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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如你愿,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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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太子慌慌张张逃似的跑出院子,香秀赶忙站起来进了青鸾殿,殿里闷热,寂静无声,她小心翼翼走进内殿,来到床边,床榻上凌乱不堪,皑皑怔怔仰躺在上面,连裳衣裙解开大半,轻薄里衣被撕裂散落在身旁两侧…

    “皑皑…”

    香秀哭着爬上床榻,拿起薄被盖在她身上。

    此时皑皑只想追随亲人而去,可她还未见到荣帝人头落地,死亦不能瞑目。她怔怔看着帐顶,泪落无声,咽下耻辱。

    香秀忙忙出出打来一盆温水,搀起皑皑,浸入浴盆。又拿起布巾撩起水,轻轻擦拭皑皑身体,布巾擦过她耳下脖颈处,锁骨肩甲上,那朵朵触目惊心的红痕。香秀忍不住哽咽起来,强笑说起小时候和皑皑在一起时开心的事,她们坐在檐廊下吃糕点,拿着扫把在宫院里打闹,一同看后花园里的花开花落…

    皑皑浸在温水里,目光空洞,不言不语,她听不清香秀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五脏六腑皆无感知,只剩一具无用的躯壳。

    乞伏瑀再不敢去青鸾殿,就连夜半皑皑睡熟,他也不敢再去。

    皑皑日渐憔悴,食不下咽,日日坐在窗下望着天,御医配的汤药全被她倒进花盆,香秀想尽办法也只是逗她勉强一笑。乞伏瑀不敢见她,吩咐膳房每日变着花样做她从前爱吃的,不断送进青鸾殿。

    忽有一日,皑皑正在窗下坐着,突然一头栽倒在地,香秀急忙命宫人去传御医。乞伏瑀得知扔下奏折,疾跑去青鸾殿,看着面色惨白,单薄如纸的皑皑,心疼不已,他愣愣站在那儿,心中骂了自己无数遍。

    御医来了诊过脉,告知太子,她是悲伤过度加上体质虚弱,若是长期如此,哀过成疾,伤及肺腑,便再无药可治。

    乞伏瑀怕了,他不想再拘着她,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她想活着。

    皑皑醒了,看见坐在自己身旁的乞伏瑀,没哭也没吵,就定定看着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乞伏瑀苦苦哀求,“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只要你能快乐起来。”

    皑皑没有丝毫语气,淡淡说出口,“我要你去杀了荣帝。”

    “…只能这样吗”

    皑皑定定看着他,不再说话。

    “他是帝王,是我的父皇,我如何能杀他,何况,这原本就是他们的错。”

    “我祖母呢?凌府上下呢”

    皑皑语气陡然有了声调,情绪激动,泪如泉涌,极其痛苦。

    乞伏瑀看着她抖动的双肩,心痛地伸手去抚,她惊恐坐起,缩进床角,盯着乞伏瑀慌声求道,“别碰我…别碰我…”

    乞伏瑀心似在滴血,他感觉有把利刃,在一刀刀割开他的心…他收回手,茫然起身后退两步,缓缓开口,“你可以离开元宫了,只待你的病好,我就放你走,去你想去的地方,只要你别再折磨自己。”

    皑皑抱着自己,将头埋进膝间,呜呜痛哭起来。

    乞伏瑀跌跌撞撞出了青鸾殿,将自己关进承愉殿。福全担心进去寻他时,他已醉得不省人事。柳良娣得知太子大醉,前来照料,彻夜未眠,无微不至。

    翌日他头疼醒来,看见俯在床榻上睡着的柳良娣,叫道,“福全。”

    柳良娣惊醒,关切问道,“殿下,您醒了。”

    “良娣昨晚辛苦,快早回去歇下吧。”乞伏瑀对她像平常那样说着话,又颇不耐烦对殿外喊道,“福全…”

    福全蹜蹜进了内殿,乞伏瑀已经走下床榻,“蹜蹜更衣入宫。”

    艾青急急端着温水进来,福全忙忙叨叨帮太子洗漱更换朝服,紧接着出了承愉殿出了元宫。

    柳良娣懵然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活完,最后只留下她一人,无人管问。

    云儿来承愉殿询问艾青,“姑姑,良娣可否在这”

    柳良娣刚好走出来,对云儿道,“我在这,我们回去吧。”

    青鸾殿是离承愉殿最近的寝殿,柳良娣和云儿回昭晖殿时,路过青鸾殿,见里面的宫人交头接耳,云儿不需柳良娣开口,便悄悄潜进去打听,结果宫人们发现云儿在旁听,都住了口,不再谈论。云儿瞥了他们一眼,甩着手出了宫院。

    “听到了什么?”柳良娣边走边问。

    “只听到他们说青鸾殿里的姑娘病好就离宫。”

    “那姑娘病了?”

    “应该是的。”

    柳良娣听青鸾殿里的姑娘在元宫住不了多久,也对她少了几分好奇。倒是太子妃,开始对青鸾殿有意无意打探起来。

    太子妃不知在哪里得知青鸾殿的姑娘病了,便命贴身婢女秋蝉拿上一盒百年人参,前去探望。

    秋蝉进了宫院就有宫人紧张地迎过来,问道,“是哪里的宫人?来青鸾殿何事?”

    秋蝉站得板板正正,正色道,“我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秋蝉,太子妃得知青鸾殿的姑娘病着,特意命我带上百年人参前来探望。”

    宫人听说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不敢怠慢,好言相劝,“秋蝉姑娘,真是对不住,太子殿下下令,非青鸾殿的宫人,不准任何人进青鸾殿。”

    “这殿里住的是什么姑娘,叫什么名字”秋蝉厉声问道。

    宫人颔首不答。

    秋蝉气道,“大胆,太子后宫皆归太子妃掌管,现在后宫住进陌生姑娘,哪有不准太子妃知道的道理”

    宫人战战兢兢,继续解释,“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恕奴才不能不听啊。”

    秋蝉见宫人冥顽不灵,油盐不进,推开他就闯了进去。青鸾殿里虽陈设精致,却死气沉沉,内殿里一张很大的龙凤床榻,上面倚着一位瘦弱憔悴的姑娘,秋蝉毫无规矩走了进去。

    皑皑听见动静,并没有看她。

    “姑娘,太子妃听说你病了,让我送来人参。”秋蝉的语气态度如同是在对着一个宫人说话。

    皑皑还是没有看她,也没有理她。

    秋蝉微怒,又大声说道,“姑娘,太子妃命我拿着百年人参来看你,你该起身谢礼。”

    这时香秀赶着进来说道,“秋蝉姑娘,太子殿下下令,不允许擅入青鸾殿,你方才硬闯,已是扛令,还是早些回丽容殿吧。”

    秋蝉颇不服气,又对香秀疾声厉色,“你们是都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吗?”

    香秀不卑不亢,坦言道,“奴婢自然也是太子妃的奴婢,只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亦不敢不从,不如秋蝉姑娘先去太子殿下那儿获得允准再来吧。”

    “你…”秋蝉无言以对,拿着人参愤愤离开了青鸾殿。

    丽容殿里,秋蝉愤然对太子妃告着状,太子妃置之一笑,“无需与他们置气,以后,我会让他们明白,他们该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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