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还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三人收到了来自航空公司的信息：您好，非常抱歉的通知您，由于飞机故障，航班起飞时间调整为当天14：20……
本来是9点多起飞，现在推迟了五个钟头。提前俩钟头进机场，所以他们需要等待七个钟头。
徐应远有点崩溃：“ 航空公司发短信说飞机故障，延迟到下午两点二十起飞。”
师父惊讶：“下午两点……你们吃早餐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我也没有，待会在机场里买点儿吃吧。”
“嗯。”
来到候机大厅，一人手里拿了一个面包和一杯咖啡。——真是太困了，但精神亢奋，无法入睡，还是靠着咖啡撑一下吧。
吃完后，师父拿了本古籍出来看；徐应远发了会呆，寂寞地看着窗外一架又一架飞机起飞或降落，然后摸到手机看视频；秦知行发了几条短信，看了几篇论文，无聊了，偏头发现徐应远在看视频，便微微靠近看。
徐应远感觉半边身体莫名有点僵，一转头发现秦知行正看自己的手机。
被发现了的秦知行不慌不忙地恢复坐姿：“一起看。”
“哦。”
一点，整个候机大厅的人已经等到没脾气的时候，广播突然响起。
“……此航班飞机已经到达机场，”候机者开始收拾东西，检票人员准备就绪，广播继续说着，“正在检查，请各位旅客稍等片刻……”
候机大厅静了片刻，忽然响起笑声，站起来的人又无奈地坐了回去。
徐应远漠然打开刚关闭的视频。
两点左右，开始检票。
等了这么久才登机，坐惯了飞机的人竟觉得这架飞机如此新鲜。
师父走在最前面，看到是一排仨位置后，主动坐到了最里面。
随后是徐应远坐中间，秦知行坐在外。
需航行大约四个钟头才能到目的地。
徐应远困意突然袭来，晕乎乎地看着乘务员走来走去。
秦知行对他说悄悄话：“困了？”
“嗯。”
“要不要睡？”
徐应远打起精神：“不行……有点饿，等吃完饭再睡。”
秦知行轻笑一声道：“行。”
“说会儿话。”不然会睡过去。
“行。”
徐应远一时不知道聊什么，加上脑子生锈，对话终结。
师父问出很早就想问的问题：“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按理说他们除了上课时间就只见了医院的两次。难道徐应远惹事儿了？不可能，徐应远很安静，不像是惹事儿的人，就算惹事儿了也是秦知行先挑事儿的。
徐应远傻了一下：“我跟他一个中学。”
师父松口气，在心里默默算：“秦老师比你大……六岁？”
“不是，”徐应远比了个数字，“三岁。”
师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又算了一遍，念叨着：“不对啊，我记得秦老师是博士毕业啊……三岁？”
徐应远一愣，好像是，于是转头问秦知行：“你怎么才比我大三岁？”
秦知行淡淡地说：“我本硕博，八年制。”
“嗯？”徐应远惊讶，“本硕博？”
徐应远本来还想加一句“没听说啊”，但残存的清醒使他把这句话压了回去。——肯定没听说，这不一考完就跑了吗。
师父笑起来：“人才啊。”
“徐教授过奖了。”秦知行淡笑道。
原来八年前他有这么大的喜讯等着告诉我，而自己却……徐应远有些伤感，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离开，现在他们的关系是不是更进一步了？
前方传来发飞机餐的动静。
徐应远顿时清醒。除了期待，其他情绪全被抛开。
坐在最外侧的秦知行主动承担了递东西的任务。
“开饭。”徐应远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揭开塑料薄膜，“好香，好饿。”
秦知行笑着看他，真是……迟到了八年的幸福。
不怎么好吃的飞机餐，在不同心态下变得异常美味。
秦知行帮师父和徐应远丢了餐盒，回头问徐应远：“要不要睡？”
刚吃完就睡，醒来还得吃晚饭。徐应远瞥他：“当我是猪？睡。”
秦知行轻笑，拍拍肩膀道：“靠我肩上。”
徐应远摇摇头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调整坐姿。——怎么坐都不舒服。
“你不睡么？”徐应远问道。
“等会儿。”等你睡着。
“哦。”
秦知行认真地听着身边人的气息，确认他熟睡后，手小心翼翼绕过徐应远的肩膀，轻轻把他的头放到自己肩膀上，然后头靠在椅背上安心睡去。
师父默默地看着这个过程，心想哥儿俩感情真好。
徐应远睡得异常舒服。
中途迷迷糊糊醒来，飞机的嗡嗡声环绕于耳边，有些刺眼的光线让他无意识地把身子往里转，直到没有光亮才再次睡去。
梦里还出现了一个舒服的抱枕，他心想，这次坐飞机真是幸福，睡觉还提供抱枕，回程好像也是这家航空公司，是不是也有抱枕？
秦知行睡着睡着感觉肩膀被摩擦，腰被一根……绳子缠住，还有一个热乎乎的物体贴了上来。难道是飞机失事了？他猛地惊醒，先转头想看徐应远有没有事。
死而无憾。
看清情况之后，他脑子里率先蹦出这个词。
不能睡，还不知何时可以再次拥抱，搞不好这是最后一次。
随即他打起精神，用心感受这迟到了八年的……姑且算作拥抱。
徐应远在降落前半个钟头醒来了。
大约是被热醒的，他觉得抱枕有点热，这不是抱枕是热水袋吧？想告诉师父他的抱枕会自发热。
不过还是很舒服，他蹭了蹭抱枕。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快到了。”
抱枕说话了？徐应远被吓到清醒，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抱着秦知行。
这不是抱枕，是秦知行。
徐应远尴尬地坐起身，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皮肤问道：“您发烧了？”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
秦知行沉默片刻：“没有。”
徐应远踌躇着说：“谢……谢老师。”
这句老师真心让秦知行嘴里发苦：“……不用。”乐于奉献。
徐应远为了掩饰尴尬：“师父早。”
师父很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