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轻伤不下火线
开头两滩血，过程全靠编。
反正赵淑芬和高大强已经死得灰都不剩了，不会跳出来拆穿。
在姜楠的诉说下，高大强下手的动机有了。
赵淑芬嫁给渣爹的目的，是为了让渣爹替她养儿子，可渣爹却十分小气，整天把控着家里的钱和票，除了必要开支，半分也不多给。
赵淑芬过够了紧巴巴的日子，心里积攒了不少怨气，会配合儿子的行动也就不奇怪了。
“……高大强砍我爹的时候，是下了狠手的。我爹没死真是太幸运了。”
满身管子的渣爹瞪眼，你这个不孝女，你语气里满满的遗憾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姜楠抽空给了渣爹一个确定的眼神，继续编。
“我比我爹还要幸运。
赵淑芬要杀我，可她胆小，拿水果刀闭着眼睛刺了我两下，就把刀丢开了。
我流了血，但我穿得够厚，刀子刺的并不是很深，我又顺势装死，这才逃过一劫。”
实际上，这两刀是她为了圆谎，自己扎的。
扎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比她预设的深了那么一丢丢，多流了一些血。
就还……挺浪费的。
姜楠收回心神，接着说道：“等他们搬完了东西离开，不再回来，我才敢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挪，向邻居求救。
可惜，我被绑了一天两夜，期间没吃过任何东西，还被吓了那么一场，挪着挪着，就不争气地晕过去了……”
姜楠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完美，询问她的这两位很专业，并不十分相信她说的话。
但是，就算他们有所怀疑，也拿不出确切的证据。
这年头又没有天眼。
加上她利用了神奇的玉佩空间。
很多案件细节，就无法再用常理去推断了。
那两位询问完，带着口供，半信半疑地走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父女二人大眼瞪小眼。
渣爹哑着嗓子问姜楠：“你说的都是真的？”
姜楠不答反问：“你把人家当亲儿子，人家砍起你来却毫不手软，我就问你，你疼不？”
渣爹扭过头去，装起了聋子瞎子。
疼的。
怎么会不疼？
一想到邻居们说的，家里被搬空了，连门窗、电线、灯泡都没剩下，渣爹不但伤口疼，心里也疼的滴血。
他看走眼了啊。
千挑万选娶进门来的二婚蠢媳妇儿，其实一点儿也不蠢。
人家带着前头的拖油瓶，给他下了迷药，要把他砍死，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财物。
他现在，家徒四壁，人财两空了哇……
渣爹耷拉着头，沉默不语，心里面暴风哭泣。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他问姜楠：“你妈留给你的那些东西——”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楠打断了。
“我妈没给我留任何东西！就算有，也已经被赵淑芬母子二人连同那些家具一起搬走了！”
“什么？！”渣爹猛地坐直身体。
虽然不孝女从来不肯承认，但他确定以及肯定，那些东西是真的存在。
看不孝女这副吃了哑巴亏有口难言，又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再结合她的话，渣爹脑子里的迷雾瞬间拨开。
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突然就有了答案。
“难道，你把家具掏空了，把东西都塞到家具里面去了？”
渣爹很懊恼，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姜楠演上了瘾，捶着大腿臭骂赵淑芬母子二人偷家贼。
责怪渣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导致她丢失了她妈留给她的所有遗产……
渣爹信了姜楠的话，着急起来。
恨不得立即拔掉身上所有的管子，长出狗鼻子和飞毛腿，追踪到赵淑芬母子二人的下落，夺回所有东西。
可惜他刚一动，就扯到了伤口，痛到浑身发僵。
“笃、笃笃……”
门外响起了一长二短的敲门声，紧接着，街道办的黄主任走了进来。
黄主任看了看坐在病床上的父女二人，笑呵呵地打招呼。
“哟，看上去都挺有精神的哈，都能坐了。能坐好，说明伤的不重，没有大碍，对吧？”
听了这话，姜楠立即躺下，捂住伤口哼哼起来。
黄主任气笑了。
“别装了。
这几年，你们这些小年轻为了逃避下乡，手段层出不穷，我这火眼金睛的本事早就练出来了。
你瞒不过我的。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你爹伤的才重，你运气好，就受了点儿皮外伤，没有大碍。
轻伤不下火线。
既然没有大碍，那就必须按原定的时间，和其他下乡的知青一起，乘坐下午那班火车去乡下报到！”
姜楠听说这年代的火车，好人也能被挤坏。
于是她道：“我这还受着伤呢，真的很疼，好歹让我养上两天，等伤口愈合了，拆了线再走也不迟嘛。”
黄主任斩钉截铁：“不行，上头说了，该是多少人下乡，就必须是多少人下乡，名单上的，一个也不能少！”
姜楠心里挺抗拒的，但她又清醒的知道，一个人，是打不过一个时代的。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但是，她可以提要求嘛。
姜楠把自己的境况摆出来——
家里刚刚遭了劫，现在一无所有。
带着伤下乡她可以。
空着手下乡？
她不行。
“别的不说，生活必须品总得有一套吧？
听说火车要开一天一夜，才能抵达黑省。
我要是空着手去，这天寒地冻的，说不定在半路上就冻死饿死了。”
黄主任点了点头，这要求挺合理，不过分。
她背着手踱了两步，就有了办法。
“让你爹给我打张欠条，我借给你一些钱票，再给你弄些东西在路上吃。其他的，等到了乡下，你自己拿着钱票去买。”
渣爹心头一梗。
啥玩意儿，不孝女借的钱和票，凭啥让我打欠条？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凭啥还要让我负债？
因为太不服气，渣爹一时就没控制好表情，让黄主任看了个正着。
黄主任眉毛一竖，“怎么，你有意见？”
渣爹一个深呼吸，假笑：“我没意见。”
姜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问道：“那我能多借点儿吗？”
黄主任：有你爹打欠条，你借多少都行。反正你爹工作在这儿呢，他要是不还，我就拿着欠条直接去他厂里领他的工资。
姜楠：好人啊，黄主任……
渣爹：栓q，黄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