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职

    方文静原以为用“帅哥”和“金钱”两大卖点足以诱惑陆可凡，毕竟， 她身边那些姐妹，几乎没有哪个能在面对此二者时保持淡定。只是有些人，资本不够，得不到；有些人，努力够一够，或许有可能得到，比如她自己；还有些人，是一定可以得到的，只要本人愿意，比如，陆可凡。

    既然一切唾手可得，她觉得陆可凡没理由拒绝这样的机会。

    所以，当陆可凡婉拒了她的建议，在丢给她一句“人各有志”后，便在住进她家的当晚，借她的二手电脑开始在网上投简历找其他工作机会时，她有些气不过，有些想不通，端着一杯蜂蜜水倚着门框看着她专注浏览各种求职网站的细窕背影，心里是各种可惜遗憾不理解，但又不能强人所难，只能由她去。

    这不是陆可凡第一次工作，却是第一次自己主动找工作，没有任何经验，只会勾选整页整页的招聘信息进行海投，导致次日还没起床，就被手机里一个接一个的面试电话轰炸醒，她投的那些岗位，跨度之大，关联之小，连方文静都能看出来是瞎投的，但陆可凡无所谓，只要有份活儿够养活自己，又能有足够的业余时间去寻找当年那个案子的证人证据就行。

    陆可凡信心满满地记下一个又一个面试时间和地址后，从方文静的衣柜里借了一套职业装换上就出门了。刚到楼下就被方文静拎着自己的包包追出来，她把包包往陆可凡肩上一挂：“这身职业装配个包才好看，对了，包里有交通卡和一些现金，还有口红等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需要的时候尽管用起来哈。还有，记得吃饭。”

    方文静交代完，丢给陆可凡一句“加油哦！”便拖着慵懒的步子继续回去睡觉了。她今天要上晚班，上午得把觉睡够。

    陆可凡的简历除了求学经历，和职业有关的内容很少，还有5年的职业空白期，因此她不得不面对来自所有面试官的灵魂拷问：“这五年时间你在做什么？”

    “坐牢。”陆可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她知道即便临时编个理由混过了面试，也混不过入职后的背景调查。

    “啊这……那您恐怕不符合我们的用人要求。”面试官上下打量着陆可凡那张不可方物的脸，对于她的入狱原因进行各种不怀好意的揣测。

    第一天的求职以失败告终，陆可凡心灰意冷地回到蒲下村方文静的出租屋，经过一番心理重建后，又投出了一波简历。

    次日一早，陆可凡手机又被新一波面试邀请电话打爆，为避免白跑一趟，这次她学乖了，不再屁颠屁颠跑上门去面试，而是要求先电话沟通一次，如果双方都有意向，再见面深聊，毕竟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无可避免的，对方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履历，陆可凡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刚出狱，结果对方立马表示没有面试的必要了，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虽是意料之中的反应，还是让陆可凡愣怔了半天。

    方文静下了晚班回来，看陆可凡愣愣地坐在那台二手电脑前发呆，便知又是不顺利的一天，她换上棉拖，轻轻坐到陆可凡身旁：“要不，你还是去印槿宫和我一起做服务员吧。除了要两个班次倒着上，其他真的都挺好的。”

    陆可凡虽感激她的好意，却是执拗地摇摇头：“谢谢你文静，我真的不想去那里上班。”

    “为什么啊？”方文静想不通她为何宁愿在别处碰壁也不去现成的印槿宫。

    “你知道的，文静，我眼下对工作的要求，业余时间一定要宽裕，工资嘛，只需够养活自己就行，印槿宫这个地方制服严苛，上班时间长，不太符合我的要求。”陆可凡解释道。

    “好吧好吧，随你。”既然她这么说，方文静只好作罢。不过看她一连几天求职不顺，她心里也不好受，便提议道：“要不，你明天去城郊的低端人才市场看看，很多服务业和流水线工厂都在那里招人，那地方不像网上，不太讲究学历经历，你甚至都可以不用带简历去，只要你人去，人家看你顺眼并当面聊得来就行。我的上一份工作，就是在那儿找的。”

    陆可凡眼睛亮了一下，还有这种地方！她当即决定明日去看看。

    次日一早，陆可凡就坐最早一班公交赶过去，果然在熙熙攘攘的低端人才市场找到一份符合自己需求的活儿。

    一外包公司正在帮一家叫ye的大企业招一位年龄40岁以下且同时还要求形象端庄的保洁员，招聘大哥上午面试了一大群四五十岁的阿姨大妈，不是太老了，就是形象太差了，只有陆可凡符合要求，于是被当场拍板录用。

    录用后，招聘大哥却有些不敢相信像陆可凡这样的女人会做这种工作，于是进一步确认意向。

    “大哥觉得我不符合条件吗？”陆可凡问。

    “不是不符合，是符合过头了。符合过头，也是一种不符合啊。”大哥说了句深奥的话。

    大哥怕陆可凡反悔，为表诚意，陆可凡当即签了劳务合同，并一再确认次日就能去试岗。她之所以想要这份工作，是因为这份工作只需要每天七小时到岗，维护好那家叫ye的公司18楼工作时段的卫生即可。这正符合她既能养活自己又时间自由的要求。

    晚上方文静下班回来，得知陆可凡最后找的工作居然是保洁员后，直接把白眼翻上天：“人才市场没有别的工种了吗？你居然找了保洁员！你肯定是世界上最傻的美女。”

    陆可凡丝毫不在意方文静的吐槽，反倒因为工作有着落开心不已：“我是最傻美女，却是最美保洁。”

    “对对对，你是最美保洁，美得叫那些扫地大爷们挪不开眼。”方文静心里可惜遗憾唉声叹气得不行，别的美女爱金钱，爱帅哥，她却视帅哥金钱如粪土，视粪土为金钱。

    视粪土为金钱，对，这话没毛病，因为陆可凡的保洁工作，也包括了打扫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