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疑窦丛生
君祈安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
说到底，作为合作对象，齐憬砚当然会以此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再说了，就算齐憬砚不出手，她自己也会把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给解决了的。
仗着自己是世家出身，怎么敢挑衅她这个掌门爱徒的？
但她也确实没有想到顾珉会给她出头。
不过也不是什么太重的惩罚，也就是禁足而已。
切，她之前惹得皇后不高兴的时候都被禁足过不知多少次了。
曲蝶在被她打败过一次之后，就缠上她了。
每天不管君祈安躲在哪里，都能被她找到，然后强烈要求再比试一次。
结局还是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曲蝶被干下去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也不得不承认，君祈安在修炼上，确实是个天赋颇高的人。
“江锦安，有种就再来一回！”
在被打败了一百零八次之后，曲蝶愤怒的咆哮着。
君祈安悠哉悠哉地吃了口齐憬砚递来的西瓜，将君祈城平时气她的样子，学了个十足。
“不来不来就不来，曲大小姐的风姿也不怎么样嘛，唉，怎么这就不能打了？”
“江锦安！”
又是一声咆哮，曲蝶再度冲了过来，吓得君祈安躲在了齐憬砚身后，害怕的捏紧了他的衣角。
“阿砚，我害怕，她要打我呜呜呜……爹爹一向疼爱我，还没有让我受过这种委屈……若是我有什么事，爹爹肯定会很心疼的呜呜呜……”
曲蝶惊疑的眼神落在君祈安处，接着像是在躲瘟疫一样，径直跑走了。
咦，肉麻精。
齐憬砚已经习惯君祈安时不时地抽风行为，习以为常地拉着她回了卧房，告诉了她君祈城去了军营的事情。
“嗯？哦，正常正常。”
她和君祈城输在了年龄上。
当其他皇子已然弱冠，开始拉拢朝臣，丰盈党羽，他们还是个五岁幼童。
唉，可皇位不等人啊，只能自己争了。
她和君祈城骨子里的本性是一样的。
都不喜争权逐利，却又不得不如此。
只有与他们交好的皇子登基，他们才有可能活下来。
但为何，这个位子不能是她的兄长坐？
她还是觉得，靠人不如靠自己罢了。
君祈城已经在行动了。
可，她呢。
她在韬光养晦，远离朝堂。
可君祈城的行动又在告诉她，即使是处于江湖之远，亦可扶植自己的势力。
所以，那就要有足够诱人的利益……
齐憬砚看着君祈安眯着一双眼，就知道，她要开始行动了。
顾珉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小老头。
虽然他长得年轻，但依然不能掩盖他年过千岁的事实。
他这个师尊，不仅尽职尽责地教她怎么修炼，还在权谋上颇有造诣。
那是让她都惊叹的地步。
顾珉于是自觉地为她又多加了两节政法课。
虽然上了山，但她自由自在的性格也彻底暴露出来。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她自己偷偷在城郊建了所小木屋，连齐憬砚都不知道在哪里。
当然，顾珉是知道的。
君祈安说她如果下山历练，或者想去京城附近多住几天，这间小木屋就是个极佳的选择。
顾珉但也由着她去了。
虽然君祈安对于一开始的测验中顾珉为什么会突然现身很是奇怪，但她没问。
这不是她该多问的事情。
但她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奇怪的很。
一向不参与弟子选拔的掌门突然出现，而且，似乎一开始就是奔着她来的。
她一开始也想过这是否会是她那皇帝老爹的魅力。
可是，正如夜寒所说的，掌门和副掌门一个比一个眼睛尖，对于挑选弟子的标准更是高之又高。
就算是为了钱，她最多也会是副掌门门下。
毕竟同样有神力的齐憬砚就没有被顾珉选中。
只是在他被副掌门悄悄告知齐憬砚有神力的时候也只是把他们都拉过去叮嘱了几句。
所以，顾珉找她，是在有人告知或是特定的条件的情况下，才会精确的找到她。
至于找她是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她对皇宫中发生的事却一无所知。
“皇上？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派个奴才来告诉臣妾说一声。”
李贵妃嗔怪地看着前来的康武帝。
她自然是惊喜的，康武帝虽然平时也宠她，但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反观江氏，却是宠冠六宫，甚至一日强于一日。
更何况，康武帝还对她生的孩子都颇为器重。
“朕有些日子没来你宫里看你了，今日得空，就来看看你。”
“这段时间前线的战事频发，冷落了你，不怪朕吧？”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能来，臣妾已经很知足了，怎么敢责怪皇上。”
她抬头，问的小心翼翼：“皇上今夜可要留下来？”
“来都来了，还走回去，不是更累吗？”
康武帝难得笑着看着她，让李氏有些羞怯。
“多谢皇上……”
“你的父亲经常和朕提起你，丞相是个忠贞之臣，朕重用他，自然也就不会冷落了他宝贝的嫡女。”
李氏笑容有些僵硬：“家父如果知道皇上这般赏识他，自然会很欣喜的。”
“嗯……说来，还有越黎的成绩，”康武帝严肃的看着她，“你是做母亲的人，也不该太过于放纵孩子，学识上又怎么能有松懈？”
“越黎的成绩次次和嫣儿在倒数第一第二的位置徘徊，前些日子，朕考校他，一个都不知道。”
康武帝说的有了些怒意。
“安儿和城儿，五岁的人了，一个博览群书，比皇子还要聪慧通透许多，另一个忧心军中，向朕请命去边关的军营历练。”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
“也罢，今日是朕陪你的日子，不聊这些，还是早些安置吧。”
“是……”
江氏顺从地替康武帝宽衣，一如从前刚入亲王府时一样。
“娘娘，陛下在贵妃宫中歇下了。”
“知道了，退下吧。”
江氏将妆容卸下，繁琐的凤冠压在她头上，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
青青看着她:“娘娘，贵妃也开始得宠了。”
可不是，最近李相势力再度膨胀，虽然在边疆的战争上失算，但是在其他的地方，也有他们布置的势力。
“……现在朝堂上大部分都是他的势力，皇上也只能顺着他，所以宠幸贵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皇上近日对娘娘冷淡了不少，这是娘娘进宫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
还能是什么事，不过就是看出了她是如何对待他所器重的一双儿女罢了。
可失宠，那也是不行的。
她的阿瑜如何登上皇位，还是要看康武帝的态度。
她一连派丫鬟去请了康武帝几次，康武帝都说有事推辞了。
于是，没过多久，江氏就“病倒”了。
康武帝宠爱了她这么多年，就算是因为君祈安和君祈城的事心生不满，看见她病了也自然是会着急的。
果不其然，康武帝第二日就匆匆赶来嘘寒问暖。
江氏看着模样憔悴，哭着和她诉说自己是如何想念她的一双儿女，又是如何对他们惭愧。
于是，简简单单的，江氏就复了宠。
但，李贵妃在宫中的势力渐渐如日中天。
这还是得益于有个好娘家啊。
康武帝算得上是一代明君。
他任用贤能，体恤民情，但对李相却很是头疼。
以他和保皇党的势力，将李相拉下来是难上加难。
如果他是个忠诚的也就罢了。
偏偏李相狼子野心，做事滴水不漏。
他也无法判断出投靠北戎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整个李府。
如果是后者，那麻烦就大了。
宫中被君祈安安排了内线。
所以她对于宫中的事也是了如指掌。
“父皇对母后还真是宽容，就算是我和哥哥，他听到母后出事也还是会选择原谅呢。”
君祈安把弄着手上新得一串手链。
“父皇初见母后也是在先皇后去世不久的一场宫宴上，母后凭借一支舞获得父皇芳心，母后当时请求父皇入宫为妃，父皇直接让母后入住凤仪宫。”
“这是你查到的，但不一定是事实。”
齐憬砚倒了一杯茶，悠悠地说。
“或许，这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据我所知，江氏原来就是先皇钦定的皇后，只不过尚且年幼，所以，被截胡了。”
“所以，他们的初遇，或许不在这场宫宴，而是在幼时也说不准。”
“陛下登基后一年内，你就出生了，这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公主，也是大雍唯一的嫡公主，自然身份尊贵。”
“况且，大雍一共就九个公主，其他公主大多年长，陛下忙着夺嫡，无暇顾及，所以才会把所有的关注贯彻在你身上。”
“说回来先皇是开国皇帝，他想让江氏当皇后，陛下自然不会拒绝。”
“江氏慕权，自然不会拒绝，可是，听闻在即将入宫前不久，江氏生了一场重病，修养了几个月才入了宫。”
君祈安眯了眯眼，神情有些冰冷。
“看来阿砚了解的不少。”
“关于安安的事，我当然会好好了解的。”
齐憬砚笑着，与君祈安的笑里藏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陛下乃明君，可自前朝以来，事务繁多，各方势力近年来涌起，事故频发。”
“嗯，”君祈安接话，“说到底，这看起来安定的盛世中，这乱世的种子，从未断的彻底。”
“今天是盛世，明天就可以是乱世，夺嫡，不仅考虑皇室朝廷，也要考虑江湖。”
齐憬砚笑眯眯地看着她，开口问:“我这里有个有意思的消息，安安要听吗？”
……
“……我自己会去查的。”
忽略君祈安躲闪的目光，他笑了笑。
“那自然是极好的。”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也可以成为一个牵制君祈安的条件。
现在的社会看着是盛世，但也只有他们藏匿于暗中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凶险非常。
……势力错综复杂，他们也只是深陷其中的棋子。
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他和君祈安看着是好友，实际上就是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
今日是朋友，但一旦目的达到，这个朋友，就不一定了。
君祈安确实在开始行动了。
她的暗卫是康武帝亲自培养，用来完全效忠于她的。
她从来不担心暗卫的背叛。
于是，君一和君二按照她的吩咐开始四处寻访落魄却又有一技之长的能人。
鉴于没有地方安置，她决定成立一个门派。
资金她有的是。
就是有点心疼。
但是拜托，当个掌门超酷的好吧。
她需要一个又可以搜罗情报，又有战斗力的组织帮助。
而且也可以接取民间的任务来赚钱。
嘿嘿，稳赚不亏。
君祈安想的美滋滋的，转头向她的外祖父，文国公又要了几个暗卫。
江国公对她向来有求必应，立马大手一挥，爽快的给了五个。
在她看来，给她下毒的怕不是贵妃和李相联手。
她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所以痛下杀手。
要不然一个深宫的贵妃，怎么可能越过李相，直接得到毒药呢。
还是最难找到的毒药。
所以，怕不是李相和北戎有一脚，想着怎么算计大雍。
这样的人，从哪个方面都无益，趁早解决了好。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顾珉出了一趟远门，让副掌门代替上课。
因此，君祈安和齐憬砚相处的时间多了几倍。
两个人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之前发生的猜忌就像是场梦。
远在天边的顾珉缓缓来到一个身着玄衣，面带冠玉的男子面前，也不行礼:“见过尊上。”
他并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那解药，竟然是出自你手里？”
“嗯。”
“为什么要干预她的事？”
“到底是我妹妹，现在情况不明，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更何况，救了她，她才能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不是吗？”
“可我并不明白，这明明不是她的劫数，她为什么要下来？”
“切，放心不下她的宝贝弟弟呗。”
玄衣男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幽怨，紧接着递给顾珉一瓶丹药。
“抑制幻毒的，给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