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I 血渊降临
（间章与正文剧情基本无关，用于补充一些背景，读者可以选择性跳过，并不影响主线）
1700年前，深渊暗域上空。
“这次血渊的复活，还是只有看你啊。”
一艘战舰悬浮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狂风席卷着乌云，电闪雷鸣。
亚特兰蒂正站在战舰内部的控制室里，与海遥清的全息影像对话。
“我会尽力的……”
“我也会守住你的海月湾的，更不会让那些东西登陆海月！”
“你对我这几百年的栽培，就看今天了。要是失败了怎么办？”亚特兰蒂半开玩笑地问。
“哎呀，就是让你在它跃迁之前消灭它啦。加油吧，飞船上的计时器，你留意着，差不多它要出来了。”海遥清没有回答亚特兰蒂的问题。
“那就——来吧！”
亚特兰蒂召唤出幽月之矛和她的其他武器，准备降落。
虽然亚特兰蒂先召唤的幽月之矛，但她实际上手持的是另外一把重剑。
海遥清的通讯器里传来一阵疾风呼啸的声音，随后便是水花飞溅的响声。亚特兰蒂沉入水中，她的武器：一把长刀，一把长剑，一杆长枪，还有一柄骑枪——幽月之矛，都忠实地跟随在她的身后。
血一样的红色开始从蓝得发黑的海底喷涌而出，那是血渊降临的前兆。
“别在那里躲躲藏藏的了。”亚特兰蒂灵巧地调整着姿态，避开了那些向她袭来的强劲水流。
突然，亚特兰蒂背后聚集了一团血色，紧接着就从中射出三支短剑一样的暗器。
“哼！”亚特兰蒂举起重剑，轻松化解偷袭，“这么羸弱的攻击，你也放得出来。”
她掷出长枪，向血渊的中心飞去，对方再次化作一团血色的烟雾。
“不是我说啊，海里面打实在是无聊，海面上来玩吧。呵呵……”血渊冲出水面，将红色的海水化作人形，站在半空中，连汹涌的红色浪潮都要绕着她奔徙。
“没时间跟你玩了——”亚特兰蒂直接跃向空中，将重剑举过头顶。整柄剑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哼……”血渊倒是自信地抬起手，凝聚力量构造护盾。
“呵啊！”
亚特兰蒂没有犹豫，直接劈了下去。强大的力量斩断了红雾和潮汐，原有的洋流也为之改道而行。下一秒，红潮和那些红雾就消失不见了。
“这么弱吗……我还没使出全力呢。”亚特兰蒂小心地琢磨着。
“哈哈哈，真是愚蠢，你真的以为我会跟你正面打吗？”
空中突然出现一阵抑扬顿挫的声音。
“你……”
“好好猜猜我接下来要去哪里吧。我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亚特兰蒂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她就拿起海遥清留给她的信标，投在空中，召唤了一艘战舰。
不一会儿，战舰就抵达上空，亚特兰蒂也顺利登舰。
“各位，有发现红潮的踪迹吗？她已经离开深渊了。”亚特兰蒂联系上其他暗域成员。
“炎池一切安好。”红绫回应道。
“我这里也没有。”素子说。
“没有。”海遥清说。
“我会试着在太空确定她的位置的，”红鸟说，“各位请驻守好自己所在的区域，不得擅自离开。”
“收到。”
“亚特兰蒂你先暂时在上空守着，有发现再告诉你。”
“嗯。”
过了约十分钟，首先在克洛迪斯岛出现了异常。
原本深蓝色的天空忽然被一阵不明的血色所污染，从地平线，一直蔓延到海月。
接着，天边出现了很多小红点，红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我似乎找到她了……”海遥清说，“她好像率领着她的主力，来克洛迪斯岛了。而且她的战舰数量巨大，请求支援。”
“我马上到！”亚特兰蒂启动战舰，向海月飞去。
“素子，红绫，都过来吧。”海遥清展开巨型法阵，开始部署她的舰队。
“不行！”红鸟说，“红潮要是跑到别的地方去，那怎么办？素子、红绫，在你们的地方好好守着。”
“是。”她们答应了。
“可是敌方数量真的多，而且……”
“就由你和亚特兰蒂处理，其他人固守。”
“这……收到了。”海遥清深呼吸了一下，哪怕是作为生灵万众瞩目的“神”，血渊的力量也足以使她打冷颤。
“好了海遥清，我马上到了。”亚特兰蒂的战舰速度很快，可以在几分钟内从星球的另一端到达海月。
“哼，好吧。那我也不手软了。”海遥清张开双臂，强烈的魔法能量在她身后构成了一直巨大的酷似蓝色乌贼的能量体，和一个法阵。
“该我表演了。”
海遥清再次施法，乌贼连通法阵一并融合，并且化作一个巨大的传送门，门里面，一艘空前巨大的战列舰缓缓驶出，仅舰首主炮就跟其他战舰差不多大，其总长可能接近一千米。
海遥清传送进入“赤瞳号”的球形控制舱，在她进入之后，全息投影就覆盖了球形空间，让她可以无死角地观察战局，并且指挥舰队。
“各副炮准备完毕，主炮充能百分之九十五，已进入待发射状态。”
在“赤瞳号”的对面，血渊也有自己的旗舰“诛序号”。
“释放你的怒火吧——”血渊站在诛序号里狂笑。
“诛序号”的主炮率先发射，一道强烈的红紫色光束穿越数百千米的距离，重击在“赤瞳号”的能量护盾上。护盾的大部分能量集中在受击处上，爆发出了比肩辰晞的光芒。
“护盾受到严重损伤，耐久不足百分之十。目前正以每秒百分之二的速率恢复。”
“主炮准备开火！其余战舰，执行二号作战方案。”
赤瞳号的主炮和对方的差别不大，一根蓝色的高能粒子束，同样重击在“海渊号”的护盾上，然后紧随着的，是其余战舰的激光束和能量球。
在赤瞳号主炮发射的同时，其他中小型战舰如蜂群似的一拥而上，大型船只则停在了较远的距离上保持机动并使用一切可利用的武器攻击对方。
“自由开火，阻止对方登陆。主炮能量全部转移给护盾和动能武器阵列。”
双方都放弃继续使用主炮，各自将能量转移到一些相对较小的武器。暗红色的天空布满了激光束，炮弹和导弹犹如棉麻上的点缀物，以最低调的姿态造成最大的破坏。杂乱的战场宛如一副价值连城而又色彩绚丽的抽象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价值也在不断下降。
海月市的居民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只有虔诚地祈祷自己可以活下来。
但是海月湾之下，一个生灵的种族，受到了血渊的扫荡，昔日繁华美丽的海底城市，被无情践踏，除了残垣断壁以外，什么也不剩下。
那是亚特兰蒂的故乡……
血渊的扫荡，说是无差别的，走到哪就杀到哪。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有些针对和她作战的那个人。
“很好，下一个目标，海月市。”
血渊的舰船无穷无尽地往克洛迪斯岛的方向压去，海月湾上空的防线已经失守，海遥清只能退守海月市上空。
“亚特兰蒂，你到了吗？”海遥清发出了求救信号，“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在目标上方，随时可以参战。”亚特兰蒂不会再放过对手，她穿上战甲，幽月之矛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就来吧！我掩护你。”
海遥清离开战舰，乘坐一架特制的舰载机，向交火处飞去。同时，她的所有小型战舰都飞在她前面，保障此次斩首行动的成功。
海遥清召唤出大口径浮游炮，集火轰击诛序号。但大型战舰的装甲都相当厚实，所以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仅仅只是干扰了一下。
“呃呃……这家伙。把她给我打下来！”血渊命令道。
血渊一声令下，她附近的巡洋舰就发射了一枚电磁炮弹。不等海遥清完全反应过来，就击中了她。
“呃啊……”她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一艘驱逐舰上，破碎的护盾洒落在空中，无人操控的浮游炮，也坠落在金属甲板上。
“结束你的罪行吧……”
亚特兰蒂从天而降，根据海遥清提供的数据，她准确地定位到了血渊在诛序号中的具体，然后用重剑，划开相应部分的船体，落在她的控制室里。
“你来了？”血渊似乎正在等着她。
“对！”亚特兰蒂挥舞重剑，把红潮从控制室里击飞出去，落在甲板上。
“呃……有点进步啊。”血渊站起来，召唤一把战戟应战。
“哼！”
亚特兰蒂一点也不含糊，直接重剑劈砍，血渊挡了一下，但近战她完全不占优势，被轻松击飞了。
血渊当然不愿意这么就放弃了，她也召唤浮游炮，不断轰击亚特兰蒂，还召唤一些傀儡，牵制对方她。自己则在烟雾之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嗯……”凭借自己超高的物理强度和战甲提供的侦查能力，亚特兰蒂可以毫不费力地解决傀儡，并抗住浮游炮的轰击，血渊所有的障眼法，对她都不管用。
“锃！”一道剑光劈开层层烟雾，烟雾的那一头，正是血渊。
“别再浪费你我的时间了！”亚特兰蒂再次飞向空中，举起重剑，“结束吧……”
重剑发着光芒劈砍下来，红潮所有浮游炮和傀儡都被摧毁，血渊的盾，也被打得半残。
接着亚特兰蒂换上长枪，一个突刺，彻底击碎对手的护盾，然后她又换刀剑，一击斩手，一击断足，最后，亚特兰蒂跃向空中，召唤幽月之矛，给予血渊最后一击……
“哈哈哈哈……”血渊笑了，她的战戟也落在一旁。
长矛穿透了坚硬的甲板，也穿透了血渊的身体：“好了，结束了，回到那海沟里去吧，下一个两千年再来。”
但血渊的舰队没有停止攻击，反而像疯了一样，冲向世界各地。当然还有一部分，向克洛迪斯岛内冲去，虽然有九成被拦截，但就这一成，在生灵的城市上空，引爆了反应堆……还有那些冲向世界各地的，也在一些大城市上空，点燃了蘑菇云。
“澜莹上空的战舰，已经被我击毁了。”素子报道
“萨肯尼兹的也被击毁。”红绫报道。
“海月上空……漏了几只。它们在海月和清尾上空爆炸了，还有一些……不得而知。”海遥清用低沉的声音答道。
“哈哈哈，好了，我可以安心去死了。谢谢你给我留了几分钟。唉~要是每天都可以这样就好了。两小时的自由……代价真大……”
血渊化作红雾，彻底消散了，没有再次聚集，天空也恢复了原有的颜色，只是现在夜空正被海月的核火球点亮。
诛序号也开始慢慢下沉，一边下沉，一边化作黑烟消散，其他血渊的舰船残骸，也是这样。
两千年一来，两小时一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海遥清驾驶战舰，来接走亚特兰蒂。
“好了，都结束了。”海遥清安慰道。
什么都没留下，没有战舰的残骸，海月市内，除了那些能展开高能级魔法护盾的人，其他的都一并化作尘土。
“还有一些地区，没有暗域使者没能及时到达的，飞船也自爆了，造成了较大的损失。”
“海遥清，”亚特兰蒂叫住她，“这个，还给你们。”
那是一颗蓝色的水晶吊坠，暗域的力量就是通过这个水晶给亚特兰蒂的，因为她并不是暗域生命，是之后才加入的暗域，所以她的力量并不是与生俱来的。
“为什么啊？”海遥清问。
“我……不打算再待在暗域了。”亚特兰蒂神色黯淡，她褪下战甲，仿佛这不是她的胜利。
海遥清注意到，亚特兰蒂的眼光似乎一直在看着飞船下方的海域。
“怎么，因为你的家乡吗？”
亚特兰蒂轻咬了一下嘴唇，她不想哭，也不想说什么。
“如果我能再努力一些，如果红鸟允许她们来支援，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抱歉。”
亚特兰蒂还是没说话。
“好吧，我知道了。现在你想去哪里？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了。”
“去龙廷吧，灵荟、澜莹、极夜城、明秽……都可以。我想歇一歇了。”
“这些位置，除了澜莹，都在内陆。你适应得了吗？”海遥清问。
“我的适应力，不是你训练的吗？”
“行……”海遥清不再过问了。
过了一会儿，飞船停在了澜莹港上空。
“和你一起战斗，我很荣幸。”海遥清低着头说，“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回来，血渊的克星。”
亚特兰蒂把幽月之矛和水晶交给海遥清，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跳进了澜莹湾。
——
一天后。
海遥清乘坐着太空战舰，向一片未知的深空飞去。
但在飞行了大约四十万千米后，突然有一颗巨大的卫星，从隐藏法阵后现身。
“着陆。”
战舰很快在卫星的引导下，安全地停在泊港。
海遥清停泊的船舱，注满了水，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红鸟站在能量壁外，海遥清游到她面前。
“亚特兰蒂离开了。”海遥清伸出手，手里拿着那颗水晶和幽月之矛，穿过能量壁，递给红鸟。
“放在你那里吧。”红鸟拒绝接收。
“我有很多想跟你说的。你还是那副样子，踌躇不前，犹豫不决。”海遥清也收回了那两样东西，“如果你可以下来支援的话，可能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红鸟的脸，右侧被一半被羽毛和一些角质物覆盖，她脖子的右侧也长满鳞片，背上的一对翅膀不是对称的，一边是丝状的光翼，一边是成几何图形的翅膀，她的双腿，就像鸟类的腿部一样，还有鸟类一样的爪子，整个看起来就像一个基因突变的鸟人。
“嗯……”红鸟像在自言自语。
“鸢星琰！为什么不让她们来支援我？多一个人的力量，亚特兰蒂的家乡就能被保留下来，她也就不会离开！”
“亚特兰蒂离开了，下一次，下一次血渊来临你打算怎么办？”海遥清敲打着能量壁。
“你到底想说什么。”红鸟冷冷地问。
“亚特兰蒂的离开，是暗域的一大损失，既然你作为暗域的管理员，就应该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我总感觉你当上星督之后就不信任我们了，是压力太大了吗？还是我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到？”
“不，我没有别的选择，红绫和素子的确不能来支援。而如果我下去的话，可能现在你们还在和血渊作战。另外，你不应该思考一下，为什么你没有守住海月湾。”
“防线太靠后了，我以为她会先登陆的。”海遥清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你就是如此反思你自己的过错吗？”红鸟开始反驳道，“你的注意力全在血渊身上，你有注意到自己的责任吗？你有注意到溜进海月市和海月湾的血渊舰队吗？血渊本来就不是你的目标，你的目标一直是那些舰船，你要摧毁那些舰船！”
“亚特兰蒂要走，就让她走吧。”红鸟说，“我们没什么可以留住她的了，连保护她的家都做不到，还能保护什么呢。为了成为暗域的一员，她放弃了多少美好？她经历了多少痛苦？到头来连自己的归宿都没了。她凭什么继续待在这里？”
海遥清也没有说话了。几个暗域“神”中，就属她最没有“神”样。她的任性改写过很多次生灵的历史，以至于暗域不得不将海遥清这样的行为归类为“神赐”。
“我想，我们都不要再追究责任了，你不是喜欢和那些生灵黏在一起吗？城市重建计划，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生态修复计划，有没有想过？”红鸟静静地等着海遥清的回应。
海遥清盘起自己的双腿，缓缓地坐在地下，背靠着红鸟。
“上次清理记忆的时候，是不是保留了一些不该保留的东西？”红鸟平静地问道。
海遥清摇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没有？”
“不知道。”海遥清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她的眼眶里充盈着不属于这个水池里的水。她抽泣着，气泡扭曲着从她的发丝间穿过。
“红潮的爆发本就是为了清理生命而来的，你应当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结局，也会以其他形式……”红鸟蹲了下来，手穿过能量壁，搂住海遥清的脖子。
“我知道。只是……我确实可以做得更好的。”
“回去清理一下记忆吧。要是下不去手，就叫素子帮帮你。”
——
“已观察到的现象表明，血渊平均每2000年会降临一次，从深渊暗域出发，迅速散播至全球，以种种手段清理掉一部分生灵后彻底消失。
为方便解释，我将引入一个“环境容纳量”的概念——特定环境下所能容许种群数量的最大值。并将其称之为k值。当物种数量少于k值，物种数量一般会增长；反之则会减少。如果因为物种数量的上升对环境造成了永久的损坏的话，那么k值就会永久下降，该物种也会受到重创乃至灭绝。
我们更倾向于认为，血渊的任务就是以最暴力的手段控制物种数量，防止其超过k值。从绝对理性客观的角度来讲，这或许的确有助于生灵的持续性发展。不过，暗域生命也同样具有感性思维，血渊无权决定谁的生死，我们必将反抗到底。
结果自然是有的。我们每次都尽力对抗了它，结果也不尽相同。最轻的一次，它只覆灭了不到1的生灵；而最严重的一次，它覆灭了近30的生灵，还顺带削减了其他生物的数量。
因此，我们便有个恐怖的疑问——如果我们完全放弃抵抗，任凭血渊肆虐，它会消灭多少生灵？
这个疑问一经提出，就立刻遭到了素子的强烈谴责。素子表示谁要是想做这样的实验，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实验者。
有趣的是，血渊的强度往往跟生灵这2000年间的发展程度成正相关。若是生灵社会繁荣昌盛，种群数量上升，那它就会变强，哪怕我们再怎么用尽全力，最后的结果都不怎么好。若是社会没怎么发展，血渊也就不怎么发力，草草地带走几条生命便匆匆离去。但也有例外，而且不少。
所以，对于这个宿敌，我们也没能清楚地了解它。它的成因，它的来源，它的目的，它的形态，它的去向……都是谜团。不过它确实跟我所在的深渊暗域息息相关——这里又涉及到深渊暗域的调查了。我尝试过调查两者的关系，一无所获。素子也同我一起尝试过，同样没有结果。
素子建议，放弃深究它，就将其作为一个亦敌亦友的对手，做好我们该做的就行了。我先开始是反对素子这种没有科研精神的想法，但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反正我的探测器一直都在工作，当一切照常时，就姑且将其视为应当存在的一种规律现象。一旦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再去仔细研究，只希望，那时候不会太晚。”
——海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