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徐应远。”秦知行喊道。
徐应远忙举手并抬头望去。
秦知行喊完名字直接看到他的位置，轻笑两声就念下一个。
徐应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一串动作，心里却想着“操，这笑得太神了”。
秦知行点完名，满足道：“挺好，没旷课的。行，上课。”
“明天就是国庆节，”秦知行微笑，“给大家布置一篇论文，算作平时分，两个月后交。”
底下有人碎碎念：“俩月……那不十二月份才交吗？期末月啊。”
秦知行继续微笑：“所以你们要早点开始准备啊。”
“老师，那期末有重点吗？”
秦知行惊讶：“重点？患者会按重点生病吗？”
徐应远顿时觉得他笑得很欠抽。
找他一起去采药？疯了吧。
等等，明天就是国庆节？徐应远意识到这个问题，心跳接近直线。
秦知行余光瞟到徐应远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便看过去说：“有问题下课问……下课了，来问。”
徐应远知道是对自己说的，于是静静地坐着，等其余学生离开教室；秦知行随意地整理讲台，时不时抬起头跟对他说“老师再见”的学生道别，目光却扫到另一边，看徐应远有没有离开。
几分钟后，大教室只剩两人。
徐应远再次打开手机，无新信息显示使他不得不上前问道：“秦老师，国庆节有安排么？”
几乎是立马得到回答：“没有。”
徐应远大脑空白了一阵：“要不要一起去小……”
“好。”
徐应远被哽住：“……我还没说完你就好，好什么好。”
秦知行心率加快，低着头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徐应远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知行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可能吓到孩子了，深呼吸：“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我和师父打算国庆节去山上采药炮制，加来回五天，只包吃住，差一个人当助手。”徐应远想了想，还是没加上“没人报名才来找您”，继续说，“秦老师，您去吗。”
“去。”
徐应远点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机票时间告诉他，并说记得把身份证号码发给他，他一起订票。
秦知行默默记下，随意应了一声后伸手把人堵在讲台前。
徐应远被迫靠在讲台边，整个人都僵了，也不敢动，他沉声说：“让开。”
秦知行俯身压着他：“别对我用敬语，行吗？”
“我以前叫您学长。”
秦知行皱眉：“这能一样么？”
徐应远微微点头。
秦知行一口气没吸上来：“行，随你。”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这敬语喊得真是心塞，老感觉自己在做对不起父母的事情。
怕不是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了。秦知行无比后悔来当老师。
沉默半晌，秦知行低头看着他，淡淡道：“那作为老师，我需要鼓励一下我的学生。”
“怎么？”
“抱一下。”
徐应远脸一黑，这什么鬼理由。
秦知行见他没回答，追问：“行么？”
徐应远：“哦，行。”
然后立马感受到一股热乎乎的身体靠近。
秦知行深吸一口属于徐应远的气息，又拍了拍他的背，使这含有个人愿望的拥抱更加符合理由。
秦知行放开他，笑着说：“论文加油写。”
“谢谢秦老师。”
“行了，回去吧，早点休息。”
“老师再见。”徐应远……逃走了。
秦知行好笑地目送他飞奔出门。
徐应远喘着气，走回学生公寓的路上就摸出手机给师父打电话。
“师父。”
师父喝了口水：“怎么样了。”
“问了秦老师，他说好。”
“哎，好。早点儿睡吧，明儿一大早要赶飞机。”
“好的师父，明天我去接您。”
挂断后发现秦知行发了信息过来：明天我来接你们。
徐应远边开门锁边打字：好。
叹口气，开灯，换鞋……一系列事情做完后就十一点了，又看了会儿计划书才准备睡觉。
躺到一半猛然地想到小山村因其地理环境而导致夜晚气温比白天要低很多，夏季温差更加明显，甚至有些人家没有装空调。现在是秋季，只会更冷。
他立马发了条信息给秦知行：小山村晚上很冷，记得带件外套。
秦知行秒回：好，快睡。
徐应远被闹钟吓醒。
他摁灭后丢开手机，郁闷躺回去还把被子拉过头。
徐应远只睡了仨钟头，起床时头都在发胀。
昨晚一闭眼都是秦知行，根本睡不着，天蒙蒙亮了才意识到完蛋，然后跑去吞了一小片安眠药。
徐应远正闭着眼刷牙，秦知行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徐应远双眼像是被糊上了一样，看不清来电人，索性直接接了。
估计秦知行也没睡好，这时的声音慵懒而低沉：“起来没。”
徐应远猛地睁开眼，顿时清醒，耳朵发热，叼着牙刷道：“嗯。”
“我到公寓门口了，你东西多不多？”秦知行打了个哈欠，“算了我上来吧，你在几楼？”
“您别上来了，我搬得动。”
“不行，我太困了，我怕我睡过去。”
“五楼。”
静了一会，敲门声和秦知行的声音同时响起：“开门。”
一分钟后，两个大熊猫对视。
秦知行靠着门框：“你睡了多久。”
“仨钟头左右。”
“我跟你差不多。”
徐应远沉默半晌：“进来，关门。”
“早知道通宵。”秦知行照做，但没进屋。他看到徐应远转身离开时，其耳尖发红，于是扬起笑说，“你耳朵红了。”
徐应远脚步一顿，没理他。
秦知行低头推眼镜，揉了揉早已发热的耳朵。
徐应远声音从里屋传来：“你外套带了吗？”
“带了。”
徐应远推着行李箱，转过墙就看到秦知行闭着眼靠在门上休息，脚边是一个大包。
秦知行听到行李箱被拖动的响声，才睁眼说道：“好了？”
“嗯。”
秦知行扶着行李箱，上前把徐应远行李箱拉走：“走吧。”
“不用……”
“你搬陆教授的。”
“……好。”
一路无话，也许是太困了，不想说话。——反正徐应远是这样的。
到教师公寓时，徐应远打了个电话给师父。
过了一会，师父拉着行李箱出现。
徐应远赶紧跑上前拉过师父的行李箱说：“我来拉。秦老师在叫车。”
“好。”
秦知行联系完司机，转身对师父说：“陆教授，您好，车马上来了。”
师父点点头，忽然观察了一下秦知行，又转头看徐应远，笑着说：“你俩站在一起，要个门票，机票钱都能赚回来。——你俩昨晚一起打鬼去了？”
徐应远尴尬：“单纯失眠。”
秦知行笑笑：“有点激动。”
“得，你俩在飞机上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