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长线，钓大鱼
灵荟的大街上，行人都沿着屋檐走，雨滴也打湿了素子的外衣。
素子看起来毫无目的地在街上漫游，但其实她是心里有数的。虽然暗域有很多应当遵守的规定，还有不可违抗的命令，但她毕竟是女孩子。走在繁华的大街上，素子还是很喜欢驻足看一看那些橱窗里漂亮的衣服，逛一逛琳琅满目的商场，甚至还想去翻阅一下历史悠久的图书馆里面的书——作为历史的见证者，素子喜欢看着被注视之人记录下自己的过去，并从中汲取经验——这是一种成长。
不过她刚收到海遥清的消息，确认了位面之瞳在灵荟，并且希望素子可以扫描一下整座城市，确定瞳的具体位置，然后优先完成限制位面之瞳的任务。
“海遥清，不管你信不信，但是，实际上我收到的命令，是叫我回收位面之瞳。”素子站在一栋很高的建筑上，下面全是立交桥和高矮不一的建筑，“红鸟认为那个新生的瞳灵没法控制住位面之瞳。”
“没必要吧？这是生灵自己的事情，我们没必要插手吧？”海遥清和素子用魔法进行远程交流，“而且龙瑶是世界上现已知的唯一一个瞳灵，她有权管理瞳。我还想看看她身上会不会出现奇迹呢。”
“没办法。这是红鸟的决定，而且，龙瑶现在什么证件都没有，龙廷不会承认她的——探测阵列启动。”素子一声令下，巨大的法阵覆盖了大部分灵荟城区。虽然灵荟居民看不见法阵，但素子仍可以从法阵中微弱的能量反射来判断瞳的位置。
“嗯？”随着时间的推移，素子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怎么会没有结果？海遥清的情报有误吗？”
“海遥清，为什么灵荟没有瞳的能量信号？”素子问。
“缪丽尔？你确定龙瑶被带去了灵荟，而且瞳在她身上？”海遥清又问缪丽尔。
“没错……呃，也可能被委托人转运走了。不知道。”缪丽尔回答。
“素子，如果真的没有信号的话，也许是瞳被运走了吧？”
“不，这不是原因……”素子飞到地面上，脚步匆匆地往某个方向去了。
——
第二天，雨停了，天空阴暗。天气更加寒冷，现在可能只有几度的样子，而且还在下降。夜澜忻和凌晔都不得不穿上大衣。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当凌晔经历了繁琐的入学前教育之后，终于放学了，他和旸萧在校门口，等正在写假条的夜澜忻。
“夜澜忻不是住校吗？她能成功请假吗。”旸萧问。
凌晔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以夜澜忻在老师面前的表现，只要理由合理，应该都是可以批的。学校也没有明令禁止住校生不能请假出校。”
“还不回去吗？”泽宇出来了，“等什么呢，凌晔？”
“有点事情，找夜澜忻。你先回去吧。”凌晔回应道。
“找夜澜忻？哟，凌晔，你招人家入队，不会是因为看上她了吧……”羽光熠发出了一种很欠揍的声音。
“正事。”凌晔没有更羽光熠多说。
“我好了。五个小时的假，十点返校。”夜澜忻快步向凌晔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个长长的圆筒。他瞥了一眼泽宇和羽光熠，只是甩了两下尾巴，“走吧，凌晔。”
凌晔推着旸萧，快步离开校门口。
“嘿，你觉得他俩什么关系。”羽光熠问泽宇。
“队友关系。”泽宇说着，也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去，“我知道你看不惯龙族，但也请你收敛一点。”
“行行行，我不说了还行不吗，队长？”
“你最好少说两句。”泽宇说。
——
“是这里吗？”夜澜忻指了指那条街，那条凌晔常去接委托的街。
“对。”凌晔往四周看了看，“旸萧，你去找制高点，看到那个酒馆了吗，监视着那里。”凌晔指了指酒馆门口说。
“夜澜忻，我们去找一下进攻路线和离开的路线。”凌晔和夜澜忻往酒馆那边走，旸萧则向着酒馆对面的楼上去了。
“这里是酒馆的入口。”凌晔带着夜澜忻经过酒馆门口，继续往前走。
“然后这里是往市中心的路，这边是出城的路……”凌晔一边指，一边对夜澜忻说，“你在电脑上面了解了这附近的路线，但还是要现场仔细看看。”
“龙瑶呢？龙瑶被关的地方，在哪里？”夜澜忻问。
“这边……”凌晔拉着夜澜忻的手腕，往一个巷子里跑。
“在这个木板后面——”凌晔搬开了木板，望了望窗内，“进入酒馆，柜台右边的库房里。这里开了个小窗，也能看到里面，龙瑶就被关在这儿。”
“呃……”夜澜忻又把凌晔的目光引到下方……
“哦哦……抱歉。”凌晔连忙把自己的手撒开，还刻意地与夜澜忻隔开了一段距离。
“在那里吗？”夜澜忻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柔。
“对。”凌晔往那边走过去。
夜澜忻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条：“你看看，这是我们的计划，你再确认一下。”
“没问题。扔下去吧。离窗最近的那个位置，右边。”凌晔最后检查一遍说。
“但愿不会那个老板被发现吧……”纸团蹦跳了两下后，停在的铁门旁边。
龙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凌晔把木板又盖了回去，可木板撞击地面的声音好像引来了别的人。
“什么人！”巷子的另一头突然窜出一个醉汉。
“快走！”凌晔再次拉起夜澜忻的手，从小巷的另一头跑了。
“站住！”那人追了几步，就放弃了，低下头检查了一下木板，又踢了两下，把木板踢到最正的位置上后就离开了。
龙瑶缓缓地打开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工整的字体。
“按照他们说的做吧，不要再犹豫了。”龙玲说道。
“真好，可以出去了。”
——
素子匆匆地走在大街上，表情严肃。
“海遥清，联系红鸟，就说位面之瞳不再指定区域，请求下一步行动指示。”素子往灵荟皇宫方向走。
“嗯……红鸟刚才说，她也丢失了位面之瞳的位置信息。如果你偏要行动指示的话，那就设法用其他方式找到瞳，并且回收，然后把消息传给国王了。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海遥清回应道。
“那我就先去当这个信使吧。”
素子回答道。她觉得，应该是那个怨灵，那个曾经骗过所有人的，罪恶至极的刽子手。
——
晚上，夜空晴朗。
凌晔三人吃了点东西，又回到了这条街。
“那老板告诉我因斯特生灵今晚就会把龙瑶运走，所以我们今晚动手。”凌晔带上余晖·千星，在那条街的另一头，坐在一个小吃摊上，正好可以看到那个酒馆，随行的还有夜澜忻和旸萧。
“你确定吗？那个老板为什么告诉你情报？”夜澜忻问。
“信任。”
“你没有给他钱？”
“这次没有。”凌晔看了看夜澜忻，“下次可能就得偿命了。”
“你……”
“开个玩笑，只是一个委托品而已，我想那老板也不会把我杀了，大不了，多费点钱，和他撇清关系，以后我和他就当不认识了。”凌晔再次把目光转向酒馆，“那老板毕竟也是商人，生意亏了，被对方骗了，给点钱就哄好了。而且干他这一行的，特别是敢出这种委托的，基本上都是在玩命。所以，鹿死谁手他根本不在意，钱给够就行。”
“好吧。又要我来出是吧？”夜澜忻咬着牙说。
“应该不用。委托的赏钱还有一大笔呢，大不了都退给他。”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十点必须返校，速战速决。”夜澜忻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旸萧问。
“等运输车来了再说。现在旸萧你去刚才看好的制高点上守着，以便随时给我们提供远程支援。我和夜澜忻继续往酒馆方向前进。”
“嗯，那我上去了。”旸萧翻过掩体，向楼房上面前进。
“你哥什么时候来？”凌晔问夜澜忻。
“他们啊……已经到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那到时候怎么计划？”
“计划不变。唯一一点改变的就是，我们的意识连接到曜曦那里，这次我要参战。”夜澜忻看了看周围，街上没几个人。
“他们不露面吗？”凌晔也看了看周边环境，应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而且他也没注意到曜曦。
“必要时会露面。”夜澜忻突然注意到另一边，把身上携带的那个长筒形容器从肩上拿下来，放在地上，“车来了——”
一辆运输车往这条街开了过来。
“听得到吗？”夜澜忻协助凌晔和旸萧进入了曜曦的意识——起到一个局域网的作用，进入其中的生灵可以通过法术快速交流。
“听得到。”旸萧和凌晔回答道。
“旸萧，盯着那辆车，凌晔，你到车尾接应龙瑶。”夜澜忻调整位置，走到酒馆对面的人行道上，放慢脚步，等待凌晔到位。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把一个大笼子抬了出来，笼子被一层布盖住了，巨大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从黑布里传出来，在行人不多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龙瑶出来了，夜澜忻，准备行动。旸萧，放心地狙击对面，那些搬运的工人只是因斯特的机械傀儡，由魔法驱动。”凌晔凝聚法力铸剑，准备进攻。
“行动开始！”凌晔从掩体后面闯出来，随着旸萧发射的弩箭，冲到那些傀儡面前。
那些傀儡的反应很敏捷，发现自己的一个同伴倒下之后，立刻展开反击。
龙瑶猛然抬起头，她感觉得到，是凌晔，穿梭在无数法术球之间。
“夜澜忻，对面火力有点猛。你不是要参战吗？那就快来吧！”凌晔暂时躲在车后面，看准时机，化作灵体，快速解决了离他比较近的两个傀儡。
“那就来吧。”夜澜忻将整个筒仍向天空，同时自己也跳到空中。
刚被凌晔斩碎的傀儡又通过法术聚合在了一起，向凌晔射出法术球。
凌晔被一群傀儡包围了起来。车里似乎有人在不停地召唤那些傀儡。
突然，从空中一道紫光闪过，劈到凌晔面前的傀儡中间，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波，把那些傀儡打散到一边。
夜澜忻在空中的一瞬间，用法术换上了作战服，长筒中装的器物也露出尊容——那是一把细剑，龙首衔珠作剑格，由龙颈引出剑柄，由宝珠引出剑刃。
“凌晔，还可以吧？”夜澜忻似乎在让凌晔评价自己作战服。
凌晔看了看夜澜忻穿的及膝的裙子和白色长袜，不由得露出差异的表情：“你这样……真的能打架？”
“哼，试试不就知道了？”凌晔从来没有见过澜忻持剑在战场上厮杀，更何况还穿着这样花哨的作战服。裙尾上有很多亮眼的挂饰，腰间的系带飘荡在身后。不过从她的动作看来，这些因素对她的影响不大，她的动作比凌晔想象中的要迅速，精准，致命。
夜澜忻的刺剑——侧面没有开锋，因此斩击造成的伤害有限，不过刺击造成的伤害得到强化，对这些坚硬的东西能造成不俗的破坏，可以轻松贯穿傀儡的动力中枢。
“还在旁边看着吗？龙瑶已经被押上车了！”夜澜忻再次起手，刺穿傀儡的能量核心，那傀儡就应声倒地。夜澜忻也开始向车厢不停靠近。
“来了！”凌晔化作金光，精准击倒夜澜忻身边的敌人。
“敌人数量太多了。”夜澜忻说话期间，倒下的傀儡又复活了，“他们的目的是拖住我们，反正这些傀儡数量多，也不怕死。所以，你应该也发现了，它们的攻击毫无力度，而且，怎么打都打不死。”
“那我们怎么办？”夜澜忻和凌晔似乎被包围了。而且运输车也已经发动了，快开出这条街了。
“把那些东西稍微处理一下，然后就追上去！”凌晔化作灵体为夜澜忻开路，夜澜忻也灵敏地穿过敌群。
“嗖！”旸萧击倒最后一个挡路的傀儡。
旸萧朝着车子射了几箭，但车子的装甲比他想象中的要坚硬，就连车轮也是被法术强化过的。
“旸萧，能把他们逼停吗？不能就先下来。澜忻，我们快追。”凌晔站在街头问。
“目标往北部前进了，你们可以开始拦截了。”夜澜忻好像是在呼叫曜曦，“我们走！”
运输车在环城立交上面行驶，下了桥就是郊区了，在往前一段距离，就是德林。
曜曦的车跟在目标后边穷追不舍，不过他们似乎总是赶不上。
“夜澜忻，能联系上你哥吗？”凌晔问。此时此刻，旸萧已经在狙击镜里，瞄准那运输车了，重型弩箭也已经上膛。
“可以。”
“告诉你哥，看准时机，旸萧要使用破甲箭攻击目标车辆，让他们配合一下。”
“好！”
只见一道强光从旸萧的弩机里射出，虽然相隔几百米，那支发着强光的箭矢仍然朝着目标极速逼近，然后将自己所携带的动能与魔法能量全部灌输到运输车上。运输车瞬间失去动力，但在惯性的作用下，磕磕碰碰地高速滑行。
曜星从车里跳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巨镰，跳到那辆失去动力的车前举起手中镰刀，面对飞驰而来的运输车，他只一挥手中的武器，那车头就被撕开一条口子，而一直停不下来的车，也被巨大的武器挡了下来。
“去接公主殿下。”曜曦嘱托司机后，自己也下车了。
那车撞在一旁的护栏上，无力地冒着几缕烟。
“车上的人，请立刻下车！”曜曦走到曜星旁边。
不过车上的人没有反应。
“要强上吗？”曜星问。
曜曦摇摇头，把手中的权杖插在地上，展开法阵：“不，我们是来救人的，强上怕伤及目标。车上好像还有敌人和武器，我试着瘫痪掉它们，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看好周围。”
“是！”
大约过了一分钟，曜曦停止施法。
“呃……不行，他们的法术，好奇怪，我的入侵起不了作用。”
“等等，那是什么？”
漆黑的夜空中，除了星星点点的星光，似乎多了几个快速移动的飞行器。
“那是……”曜曦突然拉住曜星的手臂，扑向路边的树林，“快走！”
不等曜曦说完，几枚飞弹就向他们飞来。幸亏闪避及时，没有击中他们。
不过曜曦他们可不是那些飞机的主要目标。那些飞机悬停在报废的运输车上空，几个人正从上面下来。
突然，一道金色的“闪电”从空中飞过，旸萧的弩箭再一次命中飞机的发动机，那飞机也摇摇晃晃地坠地了。
“报告长官，敌方有狙击手。”飞机上的人说。
“哼，”那是一个很沉稳的女声，“飞行员注意规避。狙击手，待他们把车里面的小女孩救出来之后，就把那女孩的右臂打断，只需要把那条手臂带回来就可以撤退了。”
夜澜忻他们及时赶到了，对方没有劫走龙瑶。
“曜曦，他们的目标是车子里的那个女孩，去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夜澜忻说
曜曦看了看周围，第二架飞机又飞了过来。
“救人我可不擅长。你自己想办法，我帮你拖住他们。”曜曦从掩体后面冲出来，“曜星，地面目标交给你了！”
曜曦用手里的法杖发射出法术球，被其攻击到的飞行器都的所有发动机都会短暂失灵，然后坠机。
不过敌人的飞机规避得很及时，并且在远一点的地方降落，很多因斯特士兵从机舱里面出来向运输车那边冲过去，但曜星挡在了他们和运输车中间。
“凌晔，现在该我们上了！”夜澜忻和凌晔下车，快速向运输车逼近。
突然，车里发射出几枚法球，在凌晔和夜澜忻身旁爆炸。
“你没事吧？”澜忻躲避及时，没有什么大碍。
“没……事。”凌晔显然受了点轻伤。
紧接着，更多法术球向他们袭来。虽然在凌晔的闪避和格挡之下造成不了太大的损伤，但随着距离的接近，法球的攻击越来越危险。
不过旸萧攻击的间隔之间，已经锁定那个发动攻击的驾驶员了。所以，只一箭，精准爆头。
“谢了旸萧。”凌晔继续前进，他们很快到了车尾。夜澜忻精通多种法术，车尾的魔法锁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所以——她凝聚法术于剑尖，一下子就将锁贯穿，然后扯了两下，车门就开了。
“龙瑶！龙瑶！”凌晔跳进车里，看见龙瑶手脚被重重的金属镣铐拷上，奄奄一息地躺在车里。
“啊……凌……凌晔……”龙瑶竭力睁开双眼。
“抱歉，来晚了。”凌晔看到龙瑶这样，平时做事果断的凌晔，现在的心情却很复杂。
“好了，救到人了就赶紧撤吧。敌人越来越多了。”夜澜忻在外面催起来了。
“走。”凌晔跳下车来，背起龙瑶，往曜曦的车前进。
“动手吧。”还是那个长官的声音，还是那么胸有成竹。
只听一声枪响，龙瑶的右肩被巨大的子弹击中，整只手臂被打断。
“啊——”剧痛也只能使龙瑶发出了无力地尖叫。
由于手铐没有被解开，那一整只右臂被手铐拷在在左手上一甩一甩的。
“龙瑶！”夜澜忻先注意到龙瑶中弹了。
“呃……”凌晔的右手臂被子弹划伤，他稳定了一下身体，强忍着剧痛，抱起龙瑶，向曜曦的车跑去。
突然，几颗烟雾弹在凌晔身边炸开，紧接着凌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击退到十米开外，而龙瑶却留在了原地。凌晔艰难地爬起来，强忍着腹部的剧痛，眼里只有一团白烟。。
在过一会儿，烟雾被夜澜忻的法术吹散。周围安静了，安静得只听到凌晔的强忍着的痛苦的呻吟。
夜澜忻本想去安慰一下凌晔，但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她先去检查了一下龙瑶的情况。
龙瑶的右臂被人带走了，手铐还拷在左手腕上。
“唉，好惨一女孩儿啊。”夜澜忻小声地说。龙瑶躺在地上，嘴唇微张，头发凌乱，断臂处的血液流淌在公路上，奄奄一息。
“凌晔，龙瑶的右胳膊被打断了，其他地方没有什么缺失。现在她急需补充能量——你也给我起来！”夜澜忻大吼道。
夜澜忻的一吼，似乎帮助凌晔战胜了痛苦，他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龙瑶身边。
——
那几架运输机在拿走龙瑶的手臂后，扬长而去。灵荟派出了追兵，但没有追上。
龙瑶被快速送到了医院。医生在简单检查了她的情况之后就将她送进手术室。凌晔也在同一时间，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完成了体检。
半夜，走廊上空无一人，那些发着明亮光线的灯，像是为凌晔一个人点亮的。
凌晔只是静静地坐在走廊旁边的椅子上，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他再一次留下了眼泪。
“好了，凌晔，别哭了。”夜澜忻走到凌晔旁边。
“不，我只是……想起了别的一些事情，所以，有些忍不住。抱歉……”凌晔连忙擦拭了一下他的泪水。几十年前，他也是这样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但病房里却是凌祺的尸体。
“澜忻，”曜曦在过道的拐角处说，“过来一下。”
“哦，马上。”夜澜忻最后看了看凌晔，“不管那是什么事，都过去了。”
“要不要让瑾和大人知道？”旸萧问凌晔。
“联系一下她吧。这么晚没回家，她也该担心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补充了一些养分后，伤者情况稳定，身体里的一些碎片被取了出来，右肩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好了。伤者是怎么受到到的伤？”
“被……被枪打伤的。”凌晔回答道。
“哦，那真不幸。”医生语气一转，“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有伤口，而且非常虚弱。如果你晚送过来一会儿的话，可能她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生命体征了。唉，算是有惊无险吧。”
“我能进去看看吗？”凌晔问。
“到了病房再说吧。”
病房里，龙瑶正躺在病床上，她身旁有几枚水晶在为她补充能量。凌晔慢慢地走到病床旁边，看着她白皙的脸庞，越看越像凌祺。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老天给了凌祺一次转生的机会，还和凌晔重逢了。
“凌晔？”
瑾和突然出现再门口，让凌晔有点不知所措。
“妈妈……”他赶紧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擦了擦泪水。
“嗯，发生了什么。”瑾和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反倒用温和的语言，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我不想说了，你自己看吧。”凌晔允许她的母亲直接读取他的记忆。
“嗯……”瑾和大致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你就这么在意她吗？”瑾和试着问。
“她总是能让我想起我妹妹。”
“你妹妹吗？我倒是不记得你有过什么妹妹。或许是我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记忆，你知道的，我向来如此。”
“也罢。妈妈，我们能收留她吗？”
“收留？她愿意吗？”瑾和用另一个问题回避了凌晔的问题。她好像还有一点踌躇不决，但具体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
“这个……”凌晔也说不清了。
一位护士进来了：“你们是病人家属吗？病人现在需要住院观察，家属不能在医院过夜。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病人需要静养。”
“走吧凌晔，明天再来看她吧。”瑾和拍拍凌晔的肩膀。
“好吧。”凌晔转过身，他的身影渐渐盖过了门口透进来的光。
“怎么样了，凌晔？”夜澜忻轻声问。
“会好起来的。”凌晔的语气似乎舒坦了许多，“谢谢各位今晚的帮助。”
“这没什么。”夜澜忻挥挥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凌晔！”曜曦突然叫住了他，“你提供的情报很有用。虽然我们暂时不知道因斯特拿走那条手臂是为了什么，但我们应当多注意一下这个敌人了。”
凌晔点了点头。
“还有你的事情，我……”曜曦看到了瑾和，就没说了。
“好了，孩子们，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哦，对了，夜澜忻你不是要回学校吗？”旸萧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夜澜忻也想起来了，“我该十点回去的，现在都……都快到第二天了！啊啊……”
夜澜忻发疯似的往楼下跑。曜曦和曜星见此景不禁地笑了。曜曦最后走到凌晔面前，小声嘱托道：“照顾好我妹妹。我不管你有多疯，她不能有事。”
“谨遵圣谕，王子殿下。”凌晔回应道。
“澜忻！慢点！”曜曦他们两个也离开了。
“走吧，我们也该回家了。”瑾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