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问别来,解相思
马不停蹄,顶着夜色,乞伏瑀终于进了圣京城,一身狼狈地回了元宫,看见元宫门前停着挂满刀痕的马车,乞伏瑀心中一落,进了元宫,福全和公良钰赶紧迎了过来,福全哭着说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奴才和公良钰今早回来见您没有回宫,心急如焚啊。”
乞伏瑀忙问,“你们可有受伤?”
福全看了眼公良钰说,“亏得公良大人武功高强,奴才毫发无损,只是公良大人受了些轻伤。”
乞伏瑀赶紧抓住公良钰的手臂查看,“何处受伤,可否上药?”
公良钰道,“回来时,宫中的香秀姑娘已经替奴才上了药。现在那些小伤不痛不痒不碍事了。”
乞伏瑀拍着公良钰的肩膀,感激说道,“幸亏有你,既然大家都安然回来,你快回府早些歇息。”
公良钰辞了太子离开了元宫,乞伏瑀终于安下心来,让福全也回去休息,然后命艾青准备热水沐浴。
第二日乞伏瑀早起入朝,禀报了放粮之行,荣帝嘉赞太子,乞伏瑀又道,“儿臣还有一事需禀。”
荣帝问,“何事?”
乞伏瑀答,“此行刚出锦西县,路遇刺客,幸得公良钰护驾有功,儿臣才得以归京。”
荣帝闻言震怒,“太子可有受伤?”
乞伏瑀回,“儿臣无碍,只有公良钰身受轻伤。”
荣帝笑问,“太子想赏他什么?”
乞伏瑀道,“儿臣想升他为一等护卫,领正三品俸禄。”
荣帝立即朗声问道,“护卫司总统领在何处?”
殿下众臣不起眼处走出一名身高马大的男人,叩首拜道,“护卫司统领尚佑廷,叩见陛下。”
“好,护卫司统领听令,今荣升太子贴身护卫公良钰为正三品一等护卫。”
尚佑廷叩首回道,“微臣听令。”
尚佑廷接了指令,悄然退回众臣之中。荣帝收敛笑意,神色威严,叫道,“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韩守义向前叩道,“臣在。”
“太子遇刺案快一年了,查的如何?”荣帝问道。
韩守义道,“回禀陛下,那刺客抓住时已然身亡,线索有限,臣竭尽全力继续追查。”
荣帝龙颜震怒,沉声道,“太子近日又行遇刺,朕命你半年内查出真凶。若还未有收获,你这大理寺卿一职,也该换个人来坐了。”
韩守义忙跪地叩首,“臣领旨,臣会加紧盘查,再与护卫司联手尽快抓住幕后主使。”
退朝后,乞伏瑀又去了尚书殿,荣帝在殿内继续批阅着奏章。
“儿臣拜见父皇。”
荣帝放下朱笔,笑着望向乞伏瑀问,“瑀儿此行,可有收获?”
乞伏瑀道,“儿臣正是来禀此事。”
“说。”
“儿臣出了圣京先到了坦县,却发现坦县县令连夜将平仓储粮运送到义仓,放粮结束后,他又连夜将义仓余粮尽数运回平仓。”
荣帝问,“瑀儿怎么想?”
乞伏瑀答,“义仓内的储粮早被县令挪做他用了。”
荣帝笑了,站起来走到乞伏瑀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瑀儿足智多谋,处事周全,朕甚感欣慰。”
乞伏瑀谦虚回道,“父皇谬赞。”
荣帝又问,“还有其他收获吗?”
乞伏瑀又将陈州买卖税一事禀告给了荣帝。
荣帝微怒,却说,“此案不易明察,需得暗访。”
乞伏瑀回道,“儿臣正有此意,儿臣准备寻个人,再给他些银钱让他去陈州租间商铺做生意。”
荣帝骄傲地看着乞伏瑀,赞道,“瑀儿此法甚好。”
乞伏瑀淡然不语。
荣帝又走回龙案前,悠悠道,“贪官,为官即是为财,他们努力考取功名就是了脱贫致富或是为了更富。帝王亦参不透人心,避免不了历代朝廷中会出现贪官污吏,更难知路远难触之处的贪官污吏。官敢贪便是有欺上瞒下的能力,但他们忘了,官贪即伤民。所以只有深入民间,体察民情,知晓民意,才能知晓朕所掌国土之上,是怎样的情形。”
荣帝的话,让乞伏瑀沉默许久。
“父皇,那该如何处置贪官?”
荣帝道,“杀之,撤之,惩之。”
乞伏瑀细敲这句,杀之,撤之,惩之。于贪官可杀,可撤,可惩,因事而为,因立场而为。
荣帝又问,“坦县民意如何?”
乞伏瑀回,“许是放粮的原因,坦县民意皆喜,不过邑县还有一事。”
“何事?”
“邑县有个老汉拦路诉冤,告说当地县令草菅人命,儿臣细问原是那老汉女儿被同村财主儿子欺辱误杀,财主贿赂县令两千两纹银换其子无罪释放,那老汉上告无门,无奈见了儿臣冒死申冤。”
荣帝说,“此案需得细细盘查,或许牵连颇广。”
“正是。”
荣帝又道,“为不惊动坦县县令,朕会私下遣人去坦县查看平仓储粮。陈州之事,就交由瑀儿去办。那邑县之案,便交由都察院去办吧。”
乞伏瑀禀告完放粮之行,荣帝关切嘱咐他,“瑀儿,年后你便要大婚了,在大理寺没找到行刺你的凶手前,万不能再冒然出京。”
乞伏瑀猛然间发现,父皇两鬓有了几缕白发,也发现父皇对他的爱子之情愈发浓厚。或许,父皇从未讨厌过他,只是那时他还小,不懂属于帝王那深沉的爱。
离开了皇宫,乞伏瑀和福全驾着马车去往凌府,丽姑姑刚从里面出来。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姑姑要回去了么?”
“正是。”
“姑姑,慢行。”
丽姑姑走了,福全去叩凌府大门。开门的家仆见是太子,习惯地说,“全公公来了,快进。”
家仆开着门不敢抬头看太子,乞伏瑀跨进府门,见凌太夫人不在正堂,福全问家仆,“你们小姐呢?”
家仆垂头答道,“奴才这就去请。”
片刻,皑皑和絮儿赶着过来,她走到乞伏瑀身前打量一番,又急切问道,“你可有受伤?”
乞伏瑀摇头,眼睛里满是思念,紧紧盯着皑皑看。
“方才丽姑姑来,说你外出遇刺,究竟是谁要杀你?”皑皑问。
乞伏瑀微蹙起眉头,佯嗔道,“今早的事,下午便传出宫了,这宫人的嘴怕是不想要了。”
皑皑不语,焦急地望他,他亦深情回望她,轻轻哄道,“我这不是好好的来瞧你了么?”
皑皑双颊泛红,垂下头,“无事便好。你昨日刚回,应当回宫好好休息。”
“你又想撵着我走吗?”乞伏瑀问。
皑皑不希望他真的就这么快回去,急着回道,“我不…我不是。”
乞伏瑀盯着皑皑泛红的面颊看了许久,他想亲上去,也想拥抱她,可这是在凌府的正堂,他站在这里总觉缺少些底气。
皑皑垂着头,心中涌起一团勇气,猛然抱住乞伏瑀,她说不出思念,不善表达爱意,只想就这样静静抱着他,藏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