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徐应远一愣，想开口拒绝但是因为麻药张不开嘴。他心想这下好了，秦知行故意在这个点说这事儿吧。
他抬手比了个叉。
秦知行带着笑意说：“看不见，我选择性失明。”
徐应远狠狠盯着秦知行的脸，只看到一双眯起来的眼睛，想反驳他又张不开嘴，想打他一顿但在医院。于是放弃，皱着眉，转头不看他。
秦知行看着他憋屈的模样笑意更深，伸手顺着他的眉形抚平，又向下捧着他的脸轻轻往里掰，用着及其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生气了？我向你道歉，我就是想请你补牙，当作见面礼，好不好？”
“秦医生，手术器械准备好了。”护士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知行直起身：“行，时间差不多了，麻药应该起效了。你能张嘴吗？”
徐应远摇摇头。
“开始吧。”
徐应远很无聊，又不能打扰他做手术，只能看他。
秦知行：“老盯着我|干什么？”
徐应远闭上眼睛。
秦知行：“睁开，让你看。”
护士：“啧。”
“怎么，晚上点外卖没你的份了。”秦知行伸手，“洁牙器。”
“”护士递上器械，无奈道，“觉得您为人民服务，为医学献身，值得我好好学习。”
秦知行笑着说：“行，今儿晚饭我请。”
徐应远靠在秦知行怀里睡了一觉。
这些天爬山和熬夜写计划书使他又累又睡眠不足，医院里不仅有“躺椅”，还只能干躺着，索性闭眼睡了。只不过口腔里传来微微疼痛，和秦知行呼出的气息拂在脸上，使他睡得迷迷糊糊。
“结束了。”秦知行直起身说。见他没反应，又观察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才反应过来，“睡着了。”
护士一愣：“睡了？”
“嗯。”秦知行笑着回应。
“要不要喊他起来，后头还有人。”
秦知行关上手术灯，走到办公桌旁：“不用，我写完病例再喊他。”
“行。”
急诊室里十分安静。护士正清理手术器械，秦知行唰唰写完病例，出去了一趟，回来对护士说：“叫下一个吧，我去喊他。”随后起身拍拍徐应远，“起床了。”
徐应远猛地睁眼：“嗯？”
秦知行扒拉下口罩，安静地看着他，门外传来护士询问患者的声音。
徐应远反应过来，立马起身道歉：“对不起，我立马离开。”
秦知行一愣：“不用。你病”例还没拿。
“谢谢。”徐应远冲出门。
他来到付款处，摸了摸口袋只掏出一张诊疗卡，病例大概是落在秦知行那儿了。
徐应远还真不想倒回去拿，不想再看到他，于是问：“请问只有诊疗卡可以结账吗？”
“可以，请给我。”医生接过他的诊疗卡，点了几下鼠标便说，“你付过款了。”
徐应远懵了：“没有啊。”
“我这边显示已经付款了。”
“好吧。”徐应远拿回卡琢磨，难道是秦知行趁他睡着跑去付款了？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来看牙了，应该不会再遇上他了。
然后徐应远在选修课上遇到了秦知行。
徐应远坐在大教室里低着头闷闷地想，自己怎么这么点背，随手选一门课也能碰上他。
人体断层解剖学是跟本专业的学生一起上的。徐应远想着反正本科时也学过了，研究生再学应该可以水过去吧，也没仔细看授课老师就选了。
下载了课件和教材就早早地奔向教室，一进门就发现在讲台上整理课件的秦知行刚好听见门口的动静就转头对上了他。
徐应远脑袋“嗡”地一下，顿时忘记自己是过来干什么的了。
秦知行看着愣愣的他，轻笑道：“走错了？等会上人体断层解剖学，我是负责这门课的老师。”
“没。”徐应远还懵着，死也想不到他竟然还是位老师。
“那你来挺早，找个位置坐下吧。”
离上课还有一刻钟，教室几乎坐满。徐应远艰难地在最后一排找到空位，然后开始怀疑人生。
秦知行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把视线从徐应远身上移开。缓缓调出ppt，上课铃刚好响毕，他笑着说：“欢迎大家来到这里，我叫秦知行，负责人体断层解剖学的教学，黑板上是我联系方式，有事可以找我。大家本科都学过解剖学了，绪论我就不讲了，下面上第一章，请把书翻到第23页。”
徐应远低着头没动。
“最后一排穿白衬衫的男生，”秦知行淡定地把病例本夹到自己的教材里面，“你怎么没书？”
徐应远脑袋直接炸了，那么多人没有书，为什么只点自己？他带着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直直望去，答道：“我是选修，没发教材。”
“原来是选修。”秦知行拿着教材走到他身边，“我的借给你用，期末完了再还给我。”
徐应远一愣，忙说：“不，我有”pdf可以看。
秦知行放下教材就环绕教室一圈：“没书的都是选修么？那站着的同学是什么情况？”
“蹭课……”
“选修。”
“慕名而来。”
“”
秦知行点头，淡淡地说：“行，蹭课的同学请不要占了必修和选修同学的位置，下次注意一下，发现直接请出门。上课。”
徐应远无奈地翻开书，发现了自己的病例。——看来秦知行早就知道学生名单，特意把病例本捎上，又抓住机会给自己。
徐应远随手翻了一下病例本，发现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备注：这是我私人电话号码。
他叹了口气，八年了，秦知行的电话号码依然没变。
徐应远一边听着秦知行温和嗓音，一边把便利贴取下来，手藏在桌子下面，不动声色地撕碎。
秦知行在讲台上静静地看着徐应远的手在桌面下细微的动作，心情无比沉重。
要追回徐应远，看来还需要花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