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天

    盛长枫和盛长柏也跟了过去。

    “你们几个都退下吧。”盛宏沉声吩咐道。

    众人依序离开。

    盛墨兰跟着林嗪霜回了院子。

    林嗪霜叮嘱她：“你要仔细听父亲说话。”

    盛墨兰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林嗪霜又拿出药膏，递给了盛墨兰。

    盛墨兰忙推拒：“小娘，我自己有的！”

    林嗪霜就把手收回来。

    盛墨兰涂抹了膏药，果然不疼了。

    “小娘，你不要再买这些东西给我，我有银票。”盛墨兰道。

    她不希望林嗪霜这么破费。

    “你有银票，你有多少？”林嗪霜问她，目光落在盛墨兰手腕上，戴着的那条红宝石的镯子，闪耀夺目，璀璨绚烂。

    林嗪霜愣了下。

    她想起昨晚的梦。

    梦里，她也戴着这条镯子，她还穿着华贵的衣裳，跪在她脚下给她揉腿。

    “我有多少银票。小娘，您猜。”盛墨兰笑嘻嘻说道。

    林嗪霜摇头失笑。

    她转移了话题，问盛墨兰：“墨兰，这几天我怎么不见你练剑？”

    盛墨兰神色一敛。

    “我想再歇息几天，养足了精神再练。”盛墨兰道。

    “这样也好。”林嗪霜道。

    盛墨兰低声问：“小娘，我听说宫里出了件怪事。”

    林嗪霜笑容淡了下去：“哪里出了怪事？”

    “好像是宫里有一座假山，突然塌掉了。听说，假山底下压着死尸。这是真的吗？”盛墨兰小心翼翼看了眼屋外，见无人注意，才悄声问林嗪霜。

    “假山？”林嗪霜眉梢一挑，“我倒不知道这件事。”

    盛墨兰笑笑。

    林嗪霜的表情有点僵硬，显得刻板而严肃。

    盛墨兰看出林嗪霜似乎对假山坍塌的消息毫不惊讶。

    “我不懂。”盛墨兰解释，“假山不是宫里修建的吗？”

    “假山是宫里修筑的不错。可假山的主体，并不完全是宫里的砖木。”林嗪霜耐心解释道，“这些事，不适合你知道。”

    盛墨兰哦了声，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些事，她已经习惯了。

    每次问，林小娘就要找借口搪塞她。

    盛如兰的病好了。

    她痊愈之前，盛长松和林嗪霜带着她，在京城里游玩。

    盛长松不愿意走远，在城里逗留的时间极其短暂。

    而盛如兰的伤口，也结痂脱落了。

    林嗪霜说，这些都是奇迹。

    “……若是寻常伤口，三天就好。”林嗪霜叹气，“可是如兰伤势特殊，只怕要拖延两三个月才能复原。她这种情况，只能静养。”

    她的眸色沉沉。

    她心里隐约知道，盛如兰是活不久了。

    她的命数太浅薄了。

    她从生下来，命运就被人操纵。

    她是盛家的女儿，盛家的人不爱她。

    盛宏也不爱她。

    “如兰是个可怜孩子。她这些年，过得比谁都辛苦。”林嗪霜叹道，“她性格温顺柔弱，从不争执，遇到事总是忍气吞声，可偏偏她是个不能忍气吞声的。”

    盛墨兰抿唇不语。

    她想起那天她看到盛如兰站在花坛旁，身姿窈窕，背影萧瑟孤冷。

    那种孤单，仿佛与生俱来的。

    “我觉得她挺可怜的。”盛墨兰低声道。

    林嗪霜微怔。

    她以为盛墨兰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所以心地软善。

    “墨兰，你不要乱说话。”林嗪霜拉住她的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管闲事。你记住了吗？”

    “……嗯。”盛墨兰点点头。

    她乖巧答应着，眼睛盯着林嗪霜的手指，想伸手握住。但是她犹豫了片刻，缩回了自己的手，没有碰触林嗪霜冰凉的手。

    “墨兰，你怎么了？”林嗪霜看到盛墨兰的神态有异，轻轻蹙了眉头，“是不舒服吗？”

    她用另一只手探向了盛墨兰的额头。

    盛墨兰急忙躲避，道：“没、没什么！”

    林嗪霜看着她，眼中有疑惑。

    盛墨兰心虚。

    她垂首，默不作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