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忠仆舍身护太子

    教习的两个姑姑每日按时来凌府，兰姑姑的宫史讲到了西溱第二代帝王也就是当今陛下荣帝乞伏震，她第一次知道当今陛下与他的结发皇后当年十分恩爱，只是皇后福浅命薄，早早撒手人寰。所以陛下在皇后病逝后，再没立新皇后。

    下午丽姑姑来，开始教妇德，皑皑原以为礼仪只该是些行为举止，却不想还包括妇德。只是这妇德条条框框皆是为了约束女子。皑皑想，作为女子，要为男子生儿育女，要照顾赡养公婆，还要负责家中上上下下的大小内务，而男子，只需要养家一项，最后女子还要以男子为尊，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存在。女子付出了自己和自己整个人生，还要事事处处听命自己的夫君，若夫君待她好，也算值得，若夫君待她不好，那女子的一生就是悔了。

    最最关键的是，妇德里还讲到，女子应主动为夫君纳妾…这是皑皑最不能接受的，不说主动给自己的夫君纳妾，就是自己的夫君主动要求纳妾她都是不能接受的。

    她听了肖翘慧说的爱情，爱既是独一无二，那么，一个男子娶了很多老婆，只能说明这个男子哪一个老婆都不爱，他仅仅是喜欢不讨厌她们而已。

    皑皑因为不赞同妇德里所讲内容，所以没有听丽姑姑说教，只是装作在认真听，丽姑姑以为她听进去了。

    乞伏瑀出了坦县，到了陈州。

    陈州是圣京周边相对富足的城镇，这里没有受灾百姓，不需要放粮，乞伏瑀只是路过这儿，想留下歇歇脚。

    中午他们三人游走在陈州闹市，忽闻街边鞋铺里的夫妻在抱怨。

    男的说，“这又要收什么买卖税。”

    女的问，“什么买卖税？”

    男的抱怨，“我哪知道什么买卖税，就说每个月咱们赚的钱，要抽出一成交上头去。”

    女的生气问，“凭什么啊？”

    男的无奈道，“凭什么？凭咱们在他们的地界上做买卖。”

    福全听完，很是费解，询问太子，“殿下，现在新推了买卖税吗？”

    乞伏瑀神情严肃，淡淡说道，“没有…”然后让福全过去打听他们夫妻口中的‘上头’是什么人。

    福全穿着常服，去到鞋铺门前，问了几双鞋子，然后假意说，想在附近开间店铺做买卖，询问那对儿夫妻该选哪间铺子。

    那对夫妻，开始还和福全热情介绍附近铺子哪间往外租，哪间客源好，当最后听到福全问起关于税收的事，立刻变了脸，说道，“小店要忙了，劳烦去别处打听。”

    福全没有打听到什么，悻悻而归。乞伏瑀又绕了个稍远的店铺，亲自去打听，结果人家听了询问税收也都闭口不谈。乞伏瑀更觉事情奇怪，这些店主一边抱怨，一边不愿多谈，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他们三人找了家饭庄，点了丰盛的一桌饭菜，小二来上菜时，乞伏瑀问道，“你们这饭庄座无虚席，定是赚不少钱吧？”

    小二一边摆着菜一边说，“唉，您看这是满着顾客，可掌柜的也赚不到什么钱。”

    乞伏瑀不信地问，“这是为何？”

    小二摆好了菜，收起了托盘，附在乞伏瑀耳旁说道，“不堪税收啊。”说罢，拎着托盘去了厨房。

    “又是税收，我西溱为减少百姓负压，多年未增税收，为何这里的人如此愁税收呢？”

    乞伏瑀百思不知该在何处查起，天黑前还要赶往下一县城，吃过午饭，只得和福全，公良钰先离开了陈州。

    凌府上，皑皑的宫史已经学完，凌太夫想给兰姑姑些金银作为答谢，兰姑姑严守宫规，直言拒绝。凌太夫人只好留兰姑姑在府上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饭，才放兰姑姑离去。

    下午丽姑姑来，开始教授大婚礼仪，从过彩，迎亲，上轿，拜堂，祭天，到最后的洞房。细致入微地与皑皑讲了个全。皑皑听得羞涩亦有些欣喜，因为她知道这个大婚，是她和乞伏瑀的。她认真记下丽姑姑教给她的每一项规矩，想象大婚那日披红挂绿的乞伏瑀，不禁红了脸颊。

    乞伏已经离京十多日，锦西县是最后一处需要放粮的县城，也是他离京所至最远的县城，锦西县虽称不上富足，百姓却也安乐。县令廉洁奉公，抱令守律，得知太子前来为受灾百姓放粮，连夜通知衙役奔告各乡镇受灾百姓，明日一早义仓门前领粮过年。

    第二日早晨，义仓门前与坦县标准相同开始放粮，前来领粮的百姓亦井然有序，傍晚前便分发完毕。

    乞伏瑀见天幕未暗，急着赶回圣京，辞了锦西县令，他们四人马不停蹄，披星赶路。行至荒野时，路旁突然跳出四五个黑衣人，举刀便向太子的马车砍去，公良钰反应迅敏，飞跳在马车车厢前面挡住厢门，四五个黑衣人围攻而上，马夫吓得跳下马车逃窜，福全吓得浑身发抖亦凛然挡在太子身前。公良钰在车厢前左挡右攻，黑衣人见车厢前进攻不得，转到车厢后，一记大刀劈进车厢里，梨木车厢瞬间裂开一道口子，银光闪闪的刀尖劈了进来，福全吓得大叫，公良钰一边挡着黑衣人的刀剑，一边紧紧拽住马绳，对车厢里喊道，“殿下，这里有马，骑上快走。”

    乞伏瑀在福全的保护下，骑上公良钰的马飞奔消失在夜色里，黑衣人见太子骑马走了，赶着去追，被公良钰飞跳挡下，又一阵打杀，公良钰受了轻伤，四五个黑衣人亦没有捞到好处，他们见刺杀太子失败，公良钰又难缠，纷纷逃走。

    乞伏瑀黑夜骑着马，不知方向地不停向前奔跑，跑了一夜，在天蒙蒙亮时来到一户人家门口，疲累地跌下马。待他醒来时，惊魂未定，警惕地观察四周，见屋里只有一个老汉在土灶旁生着火。

    “老人家，这是何处？”乞伏瑀坐起来问。

    老汉见乞伏瑀醒了，端过来一碗热汤，含笑说道，“公子醒啦？这是岗村。”

    乞伏瑀接过热汤喝了一口，回想起昨夜情形，不知道公良钰和福全有没有安全逃脱，想自己应该趁天亮早回圣京。

    “多谢老人家相救，不知这里离圣京多远？”

    老汉说道，“原来公子是赶去圣京的，快了，你骑上马快跑，一日便到。只是现在已经下午了，公子还是等明日一早再赶路吧。”

    乞伏瑀急着回去看公良钰和福全是否脱险，拒绝了老汉的挽留，将身上的钱袋解下，偷偷留在榻上，决然骑上高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