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冰激凌
箫晓晓回宿舍就看见林木子趴桌上拿笔写试卷，桌面右上角是她珍藏的飞天茅台，只剩半瓶。
“你知道这酒是我珍藏一个学期的吗，这么糟蹋？”
林木子越学越上头，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后看人一眼。
“越喝越清醒，我竟然找到学习数学的正确方式。”
箫晓晓拿回自己的珍藏。
“p，你可以糟蹋我的人，但不能糟蹋我的酒。”
她打开自己的私藏柜，一边放酒一边说。
“想买醉是吧，今晚学长的酒吧周年庆，去不去？”
林木子反手一个c,头也不抬拒绝。
“不喜欢蹦迪，不去。”
箫晓晓对徐珊使眼色。
“人不仅租有四百平的露天广场，还举办a大单身男女联谊，姗姗都要去，你真不去？”
徐珊勾着人背。
“木子，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接地气的名媛，虽然高居a大富家女榜首，但不妨碍我们这种贫民窟女孩的喜欢，去吧，就当宿舍集体活动。”
林木子落笔再写一个c。
“这话，竟让我分不清是夸还是损。”
徐珊见人停笔，撒娇的语气劝人。
“当然是称赞，去啦，虽然帅哥很多，但我们木子心无旁骛，就当陪我和晓晓。”
林木子深刻体会，撒娇女人最好命的由来。她不是为了帅哥，是为了陪人。
“去，为了喜欢我的女人，我当保镖。”
箫晓晓极度没有自知。
“那你可记得保护好我！”
林木子无情戳穿。
“我劝你少祸害人就是一种保护。”
四百平露天paty，五彩灯光交替闪烁。三个人入场的时候，音响躁动，舞台中央不少人跟着乱舞。
箫晓晓穿着皮裤被学长特殊接待，打招呼的手势散发夜店女王气场。毫无意外，萧晓晓撇下林木子和徐珊独自美丽。
林木子评论。
“见色忘友的渣女。”
徐珊一笑而过，指了指前面玻璃柜。
“那边有水果和点心。”
两个人走去，本来还欢喜的说着话，忽然一道熟悉背影闪过，林木子立马焉气。
奚随和莫雨并行而过，尚未发现站人群背后的林木子。
徐珊望人眼底的落寞，环顾四周，注意到不远处围一圈的单身学长。
“想不想心里好过点……晓晓说走出上一段感情的有效方式是立马投入下一段感情，那边是我们学校篮球社的，去试试。”
林木子诧然，她能想象出箫晓晓说这种话的情景。人定是左拥右抱，拿着高脚杯翘起小拇指躺按摩椅信誓旦旦“只要对象换的快，没有悲伤只有爱”
“你可别被她带坏了。”
徐珊低头一笑，知道林木子没有过去的打算便不强求。
“你想多了，冰激凌吃不吃？”
当然是要吃。
徐珊让人给个蓝莓口味，林木子上前。
“我要个巧克力和草莓的双拼。”
冰激凌机是最原始的那种，三头装不同口味只能单独出，做兼职的学长有点发胖。
“妹妹，我觉得你在故意为难胖虎。”
林木子憋住笑，正想让人给个草莓的就行忽然横过来一双手。
“让我试试吧！”
原徐珊带着林木子往篮球社方向望的同时，有人也在回望。
篮球社手法熟稔，拿着纸杯先接几圈巧克力口味，接着又从草莓口味出口接几圈绕在上面，两排冰激凌重合，便是一个完美的双拼。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林木子承认，这是她见过除奚随外第二好看的手。
篮球社将冰激凌递给林木子，之后又给自己做个巧克力口味。
“谢谢。”
胖虎师哥看人手法，默默偷师后只想让人赶快走，万一被人看见这手法，他生意估计做不下去。
因此，市场价八元一支的冰激凌他只收20元块钱。篮球社掏手机想要微信支付，奈何徐珊动作更快，将张20元的纸币扔进付款箱。
徐珊给完钱，颇具眼力给两人留出空间。
“那边有我闺蜜，我去打个招呼。”
林木子咬掉双色冰激凌尖，白一眼一步溜出十米远的徐珊。
刻意离开的动作还可以再明显一点。
篮球社先自我介绍，之后说明来意。
“如果我是说一群人玩大冒险我输了，被罚要一个异性的电话号码，学妹会不会觉得开场俗气？”
林木子瞄几眼篮球社，嗅到人身上有种阳光干净的味道，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人爱搭不理，眨巴几眼后回答。
“有点。”
篮球社低头注视着人，笑着继续说。
“那我换种搭讪方式，我觉得学妹令人赏心悦目，我可以从要你电话号码开始靠近吗？”
林木子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奚随的时候，她学着人说话。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你的见色起意。”
这种半拒绝的话并未让篮球社显半分囧意，他从容捂着自己心脏位置以示心痛。
“有点扎心。”
随后他掏出自己手机给林木子递去。
“不过，可以接受。”
游刃有余。
林木子一手拿着冰激凌蛋皮，一手接过人手机，输入号码前问人。
“看学校论坛吗？置顶的那条当事人是我，因为刚被拒绝，可能需要个三年五载才走的出来。”
篮球社也不掩盖早知道林木子身份的事实。
“追求林大小姐的人举不胜数，但转念一想，如果现在排队取号，迟早会有被林学妹临幸的那天。”
林木子明白篮球社是在恋爱的游戏中修炼满级，她在手机里输入一连串号码后给人递去。
“大部分陌生电话会被我拉黑名单，学长打电话前可得想清楚。”
篮球社收过手机，确认号码长度11位后黑屏。
“荣幸之至。”
篮球社的冰激凌被他拿在手里一口没吃，反观林木子的，被咬成难以形容的样子。
冰激凌难免沾染唇角。
篮球社点了点自己的唇角，林木子没反应的表情戳中他笑点。他低笑着一边拿出备好的手帕纸，一边将准备许久的话说出口。
“周末篮球协会和外校打友谊赛，不知林学妹可否赏光？”
林木子第一次发觉，有人在她面前说这些文绉绉的词不反感。
忽然感兴趣。
她想接人递来的纸帕，两手慢慢靠近，一寸之距。
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谢谢，她周末没空。”
奚随抽过人手指缝夹的纸帕，顺带转身为人抹干净唇角。
“你马上期末考，不抓紧时间复习？”
冷冷的，声音没有温度，可纸巾划过脸庞刹那，林木子觉得，被触及的不是皮肤，是心窝。
她要死了。
舔狗的卑微。
两个知名人物对话，篮球社识趣闪退。
奚随俯视着林木子，林木子亦低头。
她不敢看人，手里的冰激凌乱成一团泥，声音难得嗫喏。
“你来找我，你女伴怎么办？”
头顶传来奚随的话。
“我没有女伴。”
林木子抬眉，正好对上奚随琥珀色的瞳眸，浅浅的，很像琉璃。
“人是导师托我照顾的，我和她之间清白。”
两个人挨得如此近，以至于林木子呼吸一时错乱。
“可，可上次，我看见她亲你。”
奚随垂眸，半叹口气后带些无奈道。
“你看一半就走了，之后……”
林木子打断人。
“你还说过不喜欢玫瑰。”
奚随继续解释。
“男人不喜欢花很正常。”
“我喜欢……”
“嗯。”
“你。”
奚随没有接话，背光站立，五官明晦参半。
两个人长长对视，直到林木子手心的冰激凌融成一滩水，滴落在地板上。
接下来的举动，林木子目瞪口呆。
“冷了这么久，怪可怜的。”
奚随就着林木子的手，一口吃干净融化的云。微凉柔软的唇滑过指腹，林木子决定今晚再也不洗手。
两人坐在长椅，林木子挨人挪了挪，抑制不住满心欢喜，偏头问。
“期末我还能找你复习吗？原价。”
奚随双手掌着长排椅，不知在思考什么，漫不经心回答。
“有前提，你知道我的严肃。”
林木子郑重点头，发誓的口吻极其认真。
“嗯，我要爱情学习两手抓，我要重新成为你的舔狗。”
奚随被逗笑，忍住想揉她披着月光头发的冲动。
她想成为他的舔狗呐？
“那你能解释下，你来这儿干什么吗？”
林木子话哽。
奚随指腹捏了捏鼻梁，思忖后说道自己的原因。
“我在这帮人引流，四个小时八百块。你应该不是来舔我的，所以，来这儿干什么？”
林木子咽了咽口水，心虚抬头。
明黄月亮散着毛边，安安静静躺在夜空。
“哈哈，今晚月亮不错……”
她能承认自己是来看帅哥？
奚随不由韫怒。
“当我舔狗还三心二意？”
徐珊回来的时候，看不懂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奚随胳膊圈人脖颈，林木子笑着用手拨开，与其说拨，倒不如说抱。
徐珊表示信息量有点大，她才离开半小时，怎么换个人不说，两人的关系转变如此之快。当然，她并没有开口问，给林木子和箫晓晓发过信息后，一个人回宿舍。
萧晓晓在一堆人的簇拥中找不到北，林木子自也不找她，在等奚随收拾东西去吃夜宵。
这一等，等到凌晨。
“答应待够四个小时，所以不能过早离开。”
林木子憋着想吐槽的心，卖脸给别人一个小时二百，卖给自己分分钟上万。谁说奚随数学好，这么简单的算术都不会。
大小姐满腹牢骚憋在心里，但刚尝到足够多的甜头不计较这些，仰头望着人道。
“饿了，想吃火锅！”
奚随皱了眉头。
“孟雨是我带出来的，要把她送进学校才能陪你去。”
林木子望着人送孟雨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刚吃过她的冰激凌，转头又给别人送温暖，渣男行为。
他就不能找别人帮忙送？或者，找个借口搪塞自己再离开？
林木子深吸口气，算了，认清自己舔狗定位，没资格质疑。
林木子守着长椅，岿然不动。
奚随回来的时候，林木子双腿屈在长椅上，手臂抱着小腿，下巴支上膝盖，垂着脑袋，一个人孤零零地缩成一个三角符号。
没有离开的人还舞台中央还在群魔乱舞。
两者泾渭分明，大小姐可怜兮兮。
奚随舔了舔下唇，他在人耳旁打个响指，林木子立马清醒。
林木子看清人虚握成拳的手遮掩上扬的唇角，随即反应。
“你笑话我？”
奚随抿着唇线，但抑制不住弧度上扬，否认。
“没有。”
两个人到美食街，整条街道的火锅店都已关门，唯一还亮的店在做清洁。
也是，大半夜谁还吃火锅，林木子垂头，扯了扯奚随的衣角，失望地说。
“算了，等下我吃关东煮吧！”
虽然味道差很多，但二十四小时供应。
奚随手放人肩上，并不离开。
“可以吃，等我下。”
奚随走进火锅店。
林木子在外面看人和正做清洁的阿姨攀谈几句后，走进后厨。她不知道奚随说了什么，只几分钟，见人手里拿着几个塑料袋出来，装了些蔬菜冷肉，还有一袋牛油锅底。
“去我家。”
林木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确认。
“啥？”
奚随一边走一边解释。
“现在店铺都关门了，我在校外租有房间，带厨房的，可以开灶。我亲自服务大小姐，去不去？”
林木子咽了咽口水。
“嗯，等我打个电话。”
路灯下，林木子特意远离奚随，给箫晓晓拨过去。
被人众星拱月的箫晓晓摁下接通，林木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朵。
“什么第一次？听不清你大声点！”
“去人房里干什么，你注意安全……”
“吃火锅啊，那好吧，我还在忙挂了啊！”
萧晓晓不明白，林木子第一次去人家里吃火锅有什么好给她报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