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章 东大来了个钱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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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大来了个钱校长

    今日重提，高放林晨枫却均无异议，他不免有点疑惑。

    林晨枫胸有成竹地笑道：

    “你忘了钱校长刚说什么来着？此一时彼一时啊。”

    本届校学生会成立大会上，有位不速之客，新上任不久的校长钱伯钧。校长出席学生会的成立大会，多年来还是头一遭。团委书记王老师有些受宠若惊：

    “欢迎钱校长指导工作，请校长为我们讲话！”

    当钱伯钧面带微笑地走上主席台，许多人只觉眼前一亮：原来他就是新校长！

    钱伯钧到任也就半年，却经常不请自来，出席各项学生活动，他总是不声不响地坐在角落里，这样才能更真实地了解东大学生的精神面貌。偶尔也有眼尖的同学认出他，请他即兴讲话，他总是微笑着推辞，你们做你们的事，我今天来当观众的，重在参与就好啦。

    天阔尤其激动：

    他记得几个月前，自己还上大一时，有个晚上，钱校长来到他们宿舍，跟大家促膝谈心半个小时，重点鼓励大家大一大二的时候把基础打牢，高年级时学好专业课，坚持向上走，一定要上研究生，要有更高的追求。

    这次校长毫不推辞，讲话显然作过精心准备：

    人的一切社会活动不外乎学、思、行这三样。我们在中小学主要是学，在大学则应是学、思、行三者并举。

    都说大学是连接社会的一所桥梁，是人生的一个预演舞台，那么，校学生会的每个成员，你们作为全校同学当中的优秀代表，都将在此上演自己思想人格的成长轨迹。

    值得一提的是，大学不是政府部门，校团委也不是什么行政单位，学生会更不仅仅是发挥一个上传下达的职能，你们虽然头顶着主席、部长的官帽，但并不是来学生会当官的。

    (众人笑。部分人……笑得勉强)

    你们每个人都应踏踏实实地做点事、做出点成绩来，在各自的岗位上锻炼出才干。

    我希望能从你们身上看到九十年代大学生应有的风采：有热情、有才华、有思想；敢想、敢干！

    （长时间热烈掌声）

    林晨枫一提醒，天阔才想起，钱校长的讲话虽短，却堪称用心良苦、含意深远。为此王书记当晚专门召开学生会副部长以上会议，进一步贯彻钱校长讲话精神，鼓励大家多出脑子，多干实事。

    校团委随之而来的种种举措，使得本届学生会颇具新气象，同时也在大方向上为杂志开辟了空间。再看宣传部本身具备的种种优越条件，正如江雪所说的，杂志应运而生了。

    半个月后，楚天阔经过两轮公开竞选，击败那两名同事，正式就任校学生会宣传部部长。他并没点上三把火的新官姿态（当然不是因为砖木结构的办公室不防火哈）。

    第一次全体工作会上，只是简洁地宣布有一本大型综合性思想刊物，即将取代现在四开四版的《学生会通讯》，望大家献计献策，鼎力支持，当作本部今年第一重要任务来抓。随后把日常工作交给两位副部长主持，自己则关在办公室里，分析杂志的具体运作情况。

    自从他把办刊思路告诉小卢并得到支持后，大家便立即分了工：

    林晨枫负责对外宣传和联络工作，就是造声势，扩大杂志的知名度，向本校及兄弟学校的广大师生征稿。稿件是刊物生命之源，这项工作由林晨枫来做，自当驾轻就熟。

    小江雪承担整个杂志风格的提炼和各栏目的策划、构想杂志首期主题，以及所有稿件的审理。楚天阔没忘了给她追加一个任务——到时一定要拿出她的压轴之作。

    高放这厮一向对经济学感兴趣，由他主管杂志的经费预算和发行，正好是个实践机会。

    至于楚天阔？当然是胡子眉毛一把抓啦，简称，总揽全局。

    按高放的建议，杂志必须发到每个宿舍，这样影响力才能最大限度地到位。仅此一项印数就达一千五百份左右，校内各院系团委学生会等学生团体以及各兄弟学校交流赠阅至少四百份。此外还有作者，杂志肯定拿不出钱来发稿费，当以刊物赠之，杂七杂八算起来，首期印数接近两千份。而按初步设计杂志是每期十六开四十八页。这样得多少钱？

    果然，高放从校印刷厂会计室回来，告诉大家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出一期杂志费用接近三千元，而且这已经是内部优惠价。

    天阔这才发现自己太书生意气了，刚开始，他并没有仔细考虑经费的事。在他想来，经费来源有二：

    一是启用原学生会通讯的资金，每学期有两千元；

    二是学生会办公室再补贴一些。

    可小卢在大方向上虽全力支持天阔，但在经费上却毫不松口。

    他告诉天阔，学生会的会刊不能停办，还得继续出。同时考虑到宣传部的优越条件，比如说，部长有自己的办公室，部门全年开支占学生会预算的比重最大，让别的部门都羡慕不已。

    如果再给予补贴，势必引起各部心理不平衡，影响到整个学生会的凝聚力。所缺经费只有自己想法创收。

    早在四人组第一次正式讨论此事时，林晨枫就提出应当想法子挣钱办刊，与宣传部财务分开，也免得将来夹杂不清，办刊只需借校学生会牌子就可以了。

    天阔却认为，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宣传部撑着，我们就可以排除干扰，集中精力把杂志办好。况且大家平时都这么忙，哪有时间去下海？

    说这句话时，他不经意地扫了江雪一眼。

    四人中数小姑娘最清闲，且，是有闲又有钱。平日里她很少给校报投稿，开会更不敢去，每回都让老师“众里寻她千百度，多次回首，才知江雪、根本不在此处”。

    但这家伙笔头倒也勤快，时不时从英美刊物上翻译一些文章，被热心的林晨枫信手投出，居然屡有斩获，小笔汇单如不尽的长江水，滚滚而来。

    结果她很快摇身一变，由小才女变为小财女。到后来每次聚餐，都是江雪“义不容情”地买单。如果大家都有她这般才气加运气，经费自然不成问题。

    高放犹豫一下，说道：

    “我算过另外一笔账，一期费用之所以那么高，主要是选的纸张好，页数又偏多。如果我们向本校每个宿舍收取工本费一块，经费的缺口就不会这么大。一千五百份就是一千五百块，剩下的大不了我们自己掏钱补上。有了第一期的影响——我相信这影响绝对大——我们就可以在校园里公开出售第二期，仅以每本两元的价格。这样到了第三期，我们甚至可以自给自足了。”

    林晨枫刚来了句：“高放果然是经商的料——”

    转脸却发现天阔一脸不快。

    “我们办杂志初衷是什么，是提供一个思想的乐园，是你来我往的交流，而不是你买我卖的交易！”

    这是东大四人组第一次出现火药味。

    看来，钱校长来了不等于钱来了哈。

    有希望，不等于有指望。

    这个只能从长计议啦。

    江雪赶紧上场，上演一招天外飞仙：“天阔别急哈。老大的意思，我懂，最好有个经济基础，以后有什么变故也好办——我们慢慢商量，总能找出最好的方案。”

    高老大也不跟天阔计较，他以笑看风云的派头，笑看江雪：“最好的办法嘛——刚才天阔已经代我们说了，大家都很羡慕你。”

    此言一出，带刀侍卫林晨枫也是笑里藏刀：“高老大说话一向很有道理，这次也不例外。”

    江雪这才注意到，夕阳西下，已是晚饭时间，空肠人不在天涯，一个个都近在眼前啦。不再等楚天阔表态了，她一挥手如往昔那般潇洒：

    “那，大家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

    目的地不用说，老地方——东区川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