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洪氏危机
叶渐深开完跨国电话会，回到总裁办公室，冷然的面色中带着倦意。
何聪接好一杯咖啡轻轻放在他面前，有些小心翼翼地汇报道：“叶总，刚在厕所门口调戏女保洁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新上任的采购部主管，另一个是他底下的人，已经开除并责令他们一个小时内离开了。”
叶渐深疲惫地揉着眉心，轻点了下头，吩咐道：“去跟人事部开个会，加强以后招聘时的人品把关和背景调查，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谁招进来的人，谁和他一起混蛋，去吧。”
何聪领了命令，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叶渐深喝完了咖啡，本想打电话叫司机去楼下接他，但内心没来由地生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他静坐片刻后，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桌面左侧全是各种与工作有关的文件或软件，而右侧，空荡荡的，唯一的软件就是微博-----他没有刷微博的习惯，上微博纯粹是因为一个人。
叶渐深盯着那个已经整整5年没有更新的拥有八千万粉丝的微博账号，良久。
这是唯一可在网络上寻到她曾轰轰烈烈存在过的踪迹的地方。
他习惯性地点开底下的私信，写了一句话：
“刚才看到一个人的眉眼很像你。”
私信刚出发，便听到门被轻轻敲了几下，紧接着，何聪走了进来：“叶总，人事部的会，已经按您的吩咐开过了。”
叶渐深点了下头：“这种事你直接去做就好了，不用向我汇报。”
何聪颔首，继续道：“刚才洪氏集团总裁办打来电话，说想跟我们合作。”
“洪氏集团？”叶渐深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神情有些难测。
ye作为大型跨国科技集团，自从入驻印城3年来，不仅政府巴结，大大小小踏破门想求合作的公司更是不计其数，但洪氏会找上门来，既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你怎么看？”他看向何聪，问道。
“洪氏虽是印城的老牌企业，创始人洪庭伟也曾多年蝉联印城富豪榜首位，一度风光无两。但自从七年前公司交给他儿子洪皓打理后，由于经营不善，一直在走下坡路，短短几年，不仅被挤出了行业c位，还欠银行百亿贷款！洪氏这几年一直在吃老本，产品多年没有创新，目前只有一些念旧的老一辈印城人还认这个牌子，我认为合作的意义不大。”
叶渐深点了点头，对于洪氏如今的处境，内心颇为感慨。
叶渐深也是土生土长的印城人，对于洪氏当年在印城的影响力，也是感受很深。洪氏创始人的儿子洪皓，还曾和他是印城中学的校友。
不过两人并没有交集，自己那时只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个子没长开的平凡小个子，默默无闻，没人注意；而那时的洪皓，不仅头顶家族光环，还是颜值逆天的校草，在学校里风光无限，学校几乎没人不认识。
自己曾深深暗恋过的校花汪洛伊，就是被洪皓追走的。
“失恋”后的叶渐深大为受伤，将印城视为自己的伤心地，不愿继续留在印城求学，便在高考后，毅然选择出国留学。
大学毕业后，进了国外一家科技公司，很快成了高精尖人才，不多久出来单干，成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ye，几年过去发展迅速，业务遍布全球，三年前开始进军国内，设立ye印城分部。
叶渐深得知洪皓和汪洛伊结婚的消息，还是在七年前的媒体上。
那时的汪洛伊已经跻身国内一线女明星行列，却在24岁，事业最巅峰的时段选择结婚并退出娱乐圈，这个消息一度成为当年最炙手可热的国际娱乐新闻。
汪洛伊在国外也不乏粉丝，叶渐深算是最资深的一个了——他从还在印城中学时，就开始暗恋那时还是个素人的她，几乎偷偷关注了她所有的社交账号，为她发出的每一条动态点赞，留言，甚至给她写了很多私信。
然而，那时的汪洛伊太抢眼了，她和洪皓，似乎是天生一对，压根没拿正眼瞧过他，更没回复过他只言片字。
叶渐深不以为然，多年来习惯了默默关注一个人，习惯了得不到任何回应。
叶渐深的变化也正是发生在国外求学的那几年。
出国第二年，小个子的叶渐深，突然就像拔节的竹子般，噌噌噌地长开了，不仅不再是当年那个默默无闻的小不点，身材挺拔修长得像一颗青松，五官也越长越立体，精致深邃程度不亚于欧美人，这些年身边更不乏追求者，也试着谈过几场异国恋情，奈何总是因为心动不够而不了了之。
他知道，这么多年，那个早已为人妻的女人一直住在他内心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像暗夜里的一株幽香四溢的花，氤氲着他。
她为了洪皓，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放弃聚光灯下的一切繁华璀璨，甘愿隐居幕后，为他洗手做汤羹，可见，是爱极了吧。
她的曾经不属于他，将来，也不可能有机会和他有交集。
叶渐深知道这叫无缘无份，因此，没有遗憾，亦无不甘。
只是在看网上资讯的时候，偶尔，会关注一下和她有关的信息；也偶尔，会去翻一翻她多年不更的微博。
仅此而已。
他一直觉得仅此而已。
像洪氏这种正走向穷途末路的公司，沉疴旧疾一堆，完全不符合他以往选择合作公司的标准，基本都会在第一轮pass掉。何聪跟在叶渐深身边多年，太了解这一点。
“倒也不是不能合作。”叶渐深思忖了一瞬，说道。
何聪一怔：“怎么说？”心里觉得今天老板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正如你所言，目前只有老一辈人认洪氏这个牌子，听起来好像这个牌子没有未来，实则市场基础依然庞大。毕竟印城的三千万人口中，老年人占了四分之一！而这部分客户，恰好是我们一直忽视的，我们正好可以借助和洪氏合作的契机，把这个群体的流量也引过来。”
何聪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个，我确实没想到。”转而一想，又觉得疑惑：“可是，我们不是一直只专注年轻人市场吗？怎么突然要做老年人市场了？”
叶渐深也不作解释，只大手一挥：“此一时彼一时。”
继而又道：“你给洪氏回个电话，就说我们对他们的合作提议感兴趣，约个时间，我过去参观一下他们公司。”
何聪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很快，叶渐深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何聪的声音传来：“叶总，参观时间确定了，明天上午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