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收网
后面也跟上来了众多市民，纷纷围上车队，乱作一团，说是讨要说法。宽大的城市道路上，横着一行路障，一边是人山人海，一边是零星警员；一边的人海举着手臂高声呐喊，一边的警员双手交叉，驻足观看。
路上的真金白银掺入了纸元宝，捡到的人纷纷前来讨要说法。
前有警员持路障挡道，后有嚷嚷着的人群举手示威，此时的朱摩等人根本无法管前面堵着的警队，而是得先解决周围沸腾的民意。
温除虞道：“车上的东西就在这里，有没有假货，诸位可上车翻看，看完自有分晓。”
众人纷纷往中间挤，看车上的东西。
温除虞一挥手杖，将车上的东西全部按下，众人一块也拿不起来。
温除虞严肃地说道：“看可以，若是有人敢拿一个，看我切不切下他的手。我们往地上撒，你们才能拿；东西没下车，就是我们的。”
众人翻来翻去，确实没有假货。温除虞眼睛尖，瞥见了有人往车内偷偷扔纸元宝，便又一挥手杖，将他们的作案工具收起来，说道：“看！有人故意栽赃我们。”
事情到这里，众人也感觉有些理亏。
温除虞接着说：“大家可以想一想，金银这么重，纸元宝如果掺入其中，怎么可能保持饱满？分明就是有人后手往里面丢。”
众人不再说话，一起陷入沉默。
朱摩问：“长官，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队长道：“不行，你们扰乱城市秩序，还是不能放你们过去。”
温除虞又一挥手杖，几个金元宝从几个警员的口袋里飞出，说道：“你们自己都捡了我们的东西，有什么脸面说我们扰乱秩序？”
众人也应和：“对呀！你们自己都拿了！”
队长咽了一口口水，道：“不行，接到命令，就是不能让你们过去。”
朱摩问：“敢问是谁的命令？把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我们为自己的朋友新婚捧场，有什么问题？谁下的命令？本相这就叫上他到国王面前理论！”
“额——是宰相的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如果我今天要强行进去呢？”
温除虞将车上的所有金银全部撒下，然后一挥手杖，车队立刻腾空，如同鱼儿跃走，跨过了路障，之后扬长而去。
北月明安排的警队已经到了拾香家楼下，将楼门堵的死死的。
朱摩道：“这下不好去了，总不能在城里直接动手吧？”
若木道：“那就先等等吧，看看有什么转机。”
朱摩将马拴在楼下，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等，看看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于是，大家将车停在路边，往车上一躺，吃着干粮喝着酒，就在这里和他们耗着。
朱摩问：“嘿！几位，拾香可是当过你们警局政委的呀！你们这样搞，信不信我们去找到你们领导啊？”
警员们不搭理他。
朱摩倒来一杯酒，递到他们面前，道：“没有别的意思，都是完成任务嘛，理解理解。没必要剑拔弩张的，不就结个婚嘛？对吧？”
警员们你望我我望你，感觉确实有道理，便有一人接过杯子，道：“我们也知道您是副相，但是这个点，局里的领导们都进宫里开会去了，宫门口重兵把守，您在这里闹，他们听不见。”
“哦——那既然都去开会了，你们命令是谁下达的呢？”
“是宰相大人啊！现在宫外就他了，当然他讲话最管用。”
“那我这个副宰相跟他意见不合，说话也管用吗？”
“您这个情况——可惜您是刚上任的，上了任就去了荒州，大家都不认您。”
朱摩点点头，回到同伴身边，道：“所有的领导都进宫了，现在宫外就北月明说话管用。”
“那就等开会结束呗？”若木问。
“好吧，那就看看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等到眼皮打架。
若木下了车，在附近转几步。走到楼侧面，见楼上一个窗户口，一个女孩搭着窗框。
是拾香。
若木站到路中央，挥着手臂。
拾香远远看到他，立刻直起身子，探出头一点，再看清楚，之后立刻回到房间去。
片刻之后，见她手中提着布袋，慌忙往外扯绳子，找到头之后，扔下去。
若木捡到绳子头，用力拉一拉，没有问题，便蹬着墙，拉着绳子，上了楼。拾香在窗口探出头，望着楼下有没有人来。
若木钻进窗子，进了拾香屋子，擦了擦汗。两人笑颜相对。桌上的玉佩映着初升的月光，月亮渐渐升至中天，再被照得银光满盈，再渐渐黯淡。
半夜，一支队伍跑出宫中，带着武器的士兵先行，跑向宰相府方向，后面跟着文官，和几车的文件。
士兵队伍走到府门口，展示一纸文书，守卫立刻打开大门，伏下身子，不敢妄动。
后面的士兵小跑进了宅院，剩下的士兵拿出一张牌匾，将“宰相府”的匾拆下，换上“国家办公院”。
后面的文官都进了院子，连同带来的文件。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日出鸡鸣，宰相府的守卫衣着、门口牌匾等全部变样，整个宅院一片宁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睡梦中的朱摩被叫醒，见眼前的人是七步诗。
迷迷糊糊中，只听他低吟：“我家被抄，王族荣耀，今夜全无……家父被捕入狱，几年之后出狱……七步诗再也无意跟随兄长东征西讨，只想等父亲出狱，相依为命，聊此余生……”
还在迷糊之中，朱摩眯着眼睛，回了一句：“多多保重。”之后便顶不住困意，倒在车中。
楼口的警员们也不见踪影。
国家办公院早早地开了门，开了灯，映着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的身影，院内走着统一服装的官员，时不时跑出几辆车。官员们向下属们分发着全城公告。
渐渐的，城内的其他人们也都活跃起来。
“听说了吗？宰相府没有了？”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