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怀疑
——江煦发现这几天顾崇不太对劲，电话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打不通，家里和工作室也找不到人。
这天江煦给顾崇打电话，又没人接。
他就往顾崇家去了一趟。
不管顾崇在不在，他总要过来看看才安心。
这个点正好是赶上午饭，江煦想着要是能逮到顾崇，就顺便给他做顿饭。
顾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靠外卖过活的日子实在算不得健康。
江煦到了门前又给顾崇打了一次电话，没通。
他按了下门铃，没人应。
又没人，也不知道顾崇天天都跑哪去？
江煦转身要走，想着要不要去问问陈姐。
身前的门却悄无声息地开了，门后露出了顾崇略显困恹的半张脸。
顾崇显然没想到来人会是江煦。
江煦以为顾崇不在，都打算走了。
结果两个人就这么突然地对上了。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江煦最先反应过来，把他往门里推了推，自己也跟着进去：“你在家？”
顾崇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显得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在，怎么了？”
江煦换了鞋，冲他晃了晃手机：“怎么了？我这一上午给你打了八个电话，发了二十三条消息，刚刚又摁了一遍你家门铃，你是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顾崇一愣，下意识找自己手机，没找到。
八成被自己扔在了客厅沙发上。
“我在房间手机在外面，静音，没听到。”
“行了，行了，少爷”江煦拉过顾崇的手腕带着人往客厅走：“我可不敢找你兴师问罪。你这是没睡好，怎么状态这么差？”
顾崇果然在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脱了力一般往沙发上一缩，含泪打了个哈欠：“困。”
江煦狐疑地扫了他一眼，眉尖不易察觉的挑动一下，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只说：“我去给你做饭，都到午饭点了。”
顾崇露出牙齿冲他笑了笑，眼睛都眯起来，眼尾向上挑起：“好啊，谢谢。”
屋里太暗，江煦进厨房之前先摁开了客厅的灯。
顾崇斜倚在沙发上望着江煦的背影出神，眼睛一眨不眨。
仿佛凭着这样就能把人刻进自己的身体血液里去。
江煦进厨房做饭。
顾崇就盯着厨房外的白色墙壁发呆。
过了一好会儿，那双凤眼才缓慢地眨了一下。
随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跳下沙发，又一路冲到宽大的阳台前，把之前自己刻意挑选的遮光窗帘猛地拉开来，只觉得从前令自己满意的窗帘突然就变得碍眼起来。
江煦来了。
这个屋子需要光。
没有了窗帘的阻挡，光线瞬间充斥了整个屋子，晃得顾崇有些睁不开眼。
江煦在厨房没能找到什么实用的食材，无奈之下只好打算去楼下买些新鲜食材上来。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客厅被自然的阳光照射，亮堂堂的。
他下意识寻找着顾崇的所在。
顾崇还没离开阳台，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沐浴在明媚的光线中，注意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同江煦对视。
江煦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看到这样一个在阳光发着光的顾崇，心都软了下来。
顾崇上前走了几步：“干什么去？”
江煦这才回神：“家里没食材，我下去买点东西上来。”
顾崇点点头：“去吧。”
江煦忽然抚了下顾崇眼尾的小痣，半挑逗半认真地说道：“这颗美人痣真漂亮。”
站在阳光下的你也很漂亮。
顾崇微微低头，像是被驯服的鹿，睫毛随之颤动几下犹如被惊动了一般，却始终安安静静的没有多说话。
江煦抚够了，才松开手：“被阳光晒一晒有助身体健康，今天做的不错。”
像是在夸奖做对题的小朋友，鼓励他下次再接再厉。
顾崇点点头。
他不喜欢明亮的屋子，但要是江煦在屋子里，亮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江煦拉开门把手准备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顾崇淡淡的声音：“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顾崇今天似乎格外安静，没怎么说话，偶尔说一两句也是沉静平和的，显得很乖却又格外惹人怜爱。
江煦怎么会不需要。
他二话不说替顾崇拿了外套，领着人出了门。
江煦看人穿好衣服，想要牵起顾崇的手：“今天怎么了，你情绪不太对？”。
顾崇把手无声地缩进外套的袖口里，摇摇头：“只是有点困。”
江煦蜷了下空空如也的掌心，最后不甘心地拽过顾崇的衣袖：“那你待会吃完饭之后补个觉。”
“好。”
之后买菜，做饭，顾崇再也没和江煦说过一句话。
但是无论江煦走到哪，顾崇都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生怕人跑了一样。
次数一多，江煦也觉出了不对劲。
顾崇可从没这么黏过人。
他洗干净手，确保手上没有水珠之后捏了下他的后颈：“干嘛呢，宝贝儿？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
顾崇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个字：“困。”
或许是真的困，他做什么都没精神的样子，哪怕是在江煦身边不嫌烦地晃荡着也还是让人觉得他少了点精气神。
江煦顺手摸了摸顾崇的后脑勺：“那你快吃，吃完了休息。”
他端着菜往外走，想了想，补充一句：“等你睡着我再走。”
顾崇抿着唇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江煦坐在他身边陪着他安安静静地吃，顾崇不说话，他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一直到吃完饭，江煦也只是主动把碗和盘子洗刷干净，没什么多余的话。
顾崇还是一直跟在他身后。
江煦收拾完，无声地牵着顾崇往卧室走。
卧室比之前没拉开窗帘的客厅还要暗，江煦下意识就要去拉窗帘，被顾崇猛地一拉手腕：“我睡觉，别拉开。”
江煦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似乎不太认同，但最终还是好脾气地把人哄到床上去睡觉。
“你睡，我陪着你。”
顾崇只露了个脑袋在被子外面，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仿佛叹息一般的语调：“回去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江煦坐在他床下的地毯上，摇了摇头没说话。
顾崇也没再坚持，老老实实闭上眼。
有江煦陪着，没过多久呼吸就绵长起来。
江煦起身在黑暗中看了他一会儿，确认人是真的睡着之后才悄无声地的离开了江煦家。
门落锁的那一刻，他果断拨通一个电话。
那头接的很快：“江总，什么事？”
江煦眼底情绪不明：“帮我查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