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毙命
韩维桢的心跳瞬间跳到嗓子眼,“咚咚咚”的声音震的她耳朵发痛,额头冒出一滴冷汗,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她用左手死死掐住右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她调整好匕首角度,准备好姿势,如果有人发现他们,那必定是趴着的,她的姿势模拟趴着下来角度,这样一击毙命。
桓容也掏出利刃,冷冷地注视床板,他虽不良于行,但对付几个人没问题。
当年他的武艺骑射在同龄人中当属第一。
可惜了
鲁国士兵躺在床上惬意地哼着小曲,这床不错,舒服啊,“哎,你说我把这床搬走怎么样?”
韩维桢和桓容在黑暗中对视一眼,纷纷握紧利刃,准备见势不妙便动手。
“你有病吧,咱们哪带的了这么多。”
“也是,可惜了我们不能跟着去皇宫,皇宫多少宝贝啊。”
“哎,没这个命。”
“可惜了,这个地方很快就会变成一座空城。”
“你可惜个什么劲,执行得了,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能活到几时。”
“也是,走吧走吧。”
两人离开后,韩维桢和桓容依旧神情紧绷戒备着,一炷香之后,两人确认外面没动静,才彻底放松下来。
“桓容,我觉得刚才两个人说的话里有些不对劲,什么叫空城?”
“屠城。”
“什么?怎么会?”韩维桢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尖叫。这可是屠城,一城的百姓有什么错。
桓容神色冰冷,眼神中似怜悯似忧愤,“斗争。我刚才跟你说过鲁国背后其实是萧家在控制,皇帝是个傀儡,但傀儡也不想被人支配,何况当了皇帝享受了无上的权力。城门是萧炯开的,皇帝下令屠城之后,萧家在民间的威望会受损。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桓容说的虽是猜测,但语气却无比笃定。
“这样的话我们危险了,怕是很难逃出城。”
“先躲过这一波的搜索再计划。”
“嗯,好像没人了,我出去看看。”
桓容神色黯然想说什么,动了动脚,终究没说出口。
不良于行啊
四年了,他其实想开了,但眼睁睁看着韩维桢去冒险,他却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更加痛恨他那个父亲,他的腿和他那个好父亲绝对脱不了关系。
韩维桢推开床板,小心探出头,观察了下四周,没人。
她下床后,躲在门外,环视一圈院子,也没人,她吐出一口浊气,安全了。
“怎么还有一个人?小娘子真美啊。”
韩维桢穿的是男装,但没来得及做掩护,很容易被看出是女儿身。
倒霉!
于是韩维桢杏眼蓄满泪水,微低着头,祈求地看着眼前这个鲁国士兵,“只有您一个人吗,您想怎么样都可以,求您放过我。”
韩维桢长得美,哭起来更美,在韩家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出一身娇嫩肌肤。
鲁国士兵哪里见过这些,当下淫笑着,“放心就我一个,这等绝色我可不愿意跟其他人分享,你放心,跟了我,屠城你也能活命。”
“那多谢~”韩维桢掐着嗓子娇娇俏俏地回道。
鲁国士兵越走越近,桓容心急地方寸大乱,顾及不得其他,当即想出来,他脚不行,但手上功夫可不弱,平时也没忘了锻炼。
韩维桢却直接压坐在床上,制止了桓容的动作,她冲着鲁国士兵抛了个媚眼,“在床上好不好?”
鲁国士兵这作态被勾了魂,当即丢掉刀,连连回答,“好好好。”
韩维桢展颜一笑,在他走近的时候掏出匕首,一刀割脖毙命。
“啊,你你你”
“你什么你,大动脉破了,活不了,再见。”
鲁国士兵应声倒地,死前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韩维桢起身拉起床板,拉桓容出来。
桓容看着地下倒下的人,自嘲一笑,他想起桓甲对韩维桢的评价,是他乱了方寸。
“韩娘子很厉害,她虽力气小,根基也差,但挺灵活,刀刀要害,如果他人不加防备,韩娘子一定不会失手。”
韩维桢并不知道桓甲的评价,她很庆幸她学过医,刀到要害,对她来说并不难。
“你等会,我去找映霜和桓甲。”
“麻烦了。”桓容盯着自己的双腿,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叫自卑的情绪。他想,他大概是配不上她的吧。
韩维桢跑到厨房的灶台处轻声喊映霜,“映霜,映霜。”
“六娘,我在。”
映霜灰头土脸地从一堆焦木中爬出来。
“桓甲呢?”
“不知道呐。”
“那我们先走。”
韩维桢和映霜回房间的时候,桓甲已经在了,桓容正在交代他事情。
“桓甲,你去城南看看,城南那边前朝废弃的旧城门可以通到外面小路,很少人知道,你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几匹马,拴在城南。”
“是。”
韩维桢用布擦着匕首上的血,“萧炯不阻止屠城吗?这样下去对萧家没好处。”
“战场瞬息万变,看来是情况失控了。”
她把匕首插进刀鞘,抬眼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战争呢?”
“不知道,也许要几年,也许几十年。”
“郎君,韩娘子,城南旧城墙没人,马已经找到。”
“那我们今夜入夜就走,不然来不及了,听刚才鲁国士兵所言,现在大部队都在皇宫,要赶紧出城。”
韩维桢跟桓容想的一样,必须赶紧出城,今夜鲁国士兵在昨夜一晚上的酣战加上今天白天必然疲累,今夜是最好的逃跑时机,希望一切顺利。
几个人简单用了点东西,保存好体力。
白日一整天外面无时无刻不传来隐隐的哭喊声与利器相撞的声音,他们的心也渐渐沉下去,每一次的哭喊都是几条生命的流逝,明明昨夜上元佳节的花灯、猜谜、杂耍还历历在目。
桓容抬起手,迟疑着还是拍了拍韩维桢的胳膊,“维桢,别想了,我们会逃出去的。”
“嗯,只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上元节热闹的景象,有点恍然,总觉得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