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吧
顾崇缩在江煦怀里，很小声说：“不会，离开你是早晚的事。”
因为他迟早会意识到，自己对江煦而言，就像是个定时炸弹。
江煦笑着拍了他一下：“这么决绝？”
顾崇哼了一声：“所以，离我远远的。”
江煦贴近他：“那不行。”
顾崇铁了心要和他掰扯清楚：“遗忘不是件难事，我会忘了你，我也能忘了你，你同样也是。”
一阵咸湿的海风吹过，吹的人心惊胆颤，吹的江煦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掐过顾崇的下巴，强迫人看着他，眼神很凶。
像是蓄势待发的狮子。
江煦一字一句，缓慢却沉重地发音：“你再说一遍试试？”
顾崇的听话全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他还真重复了一遍：“我会忘了你，我也能忘了你，你也是。”
江煦捏着他下巴的力道不断加深。
很疼。
江煦从来没让他这么疼过。
他平常只会吓唬人。
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但顾崇不想服软，就这么一直跟江煦无声地对峙。
江煦却突然松了手，还笑了。
他先自己站起身，又伸手拉了顾崇一把：“行，忘就忘吧，反正想要重新认识也不是什么难事。那现在，要遗忘我的顾先生，我能有幸邀您共进晚餐吗？”
顾崇一愣。
不知道还能有这种玩法。
江煦也不催，很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吃什么？”
顾崇漆黑的眸子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啊看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江煦推着他往前走：“不说算了，天这么冷，请你吃火锅去。”
顾崇似乎还没回神，缓缓“啊”了一声：“要走了吗？”
江煦给他戴了戴帽子，反问：“怎么，吹冷风吹上瘾了？”
顾崇摇摇头。
他抬起头往前看了看路，帽子顺势从头上滑下来，一头黑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江煦帮他重新戴好帽子，又拍了拍他的头：“傻。”
顾崇没听清他的话，只知道江煦把他扣好了帽子，于是轻声说：“谢谢。”
江煦笑了，声音不小，顾崇听得清清楚楚，也听到他说自己：“你怎么这么可爱？”
顾崇现在不想和他说话，嫌累。
江煦自己笑得挺开心。
顾崇觉得自己心情好像也变好了点。
======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江煦选的火锅店还是五年前他们经常去的那一家。
顾崇在暖气开的充足的屋子里犯了困，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向锅里的番茄汤冒泡泡，热气熏的他脸都红扑扑的。
江煦给他剥好虾又兢兢业业给人放到碟子里：“少爷，醒醒，赏脸吃个饭行吗？”
顾崇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他：“啊。”
江煦给他夹了一筷子肉：“困了？”
顾崇一口吃掉：“没。”
江煦犹豫了一会，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顾崇吃着东西，一边脸颊微微鼓起，含糊不清地说：“你问。”
“于祁为什么送你画？”
那个时候三个人都在办公室里，于祁再怎么放低声音，他还是听到了一些。
但是那时候看顾崇明显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他就没问。
后来他越想越不对，于祁给顾崇送东西，还是幅画，就很诡异。
顾崇咽下口里的食物，对着问题没什么兴致缺缺：“他是我哥，送幅画而已，很正常。”
小骗子又开始骗人。
江煦决定少给他剥一只虾。
======
两人的交集到这天晚上为止。
之后，顾崇避了整整他一周。
还是要感谢辛普森，江煦才能再捞着人。
那天辛普森他们回国，晚上九点刚下飞机，就约他们在酒吧碰面。
江煦：“你带着嘉年一起？”
辛普森当时正在机场，很吵，权嘉年还在旁边冲着手机喊了一声：“对啊！”
辛普森头都要大了，特别无奈：“他说他没去过酒吧，一定要我带他来。”
江煦：“……”
这很值得好奇吗？
江煦好心提醒：“他才二十二岁。”
“我也这么说，但是他问我，为什么他都到中国的法定结婚年龄了，我还不能带他去酒吧玩？”
“……”
总之，权嘉年最后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拉着三个人陪他一起纸醉金迷。
刚二十冒了点头的小屁孩，摇头晃脑地跟着音乐乱甩。
辛普森管不了，在旁边头疼地揉着脑袋看他。
江煦和顾崇无声对视，心里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冷静下来了，肯见人了？”
顾崇抿了口酒，视线往旁边飘：“嗯”
======
这边气氛一度很诡异，跟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辛普森那边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画着浓妆，也不知道是二十还是三十。
辛普森视线不小心落在了对方刚刚到大腿的短裙时，非礼勿视地偏过头。
那个女人手上拿着杯刚刚续好的红酒，眼神看似不经意往这边一扫，又很快移回去，看起来是要越过他们直接往前走。
辛普森专注盯着自家小朋友，突然就觉得胸前一湿，紧接着一只手就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no！！”辛普森噌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只手。
声音太大，引起了旁边权嘉年的注意：“怎么了？”
那个女人的红酒悉数洒在了辛普森身上，辛普森猛然一甩，把她吓了一跳，艳红的唇一撇，我见犹怜地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辛普森对这个虚伪又莫名其妙的女人喜欢不起来，强压着烦躁赶人：“请离我远点。”
女人又往前走几步，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我帮你擦擦。”
辛普森往后一闪身，险些跳起来：“no！！！no！！！”
女人还想往前贴。
一旁的权嘉年看起来像喝多了，不高兴地吼了一句：“你干什么？！”
高高大大的辛普森往他身后一躲，小媳妇似的。
女人一摆手，想要解释：“啊，不，我”
权嘉年一叉腰，瞪了辛普森一眼：“对人家那么凶干嘛？不就是不小心弄脏了你衣服吗？再买不行吗？”
女人：“……”
辛普森：“……”
what？？？
顾崇含在嘴里的酒差点呛出来。
这小祖宗，可真是清奇。
女人估计也有点懵，好在反应够快，一连串点头：“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权嘉年摆摆手：“没事没事，他不在意的”
辛普森在后面拽了他一下：“权……”
权嘉年偷偷拍了他一巴掌，示意他别说话，又对着女人笑笑，天真的和这个酒吧格格不入：“没关系，你走吧。”
女人摇摇头，看向辛普森，羞涩地揪了下头发：“给我个联系方式吧，我好还你衣服，有机会还能一起约出来玩。”
辛普森：“不”
权嘉年：“好！”
“不过衣服不用还了，玩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女人大概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缺心的帅哥，干脆利落的掏出手机要加联系方式。
身后的顾崇轻咳一声：“辛普森，嘉年不开心，你抱抱他。”
聪明的中国人！
辛普森理解了顾崇的意思，一把抱住权嘉年揽进自己怀里，言行亲密：“亲爱的，你是不是酒喝太多了？听话，不喝了。”
一个劲儿地亲亲抱抱。
权嘉年本来就喝的发晕，被他一亲就更加云里雾里：“我，我没……唔”
======
小剧场
今天没有小剧场，今天只有三个人对权嘉年的批评教育大会。
权嘉年：头要被念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