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因
苏凌手指连动，飞速结印，随后一指点在李二宁额头位置。
手指和额头相触，居然发出“啪”地一声脆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凌打了李二宁一巴掌。
李二宁闷哼一声，无力地出溜到椅子上，低下头，也不闹了。
片刻后，李二宁抬起头问丁一:“你到底是什么人？”
丁一见他眼神清明，知道苏凌暂时驱退了附身，于是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的辩护律师，丁一。”
“辩护律师？”李二宁自嘲一笑，“我这个样子，还有辩护的必要吗？”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安静静去死。”
丁一说道:“你就不想复仇吗？它们害得你家破人亡，你就这样去死？”
“那还能怎么办？”李二宁万念俱灰，“我斗不过他们，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那你的儿子呢？”丁一说道，“没有人照顾，你儿子很快也会死的，而且我怀疑他们根本就不会让你们这样痛快的死去。”
提到儿子，李二宁又激动起来，他浑身颤抖着，嘴唇毫无血色:“那，我该怎么办？”
苏凌在一旁插话:“你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说一遍，我们会尽力帮你。”
李二宁沉默了一会儿，问丁一道:“有烟吗？”
丁一摸出烟递了过去，随即给自己也点上一支。
他看了看苏凌，苏凌忙说:“我就不用了，谢谢老板！”
李二宁点燃香烟，一口气吸进去小半截，随后浓重的烟雾从他鼻子里嘴里喷出来。
接着，他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
李二宁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村里，在那里长大，结婚，生子，他老婆和他同村，在相亲时就听说老婆父母劣迹斑斑的为人处事，但是当年农村因为重男轻女，导致阴阳比例失衡，男多女少，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哪还有的挑？
结婚后李二宁发现，自己老婆的脾气比岳父岳母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他非打即骂，有时候当着自己朋友的面，一句话说不对，大耳刮子直接扇。
李二宁自小是个软懦脾气，于是就处处包容，哪怕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也依然没对老婆说过一句重话。
这些他都可以忍，但最让他忍不了的是，老婆虐待公婆！
有一天，李二宁下班回家，发现母亲在院子里跪着，老婆拿着一大瓢凉水从母亲头上往下浇。
李二宁父母家在村子东头住，为了给李二宁娶媳妇，在最西头买了一块庄户地，盖了五间房子。
村子虽说不大，但从东头到西头也得有二里多地，母亲怎么跑这里给媳妇下跪来了？
李二宁赶紧冲上去，夺过水瓢，把母亲扶起来。
他强忍着怒气问老婆怎么回事，老婆指着婆婆破口大骂:“这个老不死的，我让她过来给咱们洗衣服，我去接小达放学，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呗，又啥都不说，拿起就洗，我经过这里故意把水泼我鞋面上！我他妈惯着她这脾气？我也泼她一下，看看好受不。”
李二宁明白了，老婆让母亲过来洗衣服，洗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老婆鞋上了，老婆不依不饶，看母亲的样子，应该是跪下道歉了，但她还是把一瓢水泼在母亲身上了。
李二宁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深呼吸两口，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你为什么不自己洗？”
“你踏马的刚才聋了？”老婆露着森森白牙骂道:“我都说了去接孩子放学，去接孩子放学，要我说几遍？不行就别要了，让他在学校自生自灭，你的种你不心疼，你一家子全是狼窝里爬出来的……”
老婆就是这样，一件事不占理，她会在别的事情上拉扯，实在没得扯，那就要上手打了。
果然，老婆喋喋不休地骂着，一看老公竟敢给他妈擦头发，恼怒异常，亮起利爪攻了过来:“都别过了！”
李二宁心中气极，也没有心情去安抚妻子，见妻子冲过来，直接推了一把:“你别闹了！”
本来用的力气不大，但老婆还是借力“哎哟”一声蹲下身子，手扶着地慢慢躺下，生怕把自己摔疼了，然后鬼哭狼嚎:“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是要打死我啊！儿子也给他生了，一家子不是东西，想弄死我！离婚，必须离婚！”
“离！”李二宁怒极反笑，“谁不离谁不是人造出来的！”
媳妇先是一愣，随后也不哭闹了，冷笑连连:“好你个二宁子，借鸡下蛋啊你这是！我给你生了孩子，你想把我扫地出门？你给我等着！”
说罢一骨碌爬起来就向外走去。
李二宁母亲在后边喊:“他这是气话，不离婚，不离婚！我给你钱就是了。”
然后李二宁媳妇就真的回来了，开口就问:“你给多少？”
“全给你，我一分不剩，行吗？”
李二宁迷糊了，什么钱？
母亲说:“你真以为她是溅了水才给我闹的？”
李二宁不解地问:“那因为什么？”
“早给我闹过好几次了，”母亲叹息道，“不就是想要那点地补吗？给你们就是了，我也图个清净。”
李二宁这才想起来，村里通公路，正好从他家地里横贯过去，占了将近六分地，国家给补贴了六万块钱。
“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媳妇继续骂道，“现在不行了，少十万连提也别提！”
什么？
母亲呆住了。
“我哪来的十万，二宁他爹给人家装袋子，一天才挣六十，省吃俭用将将够花，从哪给你十万呀！”
李二宁说媳妇:“过分了吧？你这不是往死路上逼我妈吗？”
媳妇回过头问李二宁:“孩子马上要上初中了，你让他在哪念书？”
“在哪念？”李二宁挠挠头，“镇中挺好的呀！”
媳妇冷笑道:“镇中现在狗都不去，你这是要害了孩子。他们同学都要去城里念书，咱孩子呢？”
“城里念书，要有学区房才行呀！”
“所以你以为我要钱是自己花吗？”媳妇理直气壮，“还不是为了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