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家的小女孩能干穿砖墙啊？
这周还没完，离下周周末还有很久。凌晔上课的时候，把龙瑶一个人落家里也不太好。于是，趁着这周周末，凌晔托夜澜忻的关系，给龙瑶搞了个旁听生的身份，先进入斐洛林上课。龙瑶倒也欣然接受了。
新的一周，龙瑶第一次进入了学校，第一次进入了斐洛林，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地方。
“放松点，”凌晔看出了龙瑶的忐忑，“你只需要从容地走就是了，然后找到自己的教室，之后老师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干什么的。”
“呃呃呃，也没有太紧张啦。”龙瑶咬咬嘴唇说。
但她总感觉自己有点格格不入——好像就她没穿校服。
“知道教室在哪吗？”凌晔拿起夜澜忻给龙瑶的证书，“我带你去吧，正好现在有时间。”
离迟到还有二十多分钟，在这个公园般的学校里走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顺便把龙瑶带到教室。宽敞洁净的花园小道上，是匆匆赶去自己教室的学生，还有一些不慌不忙的老师。路旁的绿化植物恰到好处，不给人感觉过于压抑，也不见得十分稀疏。
凌晔眼前出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人说道：“早啊，凌晔！”
“早。我带龙瑶去教室。”凌晔回应道。
“这个啊，带新生一般都是学校志愿者的工作嘛，理当我来负责。呐，龙瑶，跟姐姐去你的新教室吧。”
龙瑶向夜澜忻那边走过去，又回首看了一眼哥哥：“一起吧。”
“那，我……就不了吧，你跟着她去吧。”凌晔挠挠头，拒绝了。
“再见！”夜澜忻拉着龙瑶的手，转过头向凌晔招呼道。
“拜~”
夜澜忻把龙瑶带到训练场对面的那栋教学楼去，她的教室就在这里。
“离校门口有些远，”夜澜忻说，“一定要记住哦，以后你的教室就在这栋楼了。”
龙廷普通的义务教育从生灵十五岁开始，共计十六年，其中十年在初级学院，六年在高级学院，之后可以选择进入两年的预科班学习或者直接进入专业学府（大学）。
生灵的平均寿命长达七百年，极差很大，生活节奏慢，哪怕是在高六最紧张的升学冲刺阶段，每天的文化知识的学习时长也仅有六小时，另外四小时则会用于法术练习，每周也有双休，节假日基本照常。所以，十六年的义务教育并不见得有多折磨。
斐洛林是高等学院，仅设有那六年的高级教育班。所以，龙瑶在斐洛林最低也得从高一读起，就只能寄希望于龙玲可以帮龙瑶多补充点基础知识了——虽然龙玲也没上过初级学院。
因此，夜澜忻也担心起了龙瑶是否可以跟上课堂节奏的问题。据她了解，龙瑶之前没有任何受教育的经历，直接读斐洛林这样的学校，总有种一步登天的感觉，或者干脆就是在学校里混一周。倒……也行，只要龙瑶别搞出什么事，等过了这一周，就带她去办理证件，去上星河源初级学院。
不过还好，龙玲已经在向龙瑶的脑袋里面塞一些她自己的知识了，聊胜于无。
“这边。”夜澜忻把龙瑶领上楼。
“我是不是也该，和大家穿一样的衣服？”龙瑶怯怯地说。
“没事的，毕竟你第一天到我们学校，你的校服之后会有人发给你的，之后你就得穿它来上学了。”其实旁听生是没有校服及配套教材的，但最近正值开学，这些东西，花些钱的话还是很好搞到的，夜澜忻已经订好了这些东西，至于钱嘛，你哥哥凌晔应该是没有理由拒绝支付的。
夜澜忻停在一间教室旁边，“琳老师？这位是你们班的新同学——龙瑶。”
“啊！是龙瑶吗？”琳娜小姐从讲台上面走下来，拿起龙瑶的证书翻阅了一下，“那儿有个空位，你就先暂时座那里吧。”
琳娜指了指教室里的一个角落，看见那张应该坐两个人的桌子上，只坐了一个人。
“谢谢老师。”龙瑶悄咪咪地进去了。
“有劳你了，夜澜忻。快去上课吧。”
“嗯。”
夜澜忻离开了，老师又重新坐回了讲台。
明亮的吊灯把教室照得没有死角，讲台上面有一台电脑，墙上面是一块白板。
龙瑶一边关注着周围的同学，一边缓缓落座。她收回目光，落在自己的同桌身上——恬静的面孔，飘飘长发，带一个发夹，上面有一个小蜘蛛。但是龙瑶继续观察时——那个女孩背上却有很多看起来坚硬修长还有些可怕东西。
她的同桌也意识到自己被注意到了，便转过头，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着对龙瑶说：“抱歉，我背上的东西可能吓到你了，我会尽量收着它的。那是我的步足，呃，就是用来走路的东西。”
月蜘舞的声音很甜，甜得让龙瑶瞬间放下了警惕，将其与森林里的幻兽归为两类东西。
“你的角，也很有特点……”月蜘舞极其勉强地夸奖道。
“哦？”龙瑶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头上看了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我叫月蜘舞，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同桌啦，请多关照~”说着她伸出她的右手……，“啊，抱歉……”她又收了回去。
但是龙瑶看见了，她的右手，就像那些地狱的恶魔的手一样，纤细修长，而且有着异常尖锐的指尖，关节处棱角分明，覆盖在上面的不是软软的皮肤，而是像盔甲一样坚硬的东西。
“没事的。我叫龙瑶。”龙瑶假装没看见地笑了笑。
“刚才领你进来的，是夜澜忻学姐吧？”
“你认识她？”
“她也是这样带我进来的。你和学姐是好朋友吗？”
“算是吧……不，我哥哥和她是好朋友。”
“你哥哥是……”
——
一天上午，所有龙瑶在学校必备的物质条件，夜澜忻都安排好了，她中午就得换上校服。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期间有一个小时可以在整个学校自由活动。
训练场旁边有一棵赤翎树，那是凌晔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在他家乡也有一棵。
此时此刻，训练场上的雪已经清空了，有不少同学正在场上练习魔法，有的在互相嬉戏玩耍，有的甚至互相比划起了武器。
“我们什么时候报名？这次是四个学院，之间的‘友谊赛’，你不打算争取一下？”旸萧问。
“不着急，等会儿就去。”凌晔依在树上说。
“可是报名队伍必须有五个人啊，我们这个小队只有三个……”
“呃……就算把龙瑶拉进来，也差人啊。”凌晔思索道，差队员，是他这个队长目前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夜澜忻不在我们队伍的话，我们现在一定满员了……”旸萧调侃道。
“我好像，听到了某个狡猾的小狐狸在说我的坏话哦？”夜澜忻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呃，这……抱歉夜澜忻小姐。”旸萧垂下了耳朵，夹紧了尾巴，一只手反复挠着后颈。
“凌晔！”夜澜忻马上收起了刚才又坏又可爱的眼神，拍拍凌晔的肩说，“你看龙瑶穿校服怎么样？”
龙瑶缓缓地从夜澜忻身后走出来。
“好看啊！”凌晔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竖直了头顶的尖耳朵，看着龙瑶。
“嗯！”龙瑶脸上洋溢起欢乐的笑容，校服外观就像礼服一样，薄衬衣，小马甲，规整的外套，齐膝的短裙，还有她自带的长白丝袜和皮鞋。精致又整洁，还不怎么碍事。
凌晔走到龙瑶身前：“龙瑶，我们打算参加学校的一个比赛，但是我们队少人，你愿意加入吗？”
“哥哥的战队，我当然愿意啦。”龙瑶直接同意了，“呃，但是，我不会拖累你们吧？”
“喂，”夜澜忻稍微拉开凌晔，在他的耳边悄悄说，“这个可不是小打小闹！”
“人家好歹是能在森林里生存几十天的生灵啊，战斗力肯定有保障，先把人数凑齐了再说。”凌晔走向龙瑶，看着她说：“怎么会拖累我们呢？这是斐洛林三年一届的竞技赛。”
“和别人打架吗……”龙瑶光速抓住了重点，“没问题！”
“这可不是开玩笑哦，可是要真刀真枪地跟对手战斗的。”夜澜忻强调说。
“没事的。”龙瑶自信地说，“对吧，龙玲，没事的。”
“唉~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把吧，可别少了我的伙食！”龙玲答应了。
“好。”凌晔去器材室借了一个标靶，立在了远处——前方十米的位置，竖起了一个人偶，外表有一层魔法屏障包裹着。
“用你习惯的方式，攻击那个人偶。”
“我……熟悉的吗？”龙瑶迟疑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怎么办。
“这是测试破坏力的机器，如果你是战灵或者烨灵，你的攻击力度就会被记录。如果你是泽灵，或者你会一些力量不那么强的技能，可以换一个靶子。”夜澜忻插着手解释道。
“就这个吧。”龙瑶望着靶子说。
夜澜忻解除了上面的法术屏障，靶子仍被厚厚的如甲胄一般的东西裹着。
“我知道你不会近战，”龙玲说，“那就用远程攻击，喏，还记得海遥清教你创造三维空间吗？
“记得。”
“那就创造几个小的空间，把它们塑造成锥形，然后把它们扔出去，就行了。”
“那……我试试吧。”
龙瑶左手召唤出法杖，右手抬起，法杖周围便出现了三根半米长的绿色的“冰锥”。
龙瑶再次挥动右手，那三根棱锥就飞向人偶，刺穿目标。然后过了几秒，那三根棱锥就化作光粒消失了，只留下人偶身上的三个大洞。
“哦！”凌晔惊叹道，过去检查人偶，“不错啊龙瑶，当初旸萧用重弩机打出来的效果，你一挥手就做到了。”
旸萧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三个洞。夜澜忻也在思考——龙瑶为什么能凭空变出了武器。
“呵呵，我也只是，随便试一试啦。”龙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嗯……”夜澜忻也开始检查靶子，并挥手示意他们，“你们都过来。”
“怎么，你有什么发现吗？”凌晔靠过去。
“力度指示器上面的数值很低啊……”夜澜忻在人偶的背面检查了一下，指着其中一个打洞说：“你的攻击可以无视物理防御？就是那种没有附魔的铠甲之类的。”
“啊？有吗？”龙瑶其实默默地使用了空间魔法，为刚才射出的棱锥附魔，使其在碰到硬目标的时候，比如没有附魔的铠甲和墙体，通过跃迁的方式穿过硬物，直接攻击目标本体。而跃迁的瞬间会撕裂周围的空间，破坏硬物，从而造成贯穿靶子的大洞。
“肯定有。”夜澜忻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我的确用了空间魔法。”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破甲方式……嗯？什么魔法？”
“傻子，你说漏嘴啦！”龙玲心急地叫道。
“我，我是说……”龙瑶也慌张起来了，“可以让空中飞行的硬物具有离间法术的能力的魔法……”龙玲没什么好点子，只有让龙瑶牵强地解释，她还特地让龙瑶给“空”和“间”两字加上了重音。
“那为什么不叫‘空离魔法’呢？”夜澜忻反问道。
“因为，因为……那个教我这个法术的大师觉得这样叫不好听！”龙瑶闭着眼，攥着双手，大声地回应道。
“不会把这个小丫头逼急了吧？”夜澜忻想着，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你是不是瞳灵，我迟早会知道的。”
“确实有学生用这样的方式……嗯，作弊。解除了人偶上面用于加强材料物理性质的法术，从而轻而易举地打坏了人偶。”夜澜忻站起来，思索了一会，接着说，“你这样的法术，可以用于旸萧的弩箭上吗？”
“我试试吧。”龙瑶刚才通红的面颊已经褪回成淡淡的粉色，说话也不那么大声急躁了。
旸萧打开弩机，换上重箭，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龙瑶附魔了。
龙瑶只是轻轻地在那支箭上摸了一下，就成功附魔了。
夜澜忻已经重置好了人偶。龙瑶刚才打的三个洞被夜澜忻修复如初——这并不全是夜澜忻的功劳，人偶上面所蕴含的魔法本就可以使人偶恢复如初——但需要其他生灵提供启动能量（就像化学反应中的活化能）。
“三，二，一！”
重箭伴随着弦弹动的响声，飞了出去，而那个人偶，由于初始设定是物理防御居高，所以，重箭毫不费力地贯穿了人偶，并且伴随着一声巨响，还把后面的墙打穿了。
“天哪……”夜澜忻和凌晔赶快跑到墙边，“这下麻烦大了。”
夜澜忻倒是很机智，她悄悄把人偶的法术防御调到最高，然后把物理防御归零，试图掩盖龙瑶的功劳。
“什么声音……”
“发生了什么？”
周边闻声的学生和老师都往这边看过来。
“发生什么了？”一旁的一位老师走了过来。
“我们……不小心把墙打穿了……”旸萧回答道。
那个老师随即便去检查人偶，检查之后训斥道：“跟你们说了多少次，靶子的任何一个数值都不能归零，就算你完全打不动它，它也会如实地把你的伤害数据反应给你们的。”
龙瑶想上去跟老师解释，但被旸萧拦住了。
“知道了，老师。”旸萧略带歉意地回答。
“嗯……”那个老师一转态度，“虽然靶子的物理防御为零，但是你们能够直接击穿学校的墙体，还是有点水平啊。”
“只是，武器先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旸萧说，并且他再次示意龙瑶不要说话。
“老师？”凌晔过来了，“非常抱歉。但是……那支箭似乎也卡在了墙里。”
“我看看……”那位老师走了过去，蹲下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箭的质量不错。学校的墙体，是相当结实的，凭你们的力量，能够穿透成这样……也是不可思议啊。”
那支直径近两厘米，长近一百二十厘米的重箭穿透墙体约三分之一，并且死死地卡在了里面。
“我会想办法把这支箭弄出来的，一定很贵吧。至于墙的赔偿费……账单一会儿就寄给你们的班主任，记得去领。”
那位老师说完就离开了，周围的学生见好戏结束了，也散开了。
“太恐怖了……”龙瑶小声嘀咕道，“这要是打在幻兽身上，也能射穿吧？”
“之前咱们在森林里不就是这么干的吗？”龙玲说。
“好厉害的法术。”凌晔对龙瑶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报名吧！”
“报名？现在就报吗？”龙瑶问。
“还有一个人呢？”夜澜忻问。
“嘶——”凌晔有些激动了。
“那……哥哥明天再去如何？我应该可以给哥哥找一个队员。”
“嗯？”夜澜忻与凌晔对视了一会儿，“龙瑶你想叫谁啊？”
“今天上午我认识了一个同学，我跟她挺合得来的。我打算叫她来。”
“龙瑶可不能随便相信别人哦。那个同学叫什么，说不定我认识。”夜澜忻问道。
“她叫月蜘舞，背上长着八根步足的那个同学。”
“哦，你说她啊……”夜澜忻眉头皱了起来，“我考虑一下。不管她愿不愿意，首先要我同意。”
“怎么了？”凌晔观察到夜澜忻细微的神态变化，“关于那个月蜘舞，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夜澜忻也回应了凌晔一个眼神：“我们要回教室了，拜拜，龙瑶！”
见龙瑶回了教学楼，夜澜忻便开始对凌晔和旸萧讲述自己的想法：“那个月蜘舞是因斯特生灵。她说自己是偷偷逃过来的。我其实，不太能相信她。如果龙瑶真的可以邀请月蜘舞加入我们的队伍的话，那我应该可以更好地调查她”
“假如，月蜘舞真的是敌人，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危险？”旸萧问道。
“放长线，钓大鱼。这是你一贯的作风。”凌晔替夜澜忻回答道。
“嗯。”夜澜忻点点头，“怎么样，你们同意吗？”
“可以。”凌晔说。
“我无所谓。”旸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