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遭调戏
原以为ye不过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公司，直到按着地址找到目的地，陆可凡才惊讶地发现，那是一整栋大厦！
还是整个印城最高的大厦！
ye两个字母以一种艺术而又科技的方式被呈现于大厦最醒目的位置。
大厦前面是一片绿化很好的空地，空地中央，一个喷泉正变着花样往四周袅袅喷水……
不管是对这栋大楼，还是这家叫ye的公司，陆可凡都没任何印象，应该是自己入狱这几年新出现的。
看来自己消失的这几年，印城发生了不少变化。
陆可凡深呼吸一口气，压了压心底的怯意，而后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地走近了正前方的玻璃大门。
宽敞明亮的一楼大厅内，形象端庄的前台小妹笑容可掬地迎向她，以为她是和某位领导有预约的重要客人，当得知她是18楼新招的保洁员，小妹一脸错愕，在陆可凡填表格的过程中确认又确认后，才打电话叫来女后勤主管领走了陆可凡。
女主管落落姐一边带陆可凡乘坐员工电梯上楼，一边用疑惑的口吻探问：“看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
也难怪，在惯常的认知里，大概不会有人将一位年轻美女和保洁员划上等号。
陆可凡早就料到会被人这么问，提前准备好了答案：“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瘫在床多年的男人，生活压力大，处处需要用钱，只要能赚钱，干什么活我都无所谓。”
落落姐用同情又疑惑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你多大了？”
“30了。”陆可凡说的是实话。
“什么？”落落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陆可凡那张毫无岁月痕迹的脸：“真是看不出来……”
“其实，我家人都不太显老，这可能是遗传。”尽管陆可凡从没见过自己父母长什么样，还是随口胡诌道。
到了十八楼，落落姐先带她去后勤工作间换上一套和自己身上颜色差不多的工作服，然后给她一顶同色帽子和口罩，等陆可凡换装完毕，落落姐才表情严肃地告诉她在这一层办公的大都是公司各部门的领导，平时开会比较多，干活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弄出大动静的，陆可凡初来乍到，频频点头，落落姐又交代了一下工作要求和规章制度后，便带她去试工——去位于走廊尽头的女厕所拖地。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陆可凡在监狱里干过不少粗活累活，拖地对如今的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何况ye大厦的厕所干净明亮，设计感十足，还燃着去味的熏香，相对于曾经监狱里阴暗潮湿的厕所，陆可凡觉得打扫这里的厕所简直像是一种奖励。
但干净归干净，陆可凡还是将每一处地面都一一拖过去。落落姐则站在一旁观察她，发现她动作娴熟，细节到位，竟比几天前因老家有事辞职的那个阿姨做得好太多，再加上陆可凡年轻有力气，落落姐当即决定留下她。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活儿却干得不错，一会把通道和男厕所也拖一遍”。
陆可凡一脸错愕：“还要打扫男厕所？可我是女的啊。”
“我知道你是女的。”落落姐不以为然地扶了扶眼镜,解释道：“平日这层楼是有个男保洁员的，这不是昨天请假了嘛，不然也不会急着让你今天就来上岗了。其实男厕所每个月也就男保洁请假或休息的时候才需要打扫，等你请假或休息了，人家也照样帮你打扫女厕所，每个月其实也就个把天。你打扫的时候，在门口竖个提醒牌，要是有人进去，你就出来，等人走了你再进去打扫不就行了，以前的阿姨都是这么操作的。”
见陆可凡还在犹豫，落落姐便有些不耐烦:“小凡，你今天可是试工，你现在的表现决定了后面能否留下来，我们ye的保洁员工资可是行业最高的。”
好吧，陆可凡确实不想再继续跑人才市场了。
心里虽膈应，但还是在打扫完女厕所后，硬着头皮进了男厕所，管他呢，反正戴着帽子口罩挽着头发，还穿着宽大的工作服，谁会注意得到她，估计像她这种人，在这座光鲜的大厦里连个影子都算不上吧。
这么一想，陆可凡便放下顾虑，专心干起了活来，为了避免撞到人，动作比先前麻利。
不巧的是，拖地拖到一半，突然进来了两个男人，一边说话一边越过拖地的陆可凡，径直走到两个并排的小便池前，开始解扣方便，完全无视保洁员。
陆可凡却无法视他们为空气，毕竟隔着万水千山的性别差异呢，她快步退出去回避，由于脚步匆促，反而引起其中一个穿黑色衬衣的男人侧目。
那人看到一个与平日见惯的臃肿形象完全不同的窕瘦背影，旋即地眯了下眼睛，侧头同另一个白衬衣男人窃窃私语起来。
陆可凡在男厕门口站了一小会，两个男人很快走了出来，眯眼打量这个新来的保洁“阿姨”。
待看清她口罩以上雅秀眉眼的一瞬，两人脸上双双流露出惊讶。
这栋大楼女同事不少，很少有眉目这么好看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真容。
黑衬衣男子上前一步，口吻戏谑：“这是哪个没眼力色的，居然让这么漂亮的妹妹干这种活儿，要不要哥哥我帮你说说话，给你换个活儿啊？”
陆可凡低眉站在旁边，并不理会，只等着这俩人离开后继续打扫。
见她没反应，平日被人捧惯了的黑衬衣男子有些恼，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扯她的口罩，陆可凡赶紧偏开头，并瞪了他一眼。
没看到长相，反被瞪，黑衬衣男子更好奇了：“哟，妹妹是长着什么倾国倾城的容颜，我不信还不能看了。”
说着又要去扯，陆可凡出于自保，下意识地抓起手边拖把快准恨地打向男人无礼的手，忍着想要怒斥的冲动，好心提醒：“工作场合，大哥不怕影响不好？”
黑衬衣男子最近升了职，整日被各种马屁包围着，显然接受不了这提醒，还是一个职场鄙视链末端的末端的保洁员，顿感奇耻大辱：“妈的你装什么装，你来打扫男厕所，说不定就是冲着偷看男人jj来的，老实说你偷看过多少jj了？说不定老子的也早被你看了，那老子看看你的脸怎么了？”
旁边那白衬衣男子见他越说越离谱，忙伸手去拉他，并小声劝说，谁知他更气急败坏：“你别管，我还不信，我既然有能力搬到18层来办公，还治不了一个打扫厕所的。”
他一把抓住陆可凡手中的拖把柄，另一只手趁机又去扯她的口罩，陆可凡灵活地闪了下头避开，怒瞪他一眼，再次提醒：“请自重。”
黑衬衣男子恼羞成怒，转头对白衬衣男子吩咐：“今天只要你扯下她的口罩，你的薪资立马上调一个层级。”
白衬衣原本有些为难，听到后半句时，眼睛亮了一下，稍作犹豫后，便决定豁出去了。
在陆可凡瞪着黑衬衣男子的瞬间，白衬衣男子快速伸出手，欲从侧面去扯她耳朵上的口罩绳，然而，手刚伸出去，便被某种力量死死钳在了半空。
待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被一只从身后出现的大手抓住了，那大手力气不小，钳得他动弹不得，顺着大手往后看，对上一双寒意森森的眼睛，顿时打了个寒颤。
那双眼睛的主人，个头比他俩都高出一截，气场强大，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助理模样的人，也是面色冷凝地静看着这一幕闹剧。
黑衬衣男子刚搬来18楼不久，并不认得这两人，见有人阻挠自己，本想出口成脏，但见此人气宇轩昂，衣着不凡，想来也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小领导，自己才搬来这层办公，对这层情况还不熟悉，正是需要笼络关系的时候，于是换了口吻：“兄弟，这新来的保洁看起来有点姿色，有没有兴趣一起玩玩大家以后都在同一层混，有福同享。”
叶渐深听得直皱眉，不经意看了女保洁一眼，然而，这一眼，让他震惊不小。
“怎么样？是不是有几分姿色？”黑衬衣男子能混到18层来，自然是有点察言观色能力的，他捕捉到叶渐深的神情变化，得意起来，以为他也被女保洁的清丽眉眼迷住了。
然而，他失算了。
叶渐深反手将白衬衣男子的手用力往反方向推去，他一个没站稳，差点撞到后墙壁。
“滚！”叶渐深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冷声喝道。那声音，透着强烈怒意。
黑衬衣男子本想来两句诸如“你知道我是谁吗”的威胁话，但着实被那个“滚”字流露出的强大威力吓到，隐隐意识到此人来头不小，肥胆瞬间没了踪影，灰溜溜滚回了自己刚装修好的新办公室。
叶渐深冷眼看着那两个灰溜溜的身影滚进了走廊尽头的采购办公室，才带着秘书何聪坐电梯离开，陆可凡都没来得及说谢谢，便已经不见了人。
后面一段时间，再没有人来厕所，陆可凡顺利打扫完。落落姐检查完了卫生，非常满意，通知她通过试工，明日继续来上班。
陆可凡刚下员工电梯，便看到前方有一黑一白两个垂头丧气的人，正抱着纸箱子一前一后往外走，正是先前扯她口罩的两男的。
经过前台，她听到前台小妹的聊天，原来这两人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