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4章 没有围墙的大学
10国际化《围墙》!四人组制造!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晨枫感到时间竟过得那么慢。她反复回味当时谈吐,越想越觉得有那么多欠缺。林晨枫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女孩,对自己一向很有信心,但头一次和生意场上的人正面交锋,自己的表现还是有些嫩。她深感有些辜负三位好友的期望。
天阔感觉到她的焦虑,他轻拍晨枫的肩膀:
“其实,很多事都是尽人力,听天命。”
林晨枫盯着他,眼睛里闪着几丝不服输的光芒: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想我们俩明天再跑一趟,一定要说服他们!”
天阔一直很欣赏林晨枫这种不服输的劲儿:“你说的对。既然认准了目标,就不能轻易放弃。”
“可是,”江雪静静地说,“下周就要开始义演了,天阔你心里有几分必成的把握?”
“一分都没有。”天阔叹了口气,“我现在才体会到尼克松说的:提出主张是一回事,适当的时候提出主张又是一回事,把这个主张付诸实施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们就卡在第三关了。”
高放问道:那你想过为什么没有?
天阔伸出俩指头:“气势!我们没有势在必得的信心。”
“为什么会信心不足?”高放追问道。
天阔一愣。林晨枫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我们刚开始就没想清楚。”高放不紧不慢,“你俩和他们接触的同时,我跟丫头也坐不住,在商城闲逛开了。跟柜台小姐聊了几句,就感到日月现在处境不妙,作为过江龙,大家没有从心里接受它。丫头对我说:这消息太好了,我们现在很主动!日月真要到学校参加义演,本身就是一次很好的宣传!——而换了别的商场,也许人家就无所谓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干脆单刀直入——”
天阔顿悟:“谈判嘛,无非是我们需要你做什么?然后我们能给你什么回报——东大百年学府,怎么说在江城还是很有影响力和号召力的,我们完全可以考虑给他义演冠名啊,独家赞助啊之类的。相信他会感兴趣多了。”
“对。”江雪接过话题,“明上午直接去找他们的涂总,开门见山告诉他,为宣传日月独树一帜的企业文化,我们将在东大希望工程义演晚会上展示日月的风采,介绍你们的特色。这一来——”
10个小时之后,两人再次从日月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天阔也不坐车,兴奋地在大街上快步走着,一边对晨枫说:
“你这个总编看来是当定了——杂志能办成,你的功劳最大了!”
“怎么,三哥这就要论功行赏?“林晨枫笑嘻嘻地看着他,”其实,目标是你看中的,思路是高放和小孬提出的,我只不过是具体执行一下罢了。真要说起来,我嘛,顶多就是擅长草船借箭,而你却有了望梅止渴的远见。”
天阔笑着摇摇头:“得了,我们也别再互相吹捧了——作为真正的女球迷,你不该忘了球场上那句名言:精彩的入球都是无意创造的,刻意的射门,往往是一鹤冲天。”
“说的倒也是。不过,真要我这个外联部的去当宣传部这个总编,我很难保证杂志社不会火速进入‘战国时代’?到时楚先生您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哦……”
天阔嘿嘿一笑,显然成竹在胸:
“你忙是忙了点,可别忘了江雪这回早答应出山了,有她助你一臂之力,大可放心。”
是么?林晨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一周后,杂志社正式成立。团委王书记、校报傅老师担任顾问,学生会主席小卢则出任社长,宣传部两位副部长兼任副总编,成员主要是本部委员——其实以上都是名义为主,核心班子就他们四个——
天阔是执行社长;林晨枫是总编;江雪担任社长助理。高放则是发行经理。
回到原点:第一件让大家伤透脑筋的是杂志社的命名。
作为杂志的眼睛,刊名当然要有气势、有内涵、有新意。
可从各部门征求来的建议,要么如青春、追求、大学生等太俗太白话,要么如海燕、萌芽、芳草等又太轻盈幼稚。总之,都缺乏大家所追求的厚重感。
那天下午在宣传部办公室,四人讨论了近一个小时,各抒己见,争执不下。天阔喝口白开水,润润嗓子,正待重新加入讨论中,却瞥见江雪走到窗前,独自出神。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一抹斜阳正疏懒地穿过树叶的缝隙,轻倚在不远处的围墙上。
他忽有触动,悄悄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共赏夕阳西下:“你看,要是没有这围墙,校园是不是更好看些?”
晨枫是河北人,邯郸距离北京很近,小学时就已去过两次首都。她笑了笑,随口说道:
“中国的大学哪有没有围墙的?江城不说了,北京的大学最多,清华北大我都去过,都是围墙高耸。”
毕竟是来自广州,有直通香港有天然的优势,高放第一个反驳:
“香港的大学校园是完全没有围墙的,只有个象征性的大门。像香港大学,我记得在般咸道的正门,就是个石头牌坊。中文大学在大浦路上的正门,就是一方石刻和两根柱子。连地铁口都修在校园里面,市民可以随时出入大学。我觉得,这个才符合大学精神。”
这家伙两年前全国流浪,最后一站就是香港。
江雪却一个人沉浸在回忆中,似乎在喃喃自语:
“去年暑假,高考完后,我妈带着我去欧洲旅行,特别看了几所古老的大学。最奇特的就是牛津和剑桥。
牛津大学就是教学楼直接围起一片庭院,根本没有围墙,四周都被绿荫覆盖。那些古老的学院里,石凳上长满了青苔,草坪非常精美,但只允许教授才能踩踏。四周都是有着辉煌历史、神话般的建筑群,我登上圣玛丽教堂的塔楼放眼望四周,感觉这座城市,就躺在一片英式田园中,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城市,哪里是大学……
相比牛津,剑桥又不一样:剑河曲折蜿蜒,两岸垂柳倒挂,芳草萋萋,河上架着很多设计精巧、造型美观的桥梁,最出名的是数学桥、格蕾桥和叹息桥。总之,你在剑桥看不到围墙,看不到校牌,甚至校区都没有确定。所有的学院、研究所、图书馆和实验室,都建在剑桥镇这个剑河的两岸……”
天阔笑了:
“难怪徐志摩能这么潇洒地再别康桥: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人家都没有围墙,没有校园界限,走了也根本没人知道啊。”
林晨枫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桌前,笑盈盈地看天阔:
“三哥就是浪漫啊。我看你跟徐志摩有一拼。”
高放则陷入沉思:“看来放在古今中外的维度上,围墙还是个挺有意思的话题。它有很多种内涵,比如说我们即使眼中没围墙,心中也有自己的围墙;又比方……”
天阔默契接上:
“又比方说,走进围墙是我们的宿命;走出围墙是我们的使命。总之,不破不立,矛盾统一——”
他还没说完,江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叫了一嗓子:
“天哥,干脆就叫《围墙》吧!”
天阔把手拍在窗台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赞道:
“好,就叫《围墙》!”
高放和林晨枫对望一眼,也拍手叫好:
“围墙好,有争议,有厚重感,还有国际视野!”
天阔兴奋之下,却没有注意到,这是江雪第一次当众叫他天哥……
他更没意识到,在自己和江雪之间,也有一道看不见的围墙。
刚才大家关于围墙的争论给了太多灵感,他的思路已经彻底被打开:
光有东大构成这个创作团队还远远不够:
师大老乡必须拉进来,一起帮忙组稿;还有,天阔又邀请西安的大哥楚天高;北京的余晖远;杭州的梅子等,都作为校外特邀组稿编辑,一举将视野从东大到江城,再扩展到北京、西安和杭州!
这才是坚守围墙,又走出围墙!
眼中有围墙,心中无围墙。
就像古龙小说,眼中有剑,心中无剑!
稍等,还有当年江雪在伦敦的同学,有几个如今已经上了剑桥,照样约来:
这个围墙,必须是国际化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