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歪门邪法
对于清歌这些日子的消失，姚瑶理所应当地认为大师姐是在自家后山某处闭着关。
而大师姐闭关以后，师弟也清醒过来，她的心情犹如夏日的清风，一日比一日渐暖，整个人又明媚起来。
她每日和师弟一起上早课，一起练剑，形影不离。
大多时候都是姚瑶滔滔不绝，添油加醋地跟他描述自己因为他重伤是如何的焦急万分，自己的灵泉多么多么有效，师兄和师姐是如何辛劳地奔波，如何英勇地降服妖兽，赚到灵石拍下紫萱草，最后还带回了一只可爱的灵兽幼崽。
付辛涵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她的羡慕，尤其是对拥有自己灵宠的羡慕。
付辛涵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他从来没听过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话可说。
在他以前的生活中，每日一睁开眼，都要为今日能否饱腹费尽心机。
为着一口吃的，被拳打脚踢，揍的面目全非，是常有的事。
后来他大了一些，有了主人，除了能吃的饱些之外，他还接触到一些他之前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他并无灵根，所幸魔修并不需要这种先天之赋。
魔修没有门槛，全靠自身打拼，一旦选择这条路，就要一路刀尖舔血地走下去。
无论是灵界还是魔域，修习资源都是有限的。灵界因为门槛高，需要灵根，道法种类众多，灵脉资源垄断等原因，普通人是很难进入的。
魔修就不同，人世间的贪欲，恐惧，嫉妒，仇恨，都是魔修的珍馐美味，能力不足的弱小者靠吸食这些负能量不断成长，强悍的魔人残杀吸食同类修为血肉精魄等，变得越来越强大。
魔域就是如此弱肉强食的地方，想要生存下来，就必须强大，想要强大，就必须不择手段。
像姚瑶这种没心没肺，没有任何防人之心的小丫头，放在魔域，马上就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他内心其实也是有点嫉妒她的，同样的年纪，岁月和命运对她多么优待啊。
他知道有些仙门子弟很喜欢养些奇珍异兽，收集世间法宝。他不是不稀罕，而是这些离他太遥远。
他还在底层的泥泞里跋涉，肩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人在仙门也身不由己。
“师妹的灵泉的确功效非凡，可有什么由来？”
付辛涵不时会接过姚瑶话头，想不经意地了解一些同门不知道的秘辛。
“由来倒是没有什么神秘的，这是我小时候爹爹给我凿的，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说别人没有，只有我有，会和其他弟子生出嫌隙。还让我每月必要用上几回，对修为大有助益。但我也经常去啊，就是觉得很解乏很舒服，于修为精进方面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姚瑶不以为然道。
“可能还不到时候吧。”付辛涵表面安慰道。
“反正对我来说没什么要紧，师弟要是喜欢，尽管去泡，也算是物尽其用呢。”
“多谢师姐。”
秋风萧瑟，夜晚的凉风吹拂过树梢，无极峰下一处偏僻的密林中一片静谧。
静谧中，一道鬼魅的身影无声而立，黑袍帽帏严严实实，头顶茂密的枝叶拦下了月光的倾泄，林中晦暗幽冷。
面前大病初愈的付辛涵拱手恭敬地低着头，
“禀尊上，属下日前已探入无极禁地，禁地中有座山腹有魔修气息，那魔修修为高深莫测，属下不敌，被其重伤，近日才愈合醒转过来。属下醒来后，就马上赶来回禀尊上，并非有意拖延，望尊上宽恕。”说完，大拜于地。
黑袍默了下，“可曾看到那人面目？”
“属下当时被其他事物分心，被此人偷袭，不及反抗就已晕厥，不曾看到那人真容。”
付辛涵低垂着头，汗颜道。
“其他事物？”
“禀尊上，那是一只样式怪异的灯盏，通体碧翠，上面燃的火是五颜六色的，而且没有温度。属下当时心生好奇，用手靠近时，被一股大力吸取修为，不小心掐灭了灯芯，之后便被那魔修偷袭。”
黑袍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
“那灯是聚魂灯，魔修用于炼制凡人或修者精魄，收聚魂魄的法宝，也算是魔域中的歪门邪法。”
黑袍慢条斯理道，“此人并非魔域中人，在仙门眼皮子底下以此法修炼，也算是个人物。”
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样厉害的人物，无极门内无人知晓？”付辛涵揣度道。
“仙门重道，定然容不下这种的污点，就怕是有门中修士沆瀣一气。”黑袍淡淡道。
“那属下再去打探打探。”
“不着急。你现在得了新的灵根，正是借助无极灵脉修习的好时机。万一露出马脚，可是前功尽弃，你舍得？”
付辛涵一惊，“属下誓死效忠尊上！不会贪图仙界灵气，对属下来说，魔修道修没有什么不同。属下只想早日为父母报仇雪恨！”
“贪图也没有什么不好，你现在以灵根修习，灵脉必不可少，可要把握好机会，不要懈怠。”
“谢尊上。”付辛涵内心微动，接着道，“无极掌门小女儿的灵隐峰上有处温泉，有些蹊跷。”
话音刚落，黑袍一声冷笑，“与无极的灵脉有些关系罢了，八成是姚千问那个老匹夫给他女儿开的小灶，”
说着低眸瞥了面前的付辛涵一眼，“你能知晓，说明他女儿没把你当外人。”
“那女子的确心无城府，天真无知。”
付辛涵应道，心下奇怪今日尊上似乎很有耐心，往日从未见其有如此耐心解疑。
一面又觉得，连灵脉汤泉这种秘辛，尊上都了解，自己所作所为岂不是更难逃其法眼。
“不要忘了你的本份，好好蛰伏，养精蓄锐，筑基之前，无事不用上报。”
“是，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