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鱼戏莲叶北 2
“请问，您这是和群众舆论对着干啊，还是暗示和老公对着干啊？”天阔嘻嘻一笑，不愿放过任何回报群众的良机啊。他可比上市公司对股 民负责多了。
我灵感上来：“哥哥——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
天阔默契跟上，又说又唱：
“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有两颗——两颗。两颗就够了。”手已经伸到我胸前。
这个魔术师的手，就是有把我的身体折叠成任何形状的魔力。
嘿嘿，不怕，师傅我就是百变魔方！
内衣一解开，好事自然来。
却听男人继续飙歌：
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
春天就在我们的kudang里……
时间都够交锋一个回合了，大地居然还没起风雷。
睁眼一看，楚天阔呆呆坐着，盯着沙发上的遥控器，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怎么啦？我一把抱住男人。
以为又触动他伤心往事。
“没事。我刚刚想到，要是生命也有个遥控器多好，那我们现在就按个暂停键，使劲按住，让我们永远停留在现在。停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后来我才知，他在想和江雪在一起时，他怎么就从来没想到让时间留住？自己怎么就那么有把握呢？
傻瓜。好日子长着呢。
结过婚的我，却没有过像他那样月光宝盒的心情往事。
我过去的世界，只有工作没有生活。那几年，我盼得更多的是时间加速器。现在多好：日子不仅过得很快，而且，很快活……
有了天阔，我的世界，从此无界。
遥想红楼当年，如果是“1年360日，大床沙发严相逼”的境界，林妹妹还舍得这么早离开宝哥哥吗？
有时，我一脸凛然地解除自己武装，一边躺下说：来吧，骡子！
看男人一愣。我就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驴骑后，马骑前，骡子骑在腰中间——你不是骡子是什么？
有时我也调侃男人：徒儿你真是魔术师变的——随随便便，就把我折叠得不成人形！（心里却暗自得意自己的瑜伽功底。）
他也不含糊：老婆您没练体操，是体操运动员的大幸，我们这帮粉丝的不幸。
不过男人一般都以不变应万变：
只管拽住动感地带，甘心情愿随波逐流——
唯一的遗憾是，刚买的那堆内衣都不合身啦！
欢愉倒还在其次。
默契如此，我不禁要想：
也许架势越赤裸，就越能偷得解脱？
两次冲锋的间歇中，天阔告诉我，大二那年，读李敖世说新语。看到有句骂当局高放大叫痛快！他却呵呵一笑，提笔写了个批注：
注意适度，手感不要太好啦！
现在呢？
“喂，谁是你老婆啦？”
灯光下，我这准新娘子仍不免羞涩。却把男人的思绪拉回当下——
不是第一次叫我老婆了。但我始终不接招。也许我还想不到那里，现在，我只想好好享受身体的盛宴。
好几回，男人逼我喊他老公，竟也无法得逞。
莫非，我心里还藏着过去的恐惧？而他，何时才有足够的力量，让他心爱的女人轻舞飞扬？
后来，我终于读完黄金时代，心里涌起对陈清扬的感慨万千，嘴上却只淡淡对男人说了句，小波肯定是回过头写那段岁月——年少时绝对没法把握，因为还没意识到啊。
好在我不说天阔也明白，我在为女医生陈清扬的命运感慨。
你懂的。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嘛。
他就笑，幸好有小波的穿针引线，我们才能马上反应过来，咱可得好好把握眼前。
话一出口，想到自己经历，天阔神思飞得很远：
出手了又怎样呢？能永远这样出手吗？
水浒传讲的是北宋故事，其实千百年来，宋江们不是上山就是招安，还有其它选择吗？
直到二十年前，顾准不是还在千万次地追问：娜拉出走后怎么办？
其实，摆脱群众的纠缠易，摆脱宿命的安排难啊。人生在世，我们就像棋子一样，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推着走。一旦做了过河卒子，就不能再回头。
“最近，我老想起个故事：小华盛顿七八岁的时候，从父亲那里得到一把小斧子，很漂亮的小斧子，他特别兴奋，就在园子里转悠挥舞，一不小心，就砍了父亲心爱的樱桃树。好在他勇于认错，第一时间得到了父亲的原谅。
可传到中国，故事就盗版成这样——
华盛顿之所以得到他父亲原谅，不是因为他开口认错。认错等于是妥协啊；而是因为他认错的时候，手中还拿着斧头！
在中国，斧头像征什么？”
权力！群众眼中，有权就有一切！权力意味着一切！砍掉个把樱桃树算什么？一切美好不就像樱桃树，灿烂又容易夭折？
天阔提笔信手写了一个甲骨文的斧字，告诉我：
不光是古代中国；在西方，代表古罗马执政官权力的束棒，也是一圈棍棒捆着一把斧头。一两米之内近战，斧头的威力大概是最大的。
嘿嘿。
我默然了：“天阔，想不到你是个思想家！”
东大才女大赛广告分成风波，已让天阔意识到，看似利益问题，背后却藏着一枚千百年来，中国社会运转的权力钥匙。进了这个大国企后，更让他深感天凉好个秋。
我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盯着男人：
“可现在，我就知道，有爱就有一切！”
天阔刚想笑，真正的思想家出来啦。却看我目光坚定，柔情无限，男人心中一震，眼底有些湿润。
我把头埋到爱人怀里：
“真的只能做一颗卒子，那我首先选，做颗听命爱情的卒子！”
楚天阔全身上下，由内而外，都被我电得不能动弹（以往只是大半个身子，局部地区却反应更强烈。）
他早已认定，一生就一次真爱，就是江雪。他向我出手前，犹豫过也担心过：和师傅，会不会情欲胜于爱情、寂寞多过理解？
男人只能把困惑交给玉米地。
两天一夜。36小时。
现在，他百分百肯定，彼此强烈涌动、澎湃而出的情欲浪潮下，正是双方不可抑制的爱情之海。
如果爱是一种错，
那么就让我们错上加错！
他一把抱起他的女人，放倒大床上：
好个小脸大眼，小腰大波，长腿细脖……
“老婆说的对，要做就做爱情的棋子！”
“不对哦。”我看了男人一眼，娇羞无限，“现在，要你在我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
男人笑了，刚说了半截：这不是……？嘴已经被我的舌头堵住——
言语很快转换成温存，思考暂时让位于行动。
我们并不知道，仅仅为做好一颗爱情的棋子，最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只知道，还有36天，我的下一个生日，26周岁生日就要到了：
过了26就吃27岁的饭了。
光阴宝贵，必须抓紧时间享受才是。
后来，茹钰告诉我：
小时候我不知道女生的胸部是慢慢长大的，以为结了婚的会立刻变大，没结婚的都是平的。所以有一次未婚的表姐带我去公共浴池，12岁的我看到她丰满的胸部惊呆了，可以说很震惊！
她还给我看了她之前写的一首诗：
多希望
压得你喘不过气的
不是生活
……
……
……
而是我~
我也告诉了师傅一件糗事：
小时候一直有个困惑，爸爸妈妈买东西总是付钱、付钱、付钱，要是钱用完了怎么办？可他们看上去总能有钱，为什么我家的钱用不完？
有一天下午，我妈给我一点钱，让我自己去买棒棒糖。我到了商店，付了钱，拿了糖，转身就走。营业员阿姨叫住我：“小孩别走！还没找你钱呢！”说完往柜台上扔了一把硬币。
我如梦初醒，茅塞顿开，长久以来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我抄起硬币，像裸体冲出浴缸的阿基米德一样冲出商店。我拼命往家跑，远远看到我妈在门口，迫不及待大声向她呼喊：
“妈妈！我知道我们家的钱为什么用不完了！原来钱不光能买东西，还能买钱！买来的钱又能买钱！买来的钱又能买钱！钱就永远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