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画中情的约定
周六，秋月缘有约。
元一给她找了一件厚厚的毛绒大衣，围了一条她织的厚围巾，差点裹成一个球，才让她出门。
江辞在等她，她问璇璇借了相机，想拍一些合照。她今天穿的很漂亮，披了一件白色斗篷。帽子戴着，雪白的狐狸毛就只温暖了脖子。
看起来很暖和，风从下摆直接穿过，得了风度舍温度。
当然，只要她不说，她就是最暖和的。
“江辞姐姐，你很适合这风格。”秋月缘来到她身前。
江辞嫣然一笑，“好看吗？”
“好看，比我这一身好看多了。”秋月缘低头又瞅了瞅自己。
“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江辞轻声问。
“在锯床腿。”秋月缘苦恼。江辞没忍住，笑出声了。
下了车，到了园林。江辞从斗篷里拿出相机，“这里梅花已经开了，我们去赏花顺带拍个照吧。”
秋月缘接过相机，试了试：“我不是很喜欢拍风景。风景都是唯一的，在这花开时节，如期而至的绽放，美在短暂又热烈。我们只是他们会期的过客，能看一次就是荣幸。”
“是啊，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小秋月，我们以后去走遍四季的风景？”江辞眼有期待。
“可以呀，有机会一起去。”秋月缘答应。
“好！就这么说定了。”江辞莞尔而笑。
园内花开正好，红色梅花盛开如花火，散发清香，沁人心脾。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说的就是这红梅，此景之美，可入画。”江辞回头看秋月缘，“缘儿，我作画，你来看吗？”
“好啊，就画这梅花？”秋月缘很有兴趣，“那一边还有其他颜色！可以都画画，画好了可以挂起来。”秋月缘说着，就快步走到前面，转头招呼她快来。
江辞在她身后慢慢跟上来。由着秋月缘拉着她围着这一株株梅花边看边研究，一会说这个角度好，一会看看又觉得这个角度更好看。
江辞全都笑着答应，手在秋月缘不知不觉间握紧了。
回去以后，江辞开始精心准备她作画要用的材料，细致入微，她考试的时候都没那么认真。
和秋月缘约好了空闲时间，秋月缘从他爸那儿得知之前画画的办公室还空着，又约在那里。
江辞今天上课一扫之前疲态，神采奕奕，看的室友啧啧称奇，惊叹爱的力量。
放学后，饭吃的叫一个心不在焉，快速吃好后，回了宿舍一趟，带上了她精心放置的天然颜料与生宣。
秋月缘到的时候，江辞已经磨好墨了。秋月缘带好眼睛，坐到一旁观赏。
江辞提笔一蘸一点，笔尖在白纸画卷纷飞，行云流水般变换色调，再换笔，细细勾勒。
秋月缘一直盯着画卷，看着画卷从无到有，真是一种享受。嘴角扬起，满眼笑意。
“缘儿喜欢吗？”江辞画完，待笔墨着色，轻轻拿起，看着她问道。
“很喜欢。”秋月缘与她对视，感觉江辞最近不太对劲，心中疑惑，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送给你？”
“好啊。”秋月缘不客气，收起来，回去搞个画框裱起来。
“缘儿，你觉得画中之景怎么样？”江辞把画卷起来，用小丝带固定。
“我妈妈说优秀的音乐和人心一样，都有情。我想，画也一样。”秋月缘被陶艺出了一点对于艺术的理解。“我不知道对不对，我就这么理解的。”
“你说的没错，画中是有情。”江辞莞尔，话中有深意。
“缘儿，我最近有些烦恼困扰我，你能帮我心理指导一下吗？”江辞说。
“我可不是心理医生，不过你说出来，我试试。”秋月缘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有一个朋友，最近有个女孩子追她……”江辞开始编。
“哦？有什么烦恼吗？”秋月缘好奇。
“嗯……她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江辞支支吾吾的。
“这要两情相悦，挺难的。”秋月缘说。
“嗯……”江辞回答。
“那他们遇见什么问题了？”秋月缘问。
“现在重点是，性别……这种恰好遇见的，怎么办？能有结果吗？”江辞面红耳热，轻轻用她的冷手冰自己的脸，挡住秋月缘的目光，转移话题。
“哦～我不知道，我没遇见过呢。”秋月缘了然的笑了，看着江辞还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眼神直接出卖她了，一副有看好戏的表情：“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呀，江辞姐姐～”
“没有谁，别闹啦。”江辞回避，起身收拾东西。
“江辞姐姐你不厚道，有情况了也不告诉我。我们可是好朋友，怎么也得给我过过眼呢。”秋月缘语气骄横，拉着她继续追问。
“你别问了，没有结果。”江辞语气悲伤，挣扎开来，继续收拾。
“诶？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秋月缘看热闹不嫌事大，乐呵呵的回答。
江辞没说话，眼睛带着哀伤的眷恋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秋月缘心道不好。
“是我。”江辞说完这句话后，无力的坐下，趴在桌上，把头藏起来。
“……”秋月缘惊异后沉默了，过了一会轻声碰碰她：“开玩笑的吧？”
江辞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沉重。秋月缘如坐针毡，江辞泣如雨下，谁也没有离开。
“江辞姐姐，你别这样。”秋月缘轻声安慰。
“对不起，可我就是……。”江辞声泪俱下的轻声回复。
“江辞姐姐，给我一些时间，我思考一下，我们还小，不要走进死胡同。”过了很久，秋月缘叹息一声，自己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
“我回家想一想，先别哭了。”把整理好的东西交给她，秋月缘带着江辞离开这里，各自回去。
“妈妈，爱情是什么样的？”晚上，秋月缘看看客厅的水果发呆，问道。
元一看了旁边秋教授一眼，对视后笑了一下，说：“大概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秋月缘挑了一个橘子，转身坐到妈妈身边，元一转身把橘子递给了秋教授。
“具体形容一下呢？”
“大概就是彼此吸引，互相理解包容，互相成就。”元一想了一会儿，这样说道。秋教授接过橘子没动，自顾自的看着电脑追新出的悬疑剧。
“这事你和桑桑妈妈也能做到吗？”秋月缘问，秋教授这时给了她一眼。
“这个……没想过。”元一还思考了一下。
“妈妈，你和桑桑妈妈的感情会输给爱情吗？”秋月缘求知欲上来了。
秋寻转过头来，眼神警告她别找事。秋月缘还了一个鬼脸，继续看着元一。
“……”元一无语的看着他们两，“问你爸爸。”
“我可不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秋教授放下橘子，拿着电脑起身上楼，离开是非之地。
等秋教授上楼后，秋月缘看着她妈妈。“妈妈，你说一说嘛。”
“不太好说，友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元一看着女儿。
“假如说没有爸爸，桑桑妈妈喜欢你，你们会在一起吗？”
元一沉默了一会儿，“……真没想过。”
“如果呢？”秋月缘追问。
“就算没有你爸爸，我和桑桑也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元一说。
“妈妈，江辞姐姐喜欢我，我该怎么办？”秋月缘问，秋月缘与她妈妈是母女，也是知心朋友，更是生死之交。
“喜欢？”元一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
“这事告诉你爸爸吗？”
“我不要，他要笑我。”
“好吧。我倒是了解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我们乐团有人说过。我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抵触。别人怎么样我无所谓，但是妈妈希望你选择的人能照顾好你，女孩的话……这合适吗？”元一担忧的思考着。
“妈妈，我好迷茫。”
“那缘儿喜欢江辞吗？”元一问。
“喜欢，可我感觉那不是爱情，和爸爸妈妈的感情不一样。”秋月缘看着妈妈，倾诉想法。
元一沉思了好久，出声问：“缘儿很珍惜江辞这个朋友吗？”
“江辞姐姐人很好我很喜欢，我不想她也那么难过，我不想对不起她。总有办法能让大家好好在一起的吧？”秋月缘神情低落。
沉默了好久，又想到了明熙，元一叹气：“若求而不得，总会难过的。”
“妈妈，怎么办啊？”秋月缘皱着眉头，继续问元一。
“我不太清楚江辞小朋友对你的感情是怎样，但之前她来家里玩的时候，你们都是好朋友啊，没有什么问题啊。”元一分析，“她是不是被人误导了？”
“我不知道。”秋月缘靠在妈妈怀里。元一惆怅了一把，这如何处理。
“你把电话给我，我问问。”元一直接。
“你放心，妈妈有分寸的。”
元一走到窗前，看着夜空皎洁的月亮，等待电话接通。
江辞一个人蜷缩在被窝，看见秋月缘来电。呆呆的看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接听：“喂。”声音带着哭过后的低沉。
“江辞，我是元阿姨。”
电话那头沉默，元一也没有着急。过了一会儿，传来江辞的哽咽声音，“元阿姨，对不起。”
元一心生怜意，当妈妈近二十年的她更为心细感性，温柔的说：“没事的，江辞小朋友，我有首曲子在写，需要你的帮忙。最近有没有时间聊聊呢？”
秋月缘看着妈妈月光下的身影，突然心安下来。
等元一挂了电话，秋月缘上前抱住她，把头靠在妈妈肩上。元一接住她，轻轻摸头以示安慰。“妈妈在，没事的。”
这周周六，元一与江辞约在了学校咖啡厅。元一没来，只有秋月缘一人前来。
秋月缘提前了半个小时到，为江辞点了一杯。等江辞来的时候，咖啡就端上来了。
“缘儿。”江辞有些惊讶，走到她身前，不与她对视。
“江辞姐姐坐。”秋月缘笑着招呼。
“我来迟了，不好意思。”江辞坐下。
“你不用拘束，就像之前那样就好了，我们是好朋友呀。”
“嗯。”江辞轻声回答。
“我不太了解女孩子之间的爱情。”秋月缘继续说，“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呢？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呀。”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辞垂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说着摇了摇头。
秋月缘低头沉默了一会。
“我昨晚仔细想过了，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不想失去你。我想和你继续当朋友，你愿意吗？”
江辞沉默了一下，回答：“愿意。”
“那你以后怎么办？”秋月缘忧心的问。
江辞摇头，眼中一片迷茫。
“江辞姐姐，我们做一个约定好吗？”秋月缘忽然温柔的笑了起来，江辞愣愣看着她。
“让你用一年时间，重新找回自己。不要轻易给自己下定论，这一年里，你可以任性的做你自己，我不会怪你。”秋月缘端起杯子喝了一下，继续说着。“这一年，你可以追我，我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让别人追我。如果你让我动心了，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江辞呆呆的看着她，秋月缘拉着江辞的手，眼中带着光景。继续说：“一年时间可以吗，若没有动心，我们就停留于朋友之间的喜爱与欣赏。世间之爱，并非只有爱情，若真的没有那样的缘分，你得放下执着，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好好在一起。”
江辞看着她，眼中带泪，喜极而泣。秋月缘转了位置，到她身边倾身抱抱她，说：“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江辞轻轻的回抱她，仿佛抱着最稀有的珍宝，怕一用力，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