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激怒
“你这马尾辫太学生气了，要么挽上去，要么披散开。”
丁一指手画脚地提着意见。
苏凌赶紧把头发盘上去。
丁一对这姑娘感到好奇，本事超大，鬼怪都敢上手打，但脾气超好，自己说什么她都会听。
但是她真的不会发脾气吗？我说什么都会听吗？丁一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凑到苏凌身边，看着她精致的面庞，咽了口唾沫，小声说:“亲我一下吧。”
苏凌一脸茫然地转过来:“啥？”
丁一勇气顿失，再不敢说，真得罪了她，自己护身符可就没有了。
看苏凌一脸问号地望着自己，丁一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指着电梯按钮说:“请按一下8！去八楼去给你买双好鞋。”
……
丁一把苏凌捯饬的比自己还像个律师，这才满意。
公交车终点站距离看守所有一段距离，两人下车后，丁一指着一个摆卦摊的老头问苏凌:“认识他吗？”
苏凌看了看，点头道:“认识，陈五六嘛。”
丁一好奇问道:“我听有鬼怪喊你苏廿三，你叫这老头陈五六，你们这一派数字代表什么？”
苏凌脸色变了变，强笑道:“巧合罢了。我姓苏名凌字廿三。这老头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家里希望能出一个人五人六的孩子吧！”
这年头还有人讲字？丁一表示怀疑。
还有这陈五六，家里希望出一个人五人六的孩子，就把孩子叫陈五六？这家大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苏凌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丁一，丁一也不追问，他都感觉和苏凌不像一个世界的人。那个世界的妖魔斗法丁一也不感兴趣。
来到看守所，见到李二宁。
李二宁比之前消瘦了很多，脸上爬满了沟壑纵横的皱纹，头发几乎全白了。
他呆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摆着一具死尸。
“他不肯吃饭，这两天还试图自杀，被我们拦下了。”值守民警说。
丁一在李二宁面前坐下，苏凌站在丁一身后，双方隔着审讯桌互望着。
丁一想对李二宁说什么，欲言又止，回头小声问苏凌:“有没有一种法术，让咱们背后值守的警察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苏凌点了点头，言简意赅:“打晕他！”
丁一:“………”
行吧，是自己把这高人想象得太高了。
苏凌偷偷咬破右手手指，用血在左手手心写了个什么，然后回身向值守警察甜美地打了个招呼:“嗨～”
警察充耳不闻。
苏凌回过头来对丁一说:“好了老板，搞定了。”
丁一瞠目结舌:“怎么做到的？”
苏凌摊开掌心，是个血渍呼啦的“陣”字:“这是四纵五横的奇门九字，这个陣呢，是……”
丁一摆摆手打断苏凌，他并不想学这些，刚才的问话其实只是一个感叹句子罢了。
“你现在是人是鬼？”丁一问李二宁。
李二宁一直茫然地看着自己辩护律师的迷之操作，听到丁一问话，布满血丝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相信我？”
丁一叹了口气:“你什么都没说，我相信你什么？我只相信自己，我遭到它们追杀了……”指了指身后的苏凌，“看到没，我请来的大师，能保咱们性命无虞。”
苏凌也配合地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
李二宁没有看苏凌，他颓然地低下头说道:“保我性命干什么？我死不足惜。”
“你说一个杀了妻子，杀了儿子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
他已经心如死灰，完全任由鬼怪摆布而无能为力。
丁一说:“你儿子还活着，昨天夜里有鬼魂附身，操纵着他杀了一个护士。”
李二宁抬起头，目眦欲裂，想站起来，手却被铐在桌上。
因为上次会见自己的辩护律师，却突然暴起伤人，所以这次，警方直接把他的手铐在了桌上。
“他们好狠的心哪！”李二宁泪流满面，“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他埋头在掌心里呜咽着，苏凌却突然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丁一肩头。
丁一抬头看看苏凌，只见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好看的眸子死死盯着李二宁。
李二宁伏在桌上双手捂脸，哭声已经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嘻，嘻。”
不，这不像是抽泣，这是在偷笑？
“现在已经不是他了。”苏凌说道。
“嘻嘻，被发现了吗？”李二宁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看着两人，“这闲事你们是要管到底了？”
“对，管到底。”丁一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李二宁父子，我会尽最大的力量让他们活下去。”
“李二宁”抬起头，愕然地看着丁一:“你不怕我？”
“嗨，别提了。”丁一苦笑一声，“这两天老被你这种货色吓唬，我都免疫了。”
“货色……”李二宁细细品味着丁一这句话，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你找死！”
他的脸色一片青黑，五官狰狞，眼珠子也变得通红。
丁一冷笑一声:“我就是找死，你来呀。”
李二宁狂躁起来，手腕一下一下扯动着手铐。
“还大言不惭说我找死？我就坐在这里，你都不敢过来吗？”
丁一铁了心要激怒李二宁体内的鬼魂，说完这句话，还露出嘲讽的表情。
“啊——”李二宁低吼着，“你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丁一站起身，伸着手“啪”就给了李二宁一巴掌:“你是人吗？你就是他们手中一个傀儡而已！”
李二宁被这一巴掌惊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丁一，一个肉身凡胎而已，居然敢打自己？
丁一越来越放肆，叫嚣道:“我打你了，怎么样呀？有本事你打回来！千万别哭唧唧搁那说:‘我爸都没打过我’……”
这两天担惊受怕，每天夜里都要遭遇九死一生，丁一心中的无力，全在这一刻化为嘲讽喷涌而出。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李二宁挣扎得更厉害了，不锈钢桌面被他硬生生扯变形，手腕和手铐摩擦处，也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