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两败双伤
柳江自从失去柳贵妃这个女儿后，在朝中的气焰熄了不少，对太子也尊卑有别，不再倚老卖老，朝堂上诸事也无两派相争，皆顺太子心意。
此时的西溱，边疆安稳，百姓安乐，朝中虽小事无数，皆不足轻重。荣帝自是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人看起来也愈来愈精神。
这日荣帝得闲，在后花园散步，见静清湖上廊桥尽头有一位美人，背光而立，瞧着半空。荣帝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半空，原来，她在看空中盘旋玩闹的小鸟。她看了一会儿，黯然垂首，一阵清风吹落她香肩上的鹅黄轻纱，一缕薄肩乍现无遗，她好似有些惊慌，忙把轻纱外衫穿回肩上，流云髻上的金步摇也跟着晃了晃。
荣帝看得愣神，从前竟不知道他这后宫还有这样的妙人。
那美人收拾好了衣裳，顺着廊桥回到湖岸，荣帝凑了上去，“姑娘可知你方才望的鸟儿叫什么”
美人见是荣帝陛下，跪在地上拜道，“奴婢叩见陛下。”
荣帝怜香惜玉赶紧扶起她，“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刘珍儿。”
“珍儿，好名字。”
“奴婢不知天上盘旋着的是什么鸟儿。”
荣帝轻轻捋下胡须，指着半空还未飞走的鸟儿说，“它们叫红嘴绿观音，也叫相思鸟。”
“相思鸟”刘珍儿疑惑看着半空。
“此鸟出双入对，人们认为它们是忠贞不二的鸟儿，所以给它们取名相思鸟。”
“珍儿现在知道了，多谢陛下。”刘珍儿看起来急着要走，匆匆结束了和荣帝的对话。
荣帝看着她点了点头，她趁机告了退，出了后花园。
是夜，荣帝唤来海公公，“去后宫查叫刘珍儿的，传来侍寝。”
海公公蹜去了后宫从宫女处打听来，有个刚入宫两年的才人叫刘珍儿，他找到刘珍儿将她带去了承乾殿。
翌日，荣帝封刘珍儿为婕妤，赐朝曦殿。
国安祸少，朝臣们上奏的亦少，荣帝开始将大事小事皆交给太子处理，他躲了清净，日日与刘婕妤相伴左右。乞伏瑀整日忙的焦头烂额，自散朝回宫便一头扎进会政殿，每每阅至深夜。
这日福全又捧着一摞奏折，跟着太子回了元宫，刚进会政殿，探子就紧跟进来报，说琛王世子刚刚驾马回了圣京。太子对探子道，“吩咐暗哨，盯紧他在圣京都与什么人见面，说了什么。”
探子得令出了会政殿，福全将一摞奏折放在奏案上。乞伏瑀问他，“今儿什么日子，吾怎听闹市有锣鼓声。”
福全回道，“今日是七夕，乞巧节，想是闹市上有表演杂技一类的。”
“七夕”乞伏瑀眼前一亮，坐在了奏案前，这一下午，他看似在批阅奏章，实则心里一直在盘算，想同皑皑一起出宫共度七夕，又不知皑皑会不会答应。左右纠结着，天色暗下来，他放下奏折去了青鸾殿。
皑皑刚用过晚膳，香秀正在收拾，见太子进来，香秀匆匆端着收拾好的碗筷退了出去，并关严了殿门。
七月里天气还很闷热，香秀将殿门关严，大殿里更是一丝风都没有。
皑皑坐在饭桌前一直没有动，额角有细微的汗珠。
乞伏瑀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问，“你想出宫么？”
皑皑抬眼看他，眼中满是疑问。
他又说，“今日我允许你出宫，但必须让我跟着。”
皑皑想，只有出了元宫才有机会逃走，在他身边逃走，他也不会怪罪在宫人身上，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于是她立刻答应下来。
乞伏瑀见皑皑答应的干脆，有欣喜有狐疑，怕她会想趁机逃走，于是心中亦有了防备。
皑皑换好了衣裳出了殿门，宫人们见她是和太子殿下一同出去，也没敢再拦。他们悄悄出了元宫，坐上马车向闹市行去。
马车上，乞伏瑀隐约发现皑皑的袖子坠坠的，不似平常那样轻飘飘，不知是袖兜里塞了什么东西，他想伸手去摸摸，结果皑皑立刻警惕地揽起袖子，放进自己怀里。乞伏瑀笑了，心里已经猜到她袖兜里装的是银钱，是准备逃跑用的银钱。
马车到了闹市，街上红灯高挂，一排排从街头到巷尾，他们下了马车，走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皑皑已经大半月没有出得殿门，现在她只觉空气新鲜，心肺通畅。他们走过曾经的字谜摊，现在已经是卖书画的铺子。走过一直没有改行的点心铺。走过悦来酒楼和悦来客栈，从前皑皑没觉察出什么，现在她想，这两家一定是同一个掌柜。
他们沿着街路走了很久，乞伏瑀两次试图牵皑皑的手，皆被她躲了过去，他只好放弃，不再试图去牵她的手，只紧紧跟在她身后。渐渐他们走进人群里，身旁杂耍的，武技的，卖花儿的，卖糖人的…吵吵嚷嚷，并肩穿行。皑皑四处瞄着逃走的机会，她一下窜去前面，一下退到后面，一下跑到左面，又一下溜到右面，乞伏瑀毫无脾气地被他耍着，最后，皑皑看见前面过来一群带面具的人，她想，这是一个好机会，决心逃走。
那群带着奇怪面具的男男女女，丝毫不避让向她和乞伏瑀走来，周围人群吵嚷的厉害，皑皑已经站在了戴面具的人群中，乞伏瑀就在她身后紧紧盯着她，她走着走着陡然蹲下身，打了个滚，滚出人群，起身拔腿便跑。乞伏瑀一下慌了神，眼前的皑皑就这样消失了，他推开人群拼命的找，来不及愤怒只有焦急。
找了很久，他没有找到皑皑，失魂落魄回了元宫。
会政殿里，公良钰攥着皑皑手腕在等着太子回来。
乞伏瑀进了会政殿，挥手命公良钰放开皑皑退下。皑皑直直看着乞伏瑀，心里骂着他卑鄙小人。
“原本我并不认为你会逃，可你真的做了。”
乞伏瑀语气和表情都正常的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认为我会逃，却派公良钰在暗处盯守我，果然是太子殿下所行之事。”
皑皑的冷嘲热讽彻底激怒了乞伏瑀，他咆哮着，“若不是你答应的那般干脆，我又怎会想到你竟一刻也不愿留在我身旁。”
“对，我是一刻也不想留在你身旁。”
“你再说一遍。”乞伏瑀近似疯狂，走到皑皑面前，红着眼沉声问她。
皑皑不甘示弱，一字一字告诉他，“我一刻也不想留在你身旁。”
乞伏瑀愤怒抓起皑皑下巴，让她仰起脸，不由分说亲了下去。
皑皑拼命挣扎，可乞伏瑀力气太大一手抓住她的下巴，另一手抓紧她的胳膊。她挣脱不出，最后张开嘴狠狠咬住他的嘴唇，他才痛的松开皑皑，可手还死死抓紧她的胳膊。
乞伏瑀唇上流出鲜血，他伸手摸过唇角，看见手心上一道血迹，眼睛像燃烧正烈的火焰，盯着皑皑许久。最后，他拽起皑皑一路进了青鸾殿，将她扔在床榻上，骑上去俯下身，边强吻边撕扯。皑皑看好似疯掉的乞伏瑀吓坏了，哭喊着住手。乞伏瑀仿佛听不到她的哭喊，意识中只剩占有，眼睛，嘴唇，耳畔，锁骨…“嘶”…皑皑的里衣撕裂，露出大片艳红肚兜，乞伏瑀看着眼前一片艳红，猛然惊醒，翻身站起，满眼惊慌看着浑身残乱的皑皑。
她已经哭喊不出，脸上泪痕未干，眼中泪水未褪，直愣愣看着帐顶，像是等待被宰割的羔羊。
乞伏瑀惊慌失措，像做错事的孩子，逃着跑出青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