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真心暗藏惹误解
柳贵妃,拿着那片碧玉树叶站起身问皑皑,“这玉叶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皑皑见自己从小随身携带的玉叶子被柳贵妃拿了去,急着伸手去抢,“这玉叶是我的。”
“是你的?”
“是我从小带在身边的。”
这时柳贵妃对眼前的宫人说道,”你们全都退下。“
两个抓着皑皑的宫人松开皑皑的手臂,出了安怡殿,福贵和菱儿也很懂事宜的退了出去,关上殿门,柳贵妃见柳沁怡还在殿内也对她道,“你先下去。”
柳沁怡疑惑的看着姑母,不得不也退出了安怡殿。
殿里只剩下皑皑和柳贵妃,殿门关的严严实实,阳光从雕花门框里丝丝缕缕的照射进来,皑皑从昏暗的地面上爬着跪到柳贵妃身前,“娘娘,求求你,把玉叶子还给奴才。”
柳贵妃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皑皑的脸,看了许久,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还有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和她父亲的一模一样,只是比她父亲的看起来略小些。她不记得当初那个侍卫的模样,却清楚地记着他那张丰满诱人的嘴唇。虽然皑皑和自己长得不是很像,但她的脸上分明也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她是那个孩子?”柳贵妃默默问道。
皑皑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柳贵妃为什么突然充满爱意地看着她,她吓坏了,她以为柳贵妃疯了。
这时,柳贵妃说,“你留在我身边吧。”说完,把玉叶子还给了皑皑。
皑皑接过玉叶子,怔怔地看着柳贵妃,她站起身唤来菱儿
菱儿从殿外推门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带着她下去沐浴,再换身干净的宫女衣裳,明日起让她在我身边伺候。”柳贵妃吩咐说。
菱儿显然吃了大惊,看着跪在地上的皑皑,轻声说道,“你随我来吧。”
皑皑站起身低着头,逃也似地跟着菱儿出了安怡殿。
乞伏瑀因皑皑被带走的事,整夜辗转反侧,他从未如此担心过一个人,满脑子都是皑皑被柳贵妃责罚的画面。他与柳贵妃相处了十几年,自然知道她的处事之风,对待宫人从来都是小错即罚大错即杀。若是让她知道皑皑假扮太监,那么皑皑必然难逃一死。
第二日早朝,荣帝问群臣可还有治灾良策,群臣无奏,荣帝立即下旨,命太子来年立春后前往河北,开渠引水,改造水田。又命翰林院拟折子给河北县令递回去,让他通知地主做好改田准备。河北蝗灾一事暂时解决了,朝中再无其它启奏,早早的散了朝。乞伏瑀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早已慌成一团,紧赶慢赶地到了承坤宫。
承坤宫里一如平常,宫院里没有皑皑的身影,福全探着头瞄了大圈也没有看见皑皑,菱儿听见宫人们的通传,出来迎接太子,行礼道,“太子殿下。”
乞伏瑀好像没有看见菱儿,径直进了安怡殿。
柳贵妃正坐在木榻上和皑皑说着话,看起来心情非常好,脸上也挂着笑意。倒是皑皑紧张的僵着脸,站在一旁。柳沁怡面色不太好,但是见太子进来,立刻展了笑脸,迎过来行礼道,“殿下来了。”
乞伏瑀回柳沁怡一个颔首微笑,便对着柳贵妃拱手说道,“儿臣来给母妃请安,母妃安好。”
皑皑看见乞伏瑀来了,像是有了救命稻草,拼命的朝乞伏瑀使眼色,可乞伏瑀却视而不见,甚至看都不看她,皑皑急了,她又看见乞伏瑀身后的福全,同样使去一个眼色,没想到福全看见她了,却撇过头装作没看见。皑皑心凉了半截儿,渐渐明白,他们不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他们是太子殿下和全公公。
乞伏瑀和柳贵妃说了会儿话,又和柳沁怡下棋去了,福全跟了过去站在太子身后,皑皑听见柳沁怡时不时地对太子浅笑称赞,心里难受极了,原来他是来和柳沁怡下棋的。
柳贵妃见皑皑的眼睛总是向棋盘那里看,笑着说,“太子每次来都会和沁怡对弈,你想学吗?”
“啊?”皑皑惊讶的看着柳贵妃,然后回道,“奴才不想学。”
柳贵妃笑笑不再说话,而是盯着皑皑瞧,久久不舍得移开视线。
皑皑低下头,不再看棋盘方向,她开始怀疑从前那两个宫女口中的柳贵妃是不是眼前的这个柳贵妃,可是昨日自己险些也被杖毙,只是后来因为自己的那片玉叶,柳贵妃就转了性子,带她如亲人,和蔼可亲。她摸了摸胸口放着玉叶的位置,总感觉柳贵妃认识这片玉叶。
这时,凌儿从外面走进来问柳贵妃,“娘娘,是否传膳?”
柳贵妃瞅了眼还在认真下棋的乞伏瑀和柳沁怡,说道,“传膳吧,摆三副碗筷。”
饭桌上饭菜摆好,凌儿去叫太子和沁怡姑娘用膳,乞伏瑀下了最后一步棋,柳沁怡柔声赞道,“殿下又赢了。”
乞伏瑀笑着说,“是沁怡姑娘谦让了。”
三人围着饭桌坐定,三个宫女端着盥盘走了进来,站在他们旁边,他们在盥盘里净了手,再拿起盥盘边上放着的纱布擦干,最后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皑皑跟着凌儿来到院子里修剪花枝,凌儿说,“自从太子殿下搬出了宫,就很少在承坤宫用膳,今日想是和沁怡姑娘下棋下的高兴,不舍得走了,所以才留下来用了午膳。”
皑皑听了心中不甚舒畅,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哦”了一声。
一旁的福全听了,想开口辨回凌儿的话,但又想起太子殿下临来之前嘱咐过他,于是他又把话咽了回去。乞伏瑀来承坤宫的路上特意嘱咐福全,见到皑皑一定要装作不熟悉,不关心,千万不能让柳贵妃看出来,他们是为了皑皑才来的承坤宫。
皑皑弯腰修剪着花枝,突然看见自己穿着宫女的裙子,一阵欢喜涌上心头,乞伏瑀和福全方才没有认出自己,定是因为自己变成了女子,皑皑越想越觉着一定是这样的,她要找个机会告诉太子殿下,自己就是皑皑才行。
这时,乞伏瑀用过膳,从安怡殿走出来,皑皑赶紧走在他面前故意晃了晃,并且在经过他身旁时嘴里小声嘟囔着,“我是皑皑。”结果,乞伏瑀听见了没有丝毫反应,眼神冷漠的扫过她,像是真的不认识她。
最后乞伏瑀叫上福全,一起离开了承坤宫。皑皑的心彻底凉透了,原本心存的最后一丝期待也破灭了,那棵救命稻草消失了。他明明就是专程来和柳沁怡下棋的,他怎么会在意一个奴才,还是个假扮太监骗他的奴才。
出了皇宫,马车里福全不解地抱怨,“殿下既然是为了担心皑皑才去的承坤宫,为何还要装出一副不关心,不认识皑皑的模样?”
乞伏瑀自从见到皑皑完好无损地在承坤宫,心中就像有块石头落了地,不再那么着急,“柳贵妃一心想让她的侄女做我的太子妃,这么多年,我不冷不热地和他们周旋,如今我还没有娶柳沁怡,若是她知道我如此关心一个小宫女,那以她的手段,这个小宫女必然活不成了。”
福全听了不寒而栗,这十多年,死在柳贵妃手里的人不知多少,于她而言,杀死一个宫女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