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苏亦睁开眼，老感觉昨天自己做了一件改变人生的大事。
他打开手机，立马出现了江淼的一条信息：我的男朋友，起来没？
苏亦手一抖，手机砸到脸上。
今天是和江淼在一起的第一天，也是结束母胎solo的第一天，还是在1月1号这种日子，太神奇了。
回想昨晚，我他妈竟然对江淼表白了……不对，又好像是被表白了。
我操，这做梦一样的感觉。
苏亦稳了稳手，发了一句：起来了。
江淼像是一直盯着手机：起来了就赶紧洗漱。完了出来吃饭，我在楼下等你。
苏亦脸发热，颤颤巍巍地打字：好。
吃完饭无所事事，但又不想分开，于是在附近散步。
两人关系的忽然转变，苏亦感到有些不适应，——他老在想：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
其实他们之间的气氛跟没交往之前差不太多。
这不行，这不像热恋期的小情侣。苏亦想说些什么类似于情侣之间的话来转变气氛，但是初次恋爱的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江淼笑着对他说：“你好像很紧张。”
苏亦顿时感到十分紧张：“没没有啊。”
“饿了么？”
“？？？”苏亦不解，“我在你心里的印象就是不停地吃吃吃？”
江淼思考了一下：“也不全是。”开始安抚他，“别紧张，就跟我们以前那样相处就好了，讲道理除了我们的关系之外也没有改变什么。”
苏亦顿时一阵窒息，这意思就是在一起跟没在一起没差么。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就是难以启齿。
苏亦环顾四周，很好，小巷子里人流量不大。
他在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江淼。
江淼走了两步后发现身边没人，奇怪地转身，看到苏亦用一种无比庄严的表情看着他。
苏亦深呼吸一口气，结巴着说：“我……我想……想……亲……亲一下你。”操，真他妈丢人。
原来是这样。江淼微微俯身，低沉的嗓音传入鼓膜：“来。”
苏亦抓住他的衣服，踮起脚吻了上去。
江淼顺势用手抵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地回应他。
苏亦脑子一片空白，活了快二十年了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勇气，平生第一次索吻。果然恋爱能改变一切。
江淼压着他的嘴唇，苏亦感到呼吸困难，“唔”了几声，江淼察觉到后放开了他。
苏亦靠在江淼肩膀上喘气。
苏亦呼出的热气让江淼心里特别踏实，就是感觉自己有了归属感。
江淼抱住他，脸蹭了蹭苏亦软塌塌的头发。
江淼轻声问：“不会亲？不会换气？”
苏亦受到了打击：“废话，活这么久我还没实践过。”
“初吻？哦不对我昨天……”
苏亦打断他：“是了，昨天那个才是初吻。”
江淼低笑起来：“这么说我就是你初恋了。”
“是啊。”丢脸丢到家了，“难道你不是么？”
“不是，但谈男朋友你是第一位。”
苏亦猛抬头：“什么？”
江淼深深地看着他，其实心里发虚，他不知道苏亦是否在意自己过往的感情，故作镇定道：“就是在你之前我还喜欢过一个人，虽然结局很悲惨，我没表白，也没被表白。——他是个直男。”
“谁？”苏亦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
这个时候一定要回答，江淼淡淡地说：“林榆。”
苏亦愣了一下，又憋着笑：“靠，那他知道么？”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表白？你昨天打断我不是挺自信的吗？”
“因为他有阵儿跟一女生在一起了。”江淼顺便交底，“我那么自信是因为我确定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这件事儿就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也不全是，主要是我国庆那会儿问了宋原立。”
“什么？你问了他什么？”
“问你有没有吃薯片，他说你把它供起来了，还前所未有，这会儿我就觉得你对我有意思。”
“什么？这就有意思了？”苏亦顺着话题承认，“实不相瞒，国庆那会儿我也问了林榆你以前有没有抓过娃娃机，他说没有，你契而不舍，前所未有。然后我就隐约觉得你对我有意思，我就表白了。虽然被打断了。”
还是同一时间问的呢，不过他俩也不知道。
江淼乐着说：“合着我们想一块儿去了。”
“是啊。”苏亦再一次强调，“虽然我表白被某个人打断了。”
“至于么。”看来小孩儿非常在意昨天自己用一个吻打断他的表白。
“操。你试试，你鼓起勇气，一咬牙一跺脚去表白，话还没说完呢你他妈就亲。”苏亦欲哭无泪，“我可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表白呢。”
江淼腾出一只手掏手机，打开录音软件，把话筒对着他：“对不起，再来一遍，我绝对一世珍藏。”
“”这什么骚操作。
苏亦懵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江淼也不催，一直开着录音静静地等着。
苏亦张张口：“操。”顿了一下，“我我喜欢你。”
江淼等了一下，好像没有再说的了，就把录音关掉，当着苏亦的面设置为他的专属铃声。
“你干嘛？”苏亦惊恐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
江淼平静地告诉他：“设置铃声。”
苏亦被噎了一下：“我知道。我是问你你用我刚刚的录音设干什么。”
“铭记一生。”
“操？别闹。”
江淼轻笑：“乖。”
苏亦跟江淼这个老油条比起来还是功力太浅。他忽然想到自己也可以现学现卖，于是拿出手机录音：“你也来个。”
江淼挑眉，酝酿着感情：“苏亦，我喜欢你。”
又吻了上去。
苏亦握着手机抵在他的胸前，换气时嘟囔了句：“急什么啊，以后又不是亲不到了。”
江淼放开他，低笑着应：“嗯。”
苏亦连忙换上了专属铃声，开心地笑了两声。
“我能把我俩的关系告诉尹安和宋原立吗？”苏亦突然想起问。
“嗯。”江淼顿了一下说，“不过我觉得尹安应该已经知道了。”
“？？？”苏亦歪着头看他。
江淼沉默了一下：“我估计林榆已经告诉他了，他俩早已狼狈为奸。”又补充道，“我早就跟林榆说了我对你的感情。”
“操。您可真狠。”
跟江淼腻歪了一阵，回到寝室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发了条信息给宋原立，告诉他自己跟江淼在一起了。
又关上手机，走到尹安身边，小声说：“哎。”
尹安一弹：“啊！？”
苏亦无语地看着他。
“怎么了？”尹安平复了一下幼小的心灵。
苏亦顿感害羞：“我跟江淼在一起了。”
尹安一愣，继而不怀好意地笑着：“历时仨月，你俩可终于修成正果了。”
“”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哦不对。”尹安思考了一阵，无果，“算了，你懂的。”
我懂个屁我懂。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尹安：“你作业写完了么？”还转移话题。
“写完了。”
“拿来。”
“做梦。”
1月份，是期末考试的时间。
苏亦需要去图书馆复习，没办法跟江淼一起约会，苏亦对于把表白日选在这个鬼时候而感到后悔，——应该再提前几日的。于是江淼干脆也跑到理工大的图书馆里跟苏亦一块复习。
苏亦前一晚还奇怪呢，书法专业要怎么考试，当场写一份字么。
第二天看到江淼抱着古代汉语、中国书法史和书画鉴定概论他就懵了。
苏亦指着这几本书问：“你考这个？”
“嗯。”
“全都要背么？”
“嗯。”
苏亦为他默哀一秒，三大本教材背完能要他几条命。
“你真的是大三么？大四就要去实习，大三按道理说不是课很少么。”
江淼抬眼：“是。是挺少，就这三门加几门字体实践。”
“你们实践是现场写字吗？”
“嗯。”
苏亦把力学和高等数学放在桌子上。
江淼：“你大一就这两门？”
苏亦摇摇头：“哪能啊，还有线性代数和计算概论，过几天再复习。”
说实话，这复习起来简直煎熬。
男朋友近在咫尺却不能亲，——这他妈比普通朋友之间还难受，至少不会想做些什么。
苏亦翻开书，认真地看着方块字：“经典物理学家建立了绝对空间观他们首先认为真实空间的存在是绝对的，也就是说”
眼睛盯着书，可心在身旁的人身上。
苏亦忍不住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字：怎么办，想亲你。然后移到江淼那儿。
江淼忍笑：跟我来。
苏亦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憋了十八年憋出内伤了，怎么老想亲他……
江淼把苏亦按在无人的安全通道里吻了上去。
不对劲，明明是我想亲，怎么成了被亲的那边了，苏亦想不通。
却也在品尝这个吻。
江淼的唇软软的，热乎的，莫名的带一点甜味。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苏亦的脸。苏亦闭着眼，手抓住江淼的衣服。
苏亦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老师和家长不允许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