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国
林贤秘密安排三方自查的时候，林木子踏上飞美国的航班。
登机前一晚，林木子躺贵妃塌上，脖颈枕着奚随的腿骨。
林木子仰头望着奚随的睫毛，长翘浓密，忽而提议道。
“你现在换了研究所，离别墅要近些，要不你先搬进来吧。”
奚随用指腹整理林木子披散的柔软长发。
“你大四还回校，我一个人搬进来，这是独居。”
奚随拒绝的时候，林木子忽然泛一阵儿恶心，不是对人的话反感，而是毛毛的，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林木子到美国是是第二天中午，拉着箱子直接去医院。
李歆穿着病服卧床，原本丰腴的脸庞消瘦不少，但多年修养养出的娴雅华贵不减一分。
得知女儿要来看自己，李歆特意扑层薄粉，双唇抹上口红。她从网上了解林氏投标新加坡ln项目失败的新闻，和林木子聊天惯是为人考虑，关于此事半句不说，还总旁敲侧击说着开导人的话。
被病人如此特殊对待，林木子心里不是滋味。
独立病房是小户型套二居，林木子宿在医院，晚上为李歆守夜。
萧晓晓和林木子将近一个月不联系，没想到隔近十五个时辰的时差后，忽然诈尸。
箫晓晓微信发腻歪人的话。
“大小姐，一个月不见，想我了没？”
林木子的房门半掩，看一眼李歆病床没动静后，无情戳破萧晓晓的嘴脸。
“消失这么久忽然找来，有事就曰！”
萧晓晓发个流汗表情给林木子，接着分享一条图文链接。
“隔着太平洋，我吃你的瓜就算了，没想到，连带你家那位的也塞满嘴！”
林木子点进链接，一条明指奚随疑是林氏现任总经理的私生子的花边新闻。
林氏大小姐的不伦之恋
新闻随后附加几条吸引眼球的前代恩怨。
震惊，林氏豪门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
关于二十年前林氏太子私生子谜底
林木子浏览完后第一条后退回微信界面，对这种字论早见惯不怪。
“就算奚随和我大伯有血缘，我们也不是不伦！”
萧晓晓一连串问号。
林木子发过去扮酷的表情，打字回复。
“你确定要知道？好奇害死猫哦！”
箫晓晓隔着屏幕吞咽口水，换了问题。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奚随生父是谁？”
奚随不提，林木子不问，这是两人的默契。
林木子重新点进链接，将发布新闻的自媒体编辑前后动态浏览完，在一张偷拍的图片中找到蛛丝马迹。
“当初在发布会被赶出去的那个记者写的，他做不了财经跑去搞娱乐！！！现在的娱记为博眼球什么都敢写，你还真相信？”
箫晓晓极快回复。
“相信还谈不上，就是被这种狗血剧情吸引，万一你和奚随真是这种关系，活生生现代版情侣变兄妹……我牙酸了，不说了。”
林木子言简意赅。
“滚！”
送走箫晓晓，林木子私信自媒体账号主体。
“入行几年了吧，上次发布会的教训不够大吗？你知道编排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吗？”
账号头像本来是灰的，消息送达后，头像变亮，未读变为已读。
“大小姐，我们见见。”
林木子差点笑出声。
“呵，是你游太平洋过来找我，还是你晚上做梦？”
“相信我手上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林木子收到图片，一份遗传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可能性超百分之九十九的亲子鉴定报告，两份标本未注明身份。
林木子自不可能相信含糊的报告。
“给你24小时删掉，要不然请你吃官司。”
林木子本打算第二天将这个消息交给法务部处理，没想到网页新上铺天盖地的热搜，将此事抛之脑后。
林氏开山掌门出关，亲自起诉本公司员工泄露商业机密
是大企业的维权行为，还是明目张胆的欺压弱势，一时众说纷纭。两个观点，毫无疑问将林氏推上风头浪尖。
“这么刚的？”
林木子看到消息发出感叹，她忘了和奚随的时差，给人拨视频。
“我妈要进行第二次手术，我过几天再回去，你帮我注意爷爷身体，别让他太操劳！”
奚随拧了拧眉心，又去洗手间掬捧凉水泼在脸上才清醒。
“嗯，你别担心，在那边好好陪妈妈。”
按时差来算，奚随是日常早起的作息，林木子见人泛红的眼眶，带些疑惑。
“你很困？昨晚几点睡的？”
奚随抿唇想了想。
“大概，应该，也许，是两三四个小时前吧……”
林木子更加疑惑。
“不是项目没那么忙吗？”
奚随不答，林木子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两人互相道别，林木子放人继续补觉。
连续两天，林木子在医院陪李歆。母女两人日常散步，闲聊。李歆爱花，林木子去外面买回一束向日葵。她问护士要了个玻璃杯插好放在桌面。
蓝白墙的房间，点缀向日葵热烈奔放的颜色，颇具象征。李歆找出画笔，在素描本上对着向日葵描绘。
“不知怎么，最近几天总梦到你爸！”
林木子在旁刷着手机，和法务部的同事聊网上的新闻。听见李歆的话，林木子抬头回答。
“其实吧，我对爸爸的记忆很模样。”
在林木子的前半生中，担任最重要的男性角色是林显，严肃而又慈爱的爷爷。
李歆炭笔点在纸页并未动作，抬着目光注视林木子，开口语重心长。
“当年借用精子库做试管婴儿的决定，你爸本来是想公开的，但我让他瞒下来。你成年后我才告诉你，你会不会……”
林木子跟着掐灭手机，将人打断。
“妈，你是不是最近开始胡思乱想了？”
林木子对自己的来历颇为乐观，这是李歆一直知道的事，但重病下的人难免多愁。
“如果，我是说如果……”
林木子站起身，知晓李歆如果后的话，她再次打断。
“没有如果，眼下你的任务是安心等第二次手术，然后把身体养好，我们一起回去。”
李歆睡下后，林木子回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看微博。
自媒体账号依旧每日给她发照片。每张照片留有时间水印，是奚随和林贤坐一张桌面的景象，左下角定格在凌晨一点左右。
这么晚，他们究竟在聊什么？
林木子承认这些照片激发她的疑惑，给账号发去消息。
“云浮庄园的安保，什么时候这么差？”
自媒体账号显示已读，并未回复。
照片两个男人轮廓明显，宽厚的西装是老练，单薄的白衬衣是稳重，林木子认真审视后，视线停在两人的丹凤三角眼，上扬的眼尾那么相似。
回顾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冥冥中有双手，将事态朝奇怪的方向推进。林木子保存一张照片，给奚随发去。
时差影响，奚随是上班时间。
“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你和林显在聊什么？”
等奚随回复消息的时候，林木子这边已是深夜，她躺在床上打开一盏弯头灯。
“木子，照片是谁给你的？”
奚随的第一个关注点。
林木子接通视频，两人神色皆疲。
“睡了吗？”
“没睡着。”
奚随掌心虚握成拳抵着鼻尖，辩驳的言语苍白。
“我和林贤的关系，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隔着屏幕，林木子抓住男人眼神的缥缈，不由心头一气反问。
“那是怎样的？”
奚随没有回答，长久默默的对视后，林木子关了视频。
两人并未再联系，直到李歆第二次手术的日子。
李歆从手术室推出来，主刀医生告诉林木子结果：手术很成功，留院观察一周，再等一个月可以登机。
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块，林木子陪李歆回到病房，还未喘口气，收到管事给她发的链接。
林木子点进去查看，心底绷紧的弦‘铮’的一声，断裂。
关于林氏维权声明会，林显拄着拐，一身黑色正装对其郑重声明。他言辞力证发表对这种祸起萧墙的痛心疾首完后，接过林贤呈交的一份文件。
林显低头，扫一眼文件内容。驻在地面的拐杖尖颤抖不止，‘嘭’一声，男人当场倒地。
突发场面引发台下尖叫，靠近的助理上前高声救护车，场面极度混乱，好在林贤主持大局，事件才有收尾。
林木子立马给管事拨过去。
“爷爷呢？他情况怎么样？”
相较于林木子语气的起伏不定，管事言语平静沉稳。
“小姐，您先别急，林董事已经送往医院。明天会有人去找你签遗嘱继承书，以及股权受让协议书……”
林木子眉毛拧成波浪。
“什么叫遗嘱继承？爷爷不是在住院吗？不是还不确认情况吗？你等我回去……”
林木子攥紧手机在过道内踱步。
“小姐请您先冷静，三方律所已经安排人前往，如果你现在回国，董事长之前的安排功亏一篑。”
林木子五指陷入墙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请等，通知！”
第二天，没有律所的人来找林木子，她也没有收到管事的通知。
不论管事还是奚随，都没联系上。
林木子陪李歆出院的这一天，奚随才联系人。
半个月两人没见面，奚随的脸上冒出短短的胡茬，眼睑尽是熬夜留下的乌黑。
“爷爷还在医院，情况……不怎么好。”
林木子当即做出决定。
“我知道了，我妈出院让护工陪着，明天就有飞a城的航班，我回国去”
奚随劝导。
“木子，现在这边有点乱，你再等等，等爷爷醒来的那天好不好？”
怎样的乱？
林木子不敢问，她再次产生想要回去的念头时，管事拨来微信视频，告诉人说林显的病情稳定，让她不用先回去。
时光缓慢又过一周，林木子越想越奇怪。尽管奚随每日视频和她道安，最终还是订下回国的航班。
和李歆辞别后，林木子拉着行李箱去机场，到达登机口，才给奚随发消息。
本该午时登机的航班延误，到a城依旧是午时。
只不过，这次在闸机口接机的不是奚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