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亲我一下
宠物系统可以契约人吗？
银清有点懵了。
没理解错的话，他想当她的宠物。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增加了。
这个周目的攻略对象好奇怪，莫名其妙就突然告白，还莫名其妙地想当她的宠物。
可是……万一能成呢？
玩家不就是为了追求快乐的吗，银清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让她心动了。
她觉得这样会很好玩。
试探着打开了宠物系统，玩家把契约的光标放在了攻略对象脖子上。
黑暗里，森川银的手抚摸着研磨的咽喉。
他微微垂下睫毛，温顺地任由自己的要害被掌握着。
她的手很轻，可能是怕把他脖子上的伤口妆蹭花，于是那温热的触感就变得更加叫人煎熬。羽毛扫在心脏，细细密密的痒意在身体内外攀爬。
孤爪研磨的呼吸急促了一点，但他依旧没有说话。
他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对象评估中……】
【检定中】
系统给出了这样的显示。
所以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呢？银清也开始好奇，这种玩法会不会被检定通过。
可是研磨和银都没等来答案，一道声音就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有人吗？喂？有鬼吗？”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重的瞬间她下意识去拉旁边的人，结果把对方也拉倒了，反而摔到了自己身上——
“哎哟！”“啊！”“碰！”“咣！”“啊啊啊！！！！”
原来她们在这蹲太久，连游客的脚步声都没听到，反而“鬼”被“人”吓了一跳。两只鬼摔在一起，碰翻了木板，把刚刚还找“鬼”的游客也吓到了，开始大喊。
明明没事的游客喊得最大声，震得研磨脑袋疼。
“小银，你没事吧？”
他刚刚不知道蹭到了哪里，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身子底下软软的。
等、软软的东西是……
研磨突然意识到自己趴的地方是……银的身上。
心跳立刻加快了，他没有起来，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抬头去看森川银的脸——
只见一片惨白惨白之上，还糊着乱七八糟的血红色，研磨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浆，微微张开了嘴，呆滞住。
“原来是甜的。”
“——对不起！！”
“你们在这里啊！”
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黑暗里的光源微弱照过来，研磨看清了那个高大的人影——
“小黑？！”
“吓死我了你们两个！”
“谁吓谁啊……”研磨拉着银起来。
两个人一起看向了黑尾。
黑暗里，两张血浆糊拉的脸同时面无表情地向高大的少年散发着同频的怨念光波。
黑尾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背后袭来，不禁干笑：“咳、咳，那个，我这不是没想到你们会藏在那里吗。”
“小黑是来找我们的吗？”
“啊、嗯！我那边排练先没事了，就来找你们两个吃饭了。”黑尾抓了抓自己头发，“顺便来看看鬼屋做的怎么样。”
黑尾铁朗的班级今年搞的是舞台剧，而他投票的是鬼屋。
原来到了该交接班的时候，怪不得一直没有人进来，大概游客们都是去吃午饭了。
“我是今天上午最后一位，前面的关卡都还好，我还和你们班的同学聊了会天呢，到了你们这里才被吓了一跳。”
三个人一起往外走，黑尾笑着说，面庞在微光里莫名显示出几分阴森诡谲。
突然有一点同情前面关卡的同学，到底被黑尾怎样对待了啊……
银走在黑尾身边，研磨在黑尾的另一边，三个人隔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突然，她身后好像被人碰了一下。
是“同事”？
森川银淡定地没动。然而，那个力道却没有放开，反而抓住她的手腕摇了摇。
她看了一眼身边还在说着话的黑尾，稍微后仰了一下身体望过去。
果然是研磨。
他在黑尾背后，偷偷拉住了她的手，依恋地往下，将手指轻轻滑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黑尾依旧走在二人中间，昏暗的光线里，他毫无所觉。
“对了，银，刚刚害你摔倒了，不好意思啊。”黑尾突然看向银，声音低柔下来，“你身上有被伤到吗？”
“我没事。”她抬起头和黑尾对视着，微笑了一下，手牢牢扣住了另一只手，她听到研磨轻轻抽了一口气。
他手心有伤口来着。
银放松了力气，那只手立刻显现了主人真正的心意，不愿松开。
对面的一点白色的明亮越来越大，鬼屋快走到出口了。
还不愿意放开吗？是因为宠物系统的关系？可是有这么黏人的小猫吗？
一根手指滑过了研磨的手心，不像刚刚带来疼痛，反而在伤口轻轻拂弄了一下，像是有谁吹了一口气，激起一阵麻痒。
那只手终于羞涩地缩了回去。
三人走到了明亮的地方。
守在出口的人看到她们，先是被研磨和银的扮相吓到：“呜哇你们两个没事吧？！”
孤爪研磨握住了真正受伤的掌心，垂下头用头发滑落挡住脸，低声说：“没事。”
到了光亮处，银这才看到黑尾现在的样子。
不知道他们班最终选定的是什么舞台剧，黑尾现在脸上是带着浓妆的，眼尾被黑色眼线长长上拉，眼皮上涂了银色的闪粉，脸上还用黑色和绿色绘制出鳞片一样的纹路，看着有种非人妖异的气息。
“蛇。”
“是蛇啦。”
银的话和黑尾本人的话几乎同时响起。黑尾眨眨眼，浓密的假睫毛扇动：“这么明显吗？”
俊朗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胳膊，半挡住脸：“别看啦，我知道很怪……都是我手气太差了抽到这个角色，本来还想好歹演个正面角色什么的呢……”
“没有，很好看。”银抬高手臂拉下了黑尾的手，微带强迫地让他精心修饰过的脸暴露在自己面前。
给他化妆的人一定技术很好，冷色调的色彩在那张脸上搭配得相得益彰，线条描绘得干净又恰到好处，甚至勾出了少年气质里的那份不驯，像一只真正的邪恶的诱人的蛇。
“蛇不都是很漂亮的吗。”银轻声说。
只是现在那张脸上的神情和“邪恶”半点沾不上关系。
“啊、是、是的，班长特意她姐姐，据说是专业的化妆师呢，工具都有一大包，真的是很了不得……”黑尾结结巴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是你！”
这时候从鬼屋里出来了其他扮鬼的同学，指着黑尾开始大喊。
“就是你一拳砸在小松同学头上，害他疼哭了对吧！”
原来黑尾就是这样和前面关卡的同学“闲聊”的。
“实在对不起嘛，我那时候也是没反应过来。”黑尾看向说话的人，神情无奈，但在对方眼里越发可怕。
这种身高太有压迫力了……
银也放开了黑尾，转向那群人。
“是你！”也有人认出了她和研磨，“原来是孤爪同学和森川同学！刚刚看到你们三个走在一起，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吓在原地都没敢动！”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她们后半段路全程没有其他“鬼”……
孤爪研磨被这么一大群人看着，不自觉躲到了银的身后。
“我们去把脸上这些东西洗干净吧，反正下午也不用再扮鬼了。”
银拉着研磨的手，另一只手对着黑尾挥挥：“小黑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哦！”
黑尾下意识回应地抬起手挥挥，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远去，才慢半拍地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们两个……好像突然前段时间都没有像这样亲密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系统仍然显示着“检定中”。
看样子一时半会出不来结果，难道是制作游戏的人也没想到会有人用宠物系统契约人类？
一般来说，契约之后，除了好感度会升高之外，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现，就是会显示各项数据，可以方便玩家照顾。另外就是有“命令”的职能。
研磨的好感倒是升高了，但他的具体数据仍然无法查看。
至于“命令”有没有用倒是不知道……要试试吗？
两个人在学校的水龙头池子边，一人开着一个水龙头洗着脸。
清澈透明的水流在七月的灿烂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微凉的温度扑在脸上很舒服。
研磨确定自己摸不到血浆的质感了，才关掉水龙头，用自己的衣服下摆擦着脸，露出一截少年的雪白腰肢，和隐约成型的腹肌。
银还在水龙头底下弯腰掬着水，她凝视着手心流动的水晶，一汪小小的湖泊，倒映出蝉鸣声。
“研磨。”她突然叫他的名字。
少年转头看她。
银没说话。
研磨放轻呼吸，弯下腰凑近她，注视着她的侧脸和被沾湿的睫毛。仿佛那是什么极为深奥的事物。
“亲我一下。”她突然说。
……什么？
银没有看他，依旧凝视着手心的水，就好像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她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他心跳失去控制的话。
水珠的冷还残留在脸上，立刻和血液的滚烫热度相撞。
他看到银自顾自地去接水龙头里的直饮水，细细的水柱滑过她的嘴唇和下巴。
“小银。”
研磨以为自己出声了，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的喉咙好像被锈住了。
他握住水池边沿的手指在细微地颤抖。
研磨的脸靠近了少女的脸庞。
他伸出舌尖，先是尝到了直饮水的清凉微甘，接着是柔软的细腻的触感。不断流动的水从两人接触的地方冲刷而过，研磨的手张开又握紧，淡蓝色的静脉在白皙的手背上若隐若现。
银吃惊地转头望着他。
两个人像两尾水下的鱼，在清凉、安静、蔚蓝的世界里，彼此接吻，互相凝视。
气味、声音、色彩就此褪去，一切仿佛凝固在了水中。
银后退了一点，仍然望着他。
水珠沾湿了细小的绒毛，一两缕头发贴在脸上，研磨的呼吸深长，嘴唇微微张开，是湿润的粉红色。
她想让她的猫亲亲脸而已，对方现在这样做，算是接受了“命令”还是没有呢？
系统闪烁的文字仍然是：检定中。
银关掉了水龙头，站起身，用手背擦去嘴唇的湿润。蝉鸣声好像一下子就大起来，铺天盖地都是，淹没了研磨急促的心跳和奔腾的血液。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银，一眨不眨，不知道她会说什么。
“好吧，你可以做我的猫，但我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成功。——你要更乖一点哦。”她说。
孤爪研磨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