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太子盛怒责艾青
清晨,乞伏瑀醒来自己悄声换好朝服朝靴,然后走到帘帐前,缓缓掀开帘帐望了眼安静睡着的皑皑,低喃道,“等我下朝回来。”
乞伏瑀离开不久,皑皑悠悠醒来,她睁开眼,忍着伤口的疼痛,挣扎起身,艾青正在打扫外殿,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姑娘你醒了。”
皑皑坐在床上,见艾青进来,忍痛笑道,“艾青姑姑,我是皑皑。”
“皑皑?你怎么成了姑娘?”艾青故意问道。
“说来话长,姑姑,能否帮我把我的外衫拿来,我想出去走走。”皑皑不想解释她为何从太监变成了女子,只想找到外衣穿上回凌府。
艾青早知道她是女子,所以也不想听她解释太监变女子的事,“你的外衫染了血,已经丢了。”
“那姑姑能否借我一件斗篷?”皑皑想着染血的外衫即使拣回来也无法穿,丢便丢了,只是她穿着的衣裳上也有破口和血迹,需要穿件斗篷遮掩,不然实在无法见人。
艾青不想借出自己的斗篷,说道,“姑娘身上有伤,老实待在殿中养伤便好,有事您吩咐香秀去做,何必要亲自出去。”
皑皑不想再多说,只好直言道,“我住在元宫总是不妥,所以我想回凌府家中,但姑姑您看,我身上这同样染血的衣裳,实在无法见人。”
艾青听到皑皑说回什么凌府,想到本就不喜欢她,让她回去也好,于是说道,“我去取斗篷,你想离开元宫,怎样也要知会殿下后再走才行。”
艾青出了承愉殿去拿斗篷,这时香秀匆匆进了内殿,走到床榻边看着皑皑,红着眼圈哭道,“皑皑…你是皑皑吗?”
皑皑见是香秀哭,哄着说道,“是我,香秀,一年未见,怎么一见我就哭?”
香秀抹了把脸,问,“这一年多你都去哪了?还长的这么好看了。”
皑皑噗地笑出了声,震得伤口裂疼,“嘶…好疼。”
香秀赶紧扶稳皑皑的背脊,嘟着嘴心疼道,“小心伤口,也不知道你如何受的伤,真让人心疼…”
“是我不好,回来见你竟受着伤来。”皑皑半开玩笑说道。
“你说什么呢……”
香秀还没说完话,就见福延在内殿门外问道,“宫门外有两人询问凌姑娘,不知凌姑娘是不是您。”
皑皑听后急道,“凌姑娘是我。”
香秀记得皑皑曾说过她无姓,所以很是吃惊地看着皑皑,皑皑急匆匆把脚伸进鞋里,就往外走,香秀追上前扶住她,责怪道,“你刚受伤怎么能胡乱走动。”
皑皑知道门外寻她的定是祖母和絮儿,欣喜地忘了疼痛,道着无妨,让香秀搀着她出了宫门
凌太夫人和絮儿正焦急地等在门前,皑皑迎上去,凌太夫人泪眼模糊地看着皑皑肩膀处暗红残破的衣裳,“你肩膀受伤了?”
皑皑摆首轻道,“无妨…”
凌太夫人哭道,“你让祖母担心的一夜未睡,为何不珍重自己的身体?”
皑皑听着祖母万分担忧的话,心中悲喜交加,从前一直羡慕的亲情大概就是如此。“皑皑不孝,让祖母担忧了,只是肩膀有处小伤,休息一夜已经好了。”皑皑哄劝着凌太夫人。
凌太夫人端详着皑皑的脸,“瞧这小脸上无半分血色,快跟祖母回家,祖母好好给你补一补。”
皑皑笑着说,“嗯,我随祖母回去,要好生休养多吃些好的。”
絮儿一直紧张地看着小姐,也想问一问小姐伤势如何,可太夫人和小姐说话,她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干着急。
皑皑看絮儿神情紧张,安抚道,“我没事。”
絮儿这才展开了笑,连连点头。
这时艾青拿着斗篷走出宫门,知道眼前的人是来找皑皑的,但见眼前的人鬓发斑白,衣着华贵,身后还有马车,又携带着丫鬟,想着是个官眷,便对凌太夫人客气行礼道,“见过老夫人,太子殿下此时不在宫内,奴婢不敢擅作主张请二位入宫,还请海涵。”
凌太夫人端庄和蔼,笑着回道,“无妨。”
皑皑对艾青说,“艾青姑姑,还请您转告殿下,我与祖母回去了,待我伤好再回元宫拜谢殿下。”
艾青听她们是来接皑皑走的,心中暗喜,颔首道,“既然有人来接,我也不便强留,我会替姑娘转告殿下。”
皑皑又说,“替我和香秀说,我伤好了再来与她长叙。”
艾青又颔首,“好。”
絮儿紧走过来,扶着皑皑上了身旁的马车,又回手搀扶凌太夫人也登上马车。
艾青望着远去的马车,福延走出来问,“艾青姑姑,皑皑这是跟谁走了?”
“她说跟着她的祖母回去…”艾青疑惑地说。
福延看着消失在巷口转角的马车,“看着是个福贵人家。”
艾青瞟了福延一眼,进了宫门。
福延扶着三山帽,不知道艾青为何瞟他,琢磨着也进了宫门。
乞伏瑀回宫,直奔承愉殿去,进了宫院问道艾青,“早晨的汤药她服下了么?”
艾青支支吾吾,乞伏瑀没耐心等她回话,直接进了承愉殿,内殿里空空荡荡,床榻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乞伏瑀跑回院子里,问道福延,“皑皑呢?”
福延说,“回殿下,方才有两个人将皑皑姑娘接走了。”
乞伏瑀勃然变色,低沉着问道,“是何人?”
福延见太子面色不善,恐怕稍说错话惹怒太子,小心翼翼地答道,“回殿下,是奴才在宫外见一个老夫人和一个丫鬟驾着马车来,询问凌姑娘是否在元宫。”
乞伏瑀压制着气愤,又问,“是谁传的话让皑皑走的?”
福延道,“是奴才传的话,但奴才不知道凌姑娘是谁,后来才知道皑皑就是凌姑娘…”
乞伏瑀瞪着福延,眼神似烈焰迸发吓得福延回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跪在地上快要哭出来。
这时站在一旁垂头的艾青见太子动怒,扑通跪在石地上,“殿下恕罪,是奴婢听皑皑姑娘喊那老夫人祖母,以为那两个人是皑皑的亲人,所以就让皑皑姑娘随她们离开了。”
乞伏瑀眼里的怒火瞬间熄灭,阴沉的可怕,她知道凌太夫人亲自来接,即使他本人在也无法强留皑皑,他低眼瞅着艾青,怒声如闷雷,“你有什么资格做吾的主?”
艾青吓得连连磕头,抖着声音哭道,“奴婢错了,殿下恕罪,奴婢错了,殿下恕罪。”
福全站在乞伏瑀身后,见势赶紧劝道,“殿下,莫要动怒,这凌太夫人亲自来接凌姑娘,怕是谁在也拦不得啊。”
乞伏瑀怒视着艾青,艾青赶紧顺着福全的话解释,“殿下恕罪,确实那太夫人哭着要皑皑姑娘随她回去,皑皑姑娘怕那太夫人伤心,就跟着她们走了。”
这时,乞伏瑀闭起了眼深吸了口气,然后问福延,“香秀呢?”
福延赶紧去找来了香秀,乞伏瑀问,“她走前服了药吗?”
香秀摇了摇头,“回殿下,没有。”
乞伏瑀思量片刻,吩咐福延去按御医写的方子,去百草阁配上十份草药包好拿来。
福延匆匆起身去了百草阁,乞伏瑀拂袖进了承愉殿。艾青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福全俯身对艾青悄声道,“快起来吧,今日千万别在殿下跟前晃了。”
艾青抹着眼泪,起来和香秀一起出了殿院。
福延提着两串包好的草药回到承愉殿,“殿下,药配好了。”
坐在宽椅上的乞伏瑀对福全道,“走,去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