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疑问
她丝毫没有察觉，过去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些粗鲁的念头。
对于刚才在地宫中，说的那些尖刻直白的话，她也没有任何羞耻之感。
毕竟在她眼里，这人可是杀害师兄的凶手，她恨不得立刻将对方千刀万剐，为师兄报仇。
可是实力不允许，自己又受制于人，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那些平时令她听到都会面红耳赤的话，就那么顺畅地，没有丝毫顾忌地说出了口。
她一点也不后悔说的那些话，哪怕落得现在这样人不能行，口不得言的下场。
她只后悔没有更早地说出来，在师兄还在世的时候就和他互表心意。
而现在，这人说凶手另有其人，而且他还知道线索。
清歌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但也免不了动摇几分。
也许，这人真的不是凶手。
毕竟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和师兄无怨，和无极无仇。
清歌脑中飞速地思索着。
而奚蠡似终于卖够了关子，又贴在她耳边说道：
“杀害你师兄的凶手的确是个魔修，而且就藏在你们无极门中。”
就藏在无极门中。
清歌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这句话。
一瞬间，许许多多的疑问在心头浮现。
深溪村和李宅的凶手真的是名魔修，而这个魔修就潜藏在她的师门中？
也是这个魔修打伤了师弟吗？
为什么恰恰是刚入门不久的师弟呢？
无极门内现在怎么样了？
那魔修还在继续作乱吗？
师兄和自己都不在的日子里，师妹和师弟还好吗？
还有面前此人，他到底是何身份，在这些事情中他又是什么角色？有什么目的？
又为何将自己困在此地？
……
直觉告诉她，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在眼前，卧榻之侧的人身上。
就算他不是真凶，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没有哪一刻，她像现在这样，渴望拥有说话的自由。
但她一点办法没有，只能默默地等待那什么劳什子的冥水失去效用，身体和舌头好恢复自由。
或者是身旁这个神经病大发善心，主动满足她的好奇心。
但后者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奚蠡在说完最后那句话之后，就抚下了她的眼帘，隔着薄薄一层寝衣，把她拥入怀中，举止间似乎打算就这样就寝。
清歌只能任由他动作，视线陷入黑暗后，疲倦不受控制地一股脑儿袭来，在无法抵抗的倦意和纷乱的思绪中，她渐渐昏睡过去。
月亮渐渐升到高空。
灵隐峰后山。
水声潺潺，雾气缭绕的水面荡漾着片片涟漪。
付辛涵双臂拥着怀中的小人儿，埋首在小师姐姚瑶的颈侧，忘情地汲取着属于少女醉人的芳香。
姚瑶此时身上的青衫已完全被泉水浸湿，贴着皮肤，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
她微仰着头，青丝大半落在水中，发尾随着水面的涟漪飘飘摆摆，发尖似幼蛇的尾巴尖儿，不停动来动去。
她面如飞霞，眉尖微蹙，似是不耐，双手推在对方的胸前，微微使力，想与身前的人拉开一点距离，但又怕对方不高兴，不敢太大幅度，动作便有抹欲拒还迎的味道。
付辛涵轻笑一声，双臂搂得更紧了些，双唇一路向下，在对方锁骨肩头留下一串红痕。
“嗯…师弟，不…不要这样…”
姚瑶发觉推拒未见效，眉头蹙的更紧，忍不住小声开口。
这低低的呓语听在付辛涵耳中，只当是对方害羞。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他想，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几乎日日共处这汤泉中，虽然大多时间都在认真打坐修习，提升修为。
可孤男寡女，一个血气方刚，一个道心不坚，夜夜湿着衣衫相对，难免有情难自禁的时候。
两人虽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共赴巫山也只是迟早的事。
毕竟小师姐少不经事，自制力又弱，身旁也没个有主见之人把关。
想到这里，他耐下性子，贴着对方的耳边，循循善诱道：
“不要怎样？”
说着，舌\尖极快地轻/舔了下对方的耳垂，低笑着问：
“这样吗？”
姚瑶忍不住轻哼。
紧接着，颈侧的唇/舌不管不顾地蜿蜒向下，直至颈窝间，重重地殒/吸了一下。
“嗯/啊…”
她嘤/咛一声，声调一瞬间拔高。
同时听到耳边的调笑声：“还是这样？嗯？”
姚瑶轻/喘几下，一手抚在自己胸前，一手使上力道推开对方。
“不要这样，师弟，这样这样不好…”
她低声开口，声音有些迟疑，似是不知推开对方后，该如何措辞拒绝。
她垂着眼帘，眉间褶皱更深。
心里一面担心师弟因为她的拒绝不悦，一面又有些惶惶不安。
自入门以来，两人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自己对师弟的心意一日比一日浓厚，对方也对自己也足够体贴关怀，和话本上才子佳人日久生情的故事一模一样。
可是…可是，姚瑶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话本中，男女互诉衷肠之后，往往就是礼聘嫁娶的环节，亲/热和欢/好的举止似乎在两人结为夫妻之后更多。
即使是江湖侠士间的山盟海誓，也是伴随着誓言和约定。
而…师弟和自己，她很确定，两人之间从未许下过什么诺言，甚至都没有谈论过以后。
意识到这种情况，姚瑶心头难免不安。
尤其是最近……
付辛涵不防备被突然推开，面上诧异了一瞬，但他很快隐去表情，温声问道：
“师姐怎么了。”
姚瑶默了默，决定实话实说。
“爹爹最近出关了。”
她掩住衣襟，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爹爹，我们的事？”
“我们什么事？”
付辛涵听到掌门出关的话，先是惊讶，随后听到下一句，一脸不解地脱口问道。
姚瑶闻言瞪大了双眼，似是难以置信，接着又有些羞恼，语气不快道：
“我们什么事也没有！”
说着，她拢着衣襟，转过身，就要往岸边走去，背对着师弟的视线，眼底很快蓄出一汪泪水。
这时，付辛涵一副瞬间反应过来的模样，赶忙一把揽住她的侧腰，一面往怀中带，一面好声好气地哄道：
“师姐，别生气啊，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将姚瑶的双手握在手心，望着她的双眼，神色认真地继续道：
“师姐你知道的，我心中一直有你。大师姐闭关不出之后，大师兄也不见了踪影。这些心思我也无人可说，只晓得和师姐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很开心。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一脸的期待。
姚瑶何时听过如此深情的表白，此时不但心放了下来，更是感动地眼眶湿润，这几日的不安瞬间一扫而空，忍不住高兴地哭出声来。
“呜呜我没有生气…只是爹爹难得出关，我想，想，”
她也不知怎么说才好，一时间脸都急的通红。
“师姐，不要心急，我也很想将我们的事告诉他老人家，可可是，”
付辛涵见姚瑶语无伦次，开口安慰道，随后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哀伤，接着低下了头，
“师姐…我…自小父母离散，没有人教导，不知这世间男婚女嫁的规矩，身无长物，也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做师姐的…道侣…”
话未说完，付辛涵的双唇就被一只温热的掌心覆盖，耳边传来姚瑶急切地声音：
“不用管这些！师弟，修士不看重这些的！入了道门之后，与俗世的亲缘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世俗的钱财我们也用不着。至于我，因为爹爹本就是我们无极的掌门，我理应听他的话…不过你说的对，的确是不能心急…”
她似想到什么，不自觉地收回了手，语速慢了下来，
“爹爹这次出关，脸色不大好，不知是不是修习中出了什么差错，脾气也比以前大了很多…”
她想起前几日，见到爹爹时，他凶巴巴的，便开心地告诉对方自己筑基成功的事，谁知道对方脸色不但没有缓和，还斥责自己没有出息，那么多年还只是筑基初期的修为，白白浪费了他的苦心。
想到这里，姚瑶就委屈地想哭。
付辛涵看着姚瑶一会失落，一会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疼地伸出双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轻啄了下对方的头顶心，温言安慰道：
“那就再等等，只要师姐不嫌弃，我会永远在师姐身边。”
“嗯。”
姚瑶脸颊贴在师弟胸前，两手轻轻环住对方腰间，依偎在他的怀中，心不在焉地应道。
月亮悄然隐于树梢，水面涟漪渐息，后山的汤泉恢复了寂静。
两人离开之后，一袭墨绿身影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