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绑
顾正初握着顾崇的手，引导着他缓缓掐住小猫的喉咙。
“不要”
小猫在他的手指奋力挣扎着，奋力的爪子挠破了他的手背。
顾崇额头出了一层冷汗，黑发被打湿，整个人抖得厉害。
他哑着嗓子，一个劲儿摇头：“不要，不要”
顾正初满意地看着他副样子，抬起另一只是摸摸了他的发顶，得意地说：“你不是最能说会道了吗？我的儿子多出息啊，大钢琴家，还会对他爸爸指手画脚。”
顾崇眼角滑下来一滴泪。
太难堪了。
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被顾正初握着手杀死小猫的那天。
那只猫和现在他手里这只瘦弱的猫一样，毛发雪白，软的可怜。
他被顾正初带着，亲眼看着那只猫在自己手里挣扎，惨叫，最后无力地蹬着腿，彻底没了声息。
他惊慌失措地哭泣着，哀求着，喊他爸爸，求他放过那只猫，也求他放过自己。
历史好像重演，时光踏破长河再次重叠。
顾崇伏在床上，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里，为了那只猫，对着恶魔喊了一声爸爸。
“爸爸，”他沙哑着喊出来，“放了它。”
顾正初明显怔住了。
或许是那一声爸爸取悦了他，他手下的力道松了些，顾崇趁机挣脱他的桎梏，伸直了五指。
死里逃生的猫咪蹭的窜到门口，却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顾崇一眼。
顾崇肩膀还在流血。
他冲着小猫轻轻挥了下手，对它说：“快走。”
小猫走了。
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傻？”
顾正初摁着他肩膀的伤口，声音发冷。
顾崇痛的闷哼一声，眼尾泛着红。
“你刚才故意激怒我，怎么这会儿，倒愿意让我冷静了？”
顾正初放过了他的肩膀，却重新拿起那把刀，掂在手里把玩。
顾崇没说话，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隔绝那刺目的鲜血。
顾正初不疯了，他就不愿再主动去说些什么。
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顾正初一个不高兴在真给他一刀，太得不偿失。
顾正初把刀尖抵在了顾崇那道疤上，轻轻一用力，就渗出一点血珠。
顾崇皱了下眉。
顾正初没再进一步动作，他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顾崇刚才那么做的意义。
可思来想去，也就那么一个结果。
喊他爸爸，让他冷静，只是想救一只猫。
他甚至为了一只猫，不顾自己的死活。
顾正初觉得自己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可爱又愚蠢。
“你现在不说话，是想拖延时间？”
“那你赌一赌，看看你的哥哥还有，那个成天和你厮混在一起的小情人，能不能找到你？”
顾正初笑了下：“我猜应该能，但是那时候他们找到的应该是具尸体。”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一次走出门外，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骨灰盒。
“看，你的妈妈。”
“今天咱们两个就去找她团聚。”
“我这个人一辈子活得很失败，杀了自己的妻子，坐了十几年的牢，出来无依无靠，亲生儿子也不管我，赌钱也把自己赌得一无所有。”
“活得很失败，所以我也不想活了。”
“但是我一个人，难免寂寞，有你陪着，我才能安心。”
“儿子陪陪爸爸，不过分吧？”
顾崇胃里很难受，他微微蜷起身子，模糊地发出一声哼笑：“疯子。”
“你本来能过得很好，但你偏不走你的路，自己把自己往深渊里逼。”
“一无所有，你怪谁？”
“都是自找的。”
“还要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下地狱，真无耻啊，爸爸！”
顾正初竟然点点头：“是啊，你说的都对。”
“但你说得再对，也还是要陪我一起死，陪我一起下地狱。”
他把骨灰盒放在顾崇床边。
又拽过那根铁链，把顾崇的手腕攥到自己手里。
拿过那把刀，一点点，沿着之前那道疤的痕迹重新划开。
顾崇觉得很疼，他把自己缩起来，头埋进自己怀里。
只要不看那些红彤彤的血，疼一些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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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疤是他还小的时候，顾正初在当着他的面掐死一只猫后，突然笑着问他：“你要试试吗？”
小顾崇拼命摇头。
他想要逃跑，怕被顾正初抱回怀里，顾正初手里拿着的刀抵在他手腕上，重重地划了一道。
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
小顾崇像那些被杀死的猫一样，奋力的挣扎扭动着。
血，越流越多。
顾正初却没有管他的打算。
顾崇觉得冷透了，浑身不断发着抖，害怕地哭个不停。
后来逐渐没了力气，连流泪都悄无声息的。
顾正初终于大发慈悲地把他抱起来，带着他去医院。
他惊慌失措地抱着怀里小小的孩子，流着泪求医生救救他的宝贝。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顾崇只觉得害怕。
医生替他处理好伤口，给他的手腕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安慰他说：“幸好没伤到大动脉，下次不许调皮玩锋利的刀具了。”
大人都是笨蛋。
看不出小孩的真正恐惧。
只当做是小朋友被死亡的阴影吓到。
连妈妈和奶奶都那么以为。
过去无助的他和现在濒死的顾崇相遇。
这次，顾正初却不会再找医生救他。
顾崇感受到了跟那天一样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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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煦和于祁到了小区楼下。
跟过来的警察亮出了证件，带着他们进了园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把车停在了别墅对面的小路上。
别墅大门有被撬开的痕迹，的确有人进了这里。
那一小队警察很快就隐蔽地包围了整栋别墅。
于祁看起来比江煦还要不冷静，他抬腿往前走：“我要进去看看。”
江煦拦着他，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透出无力地疲惫和绝望，却因为此刻有了少许转机而微微泛起动容的光。
“你现在上去，会害了顾崇。”
于祁：“可是顾正初不要命，拉住顾崇一起怎么办？他就是个疯子！”
江煦摇摇头，嗓子发干，声音也很低：“我们对这种事不精通，要听警方的。你必须冷静，给我忍着，别害了顾崇！”
于祁烦躁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江煦根本不冷静。
在警方决定派人进到别墅里的时候，江煦也跟在了后面。
彼时，顾正初正要拿刀刺向自己。
顾崇在床上躺着，血浸染了整片床单，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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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江煦：作者？是亲妈吗？
鸟鸟（心虚）：当然是。
顾崇（幽怨）：再没人来救，我就直接躺尸了。
鸟鸟（继续心虚）：这不有人来了吗
（鸟鸟被打，鸟鸟哭泣，鸟鸟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