蕊把手一摊，坐到了飒身边，“她就没想过管我。维塔利奥永远占据着她的心，与其在宫里受气，不如出来周游世界。反正她不会让我死的。”
“那你去过哪儿呢？”
“这个呀——”亚蔓蕊说着说着就放开了，坐到了飒身边，“克洛迪斯岛我都走遍了。魔都，海月，亚都，甚至天华的千星廊，能矩……这次趁着他们来你们这边议和，我也偷偷溜过来了。你们澜莹的风景还不错，只是可能是战争影响吧，我觉得还可以变得更好……”
飒很久很久没有听人讲故事了。在她眼前这位活泼的小姑娘丝毫没有一个公主的模样。她见多识广，不拘小节，没有那些所谓的“贵族气息”，似乎她真的只是一个渔夫的女儿，一个很普通的女孩。
……
“这么说，你不想回皇宫的原因之一，是因为继承不了王位？”
“对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干，就想着出来走走。说实话，如果你是女王的女儿，看到当一个女王是有多么累的时候，你也不会想要当一个女王。”
飒似乎有点感觉了，就连她的那只军队，管理起来都很费劲，更不用说国家了。但是她惊讶的是，这个小公主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权力呢？利益呢？你不在乎吗？”
“嗯……这么说来。其实你要是一直处于那种环境，你自然而然就不会关心它了，如果一个东西你伸手就能触碰到，你也不会很在乎它。”
“你就不怕失去它们吗？”
“失去？这我到还没想过。不过那一天还早吧，在那之前，我早就找到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这么说来好像有点道理。飒笑了，她有点喜欢这个女孩了，没有继续问她了。
“我要去巡视一下我的军队了，”飒站起来，拿起法杖就往外走，“凌晔，把她看好。”
“嗯。”不知道为什么，凌晔来了这里之后，总是喜欢在阳台上面，要么看看风景，要么发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好，我叫亚蔓蕊。”
“我是凌晔。”
“凌晔？”素子从房间里冒出头来，“你也算是龙瑶家属了吧？要来了解一下龙瑶的状况吗？”
“来了。”
房间里暖烘烘的，一踏进这里，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
“龙瑶刚刚形成的内脏被强烈的法术能量摧毁殆尽，脑部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特别是主管法术的脑中部。但作为瞳灵的她，初生时自带的再生魔法还没有失效，所以她恢复得挺不错的，今天晚上应该就会醒过来了。另外……”素子犹豫了一下，“你……愿意为她献出生命吗？”
这一下子就把凌晔问懵了。
“知道她背上的东西吗？”
“那个黑色的石头？”凌晔说。
“嗯。要是哪天你身上也长这种东西了，就祈祷她会放过你吧。”素子看了一下龙瑶。
“不是，等等，什么意思？”
“……你知道虹吗？”
“那个，传说？”
“某种程度上说，她也有类似于虹一样的能力。更准确地说，这是位面之瞳保护主人的一种机制。那种病，可以让患者不断地流失法术能量，这些流失的能力会被龙瑶吸收。当你身上长出那种黑色水晶的时候，就是能量流失率最大的时候。而她身上的黑色石头，就是用来接收能量的。”
“她身边的所有生灵都会染上这种病吗？什么时候发作？”
“概率会，这谁也不能保证。当龙瑶法力枯竭的时候，你们就会成为她的祭品。”
“这……”凌晔看着龙瑶恬静的脸庞，说不出话来。
“保证龙瑶时刻处于法力充盈的状态就能预防这种病的传播。所以，那六颗晶矿，是龙瑶重要的法力来源，也是保护她身边人的关键。以她现在的状态，瞳里面的法术稍微一用，你们就性命难保了。”
凌晔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两眼空空：“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们总会知道的，你只是第一个而已。这些消息要不要散播出去，就看你了。”
——
灵荟科研所内。
因斯特的守军已经彻底占领了这里，他们没有屠杀科研人员，没有销毁试验品，也没有拷贝数据，仅仅是占领，和“谈判”。
“所有研究人员，未经允许，不得离开自己所处的工作室。”楼内广播时不时要播报一次。据了解，那些清扫楼道的，饲喂试验品的人员，总是被一到两个因斯特士兵看着。不管他们去哪里，士兵总是如影随形，除非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前辈，我们还要被这样惯多久啊？”洛罂一边无聊地翻看着实验记录，一边抱怨道。
“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自由了。”瑾和在隔离室里面，给37号记录各种数据。
“你长高了不少啊。”瑾和一边记录，一边对梦恒说，“上次记录的时候才143米，今天已经152了。还有你的角，也开始慢慢长出来了。”
梦恒不太清楚瑾和想表达的感情，只有呆呆地站着，看到瑾和满脸开心，她也跟着笑一笑。
“来测一下体重呢。”瑾和示意梦恒站在称上来。
“嗯，意料之中。”瑾和点点头，又开始用其他的仪器，检测她手臂下的骨骼。
“好啦前辈，你让她休息一下嘛。”洛罂喊道。
“嗯，我把这个测完了就好了。”瑾和最后轻轻地刮了一点点梦恒的骨质，装进试管里面，就离开了隔离室。隔离室的门一直都是看着的，与其说是隔离室，不如说是梦恒的卧室，外面的实验室就是客厅，梦恒来去自如。
“她身体怎么样啊？”洛罂问道。
“发育得不错。”瑾和方向数据，“下午再检测一下她的心理状况，我就放心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一群因斯特的士兵堵在门口，人群中，特尔隆教授走了出来。
“瑾和，把37号的各项数据准备好，下午准备进行实战测试。”
“啊？哦，好的。”瑾和匆匆忙忙地答应了。然后那些人又走开了。
“前辈，他们什么意思啊？那天才说是一个周之后，现在怎么就变卦了？”
“不知道。”瑾和看了一眼站在隔离室门口的梦恒，“说不定，特尔隆口中的客户，就是这群入侵我们的因斯特生灵。”
“啊？这种生意他都敢做？”
“我不是很熟悉特尔隆的为人，但是我知道，他搞科研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益，只是他的确很有才能。”
“这种人怎么能领导我们做研究啊？”
“像他这种人，最好的地方就在于，他可以精准地判断该项研究是不是有利的，投资会不会亏。国家不正是需要这种人吗？”
“那，她怎么办？”洛罂指着37号说。
“准备一下，迎接下午的测试吧。”瑾和自信地说，“小梦，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