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精神疾病
“放松。”
嘀——！
付子文穿上防护用具，躺进白花花的ct探测仪里，印象中，这一趟检测下来算上各种费用至少要八百块……
“好了。请移步到隔壁休息室留观15分钟左右，观察一下是否有迟发过敏反应。”
助理忙着填写检查申请单，没再理会付子文。
挪步进入休息室，这里只有零星几个病人。付子文抬头望向钟表，才知道现在已经六点多了。不知不觉，肚子空空。
“内个……你好……”付子文走到一个患者身边，细声细语道：“请问，今天是几号了？”
眼前的男人身躯忽然闪烁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正常。那人听起来口齿不太清晰，但付子文也大概能猜出来。今天是六月八号了，距离她第一次昏迷，已经一个月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付子文顿感无助，缩在角落里用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盯着大理石地板发呆。
好害怕……
妈妈……
“付子文，走吧？”助理站在门口叫道，手里拿着一张颅脑ct影像和一些表单。
两人回到了问诊室，夕阳余晖洒在沙盘上，倒映出一个影子国度。
林东奕眼眶微红，似乎刚刚在和潘医生聊天。见两人回来了，林东奕中止了刚刚的话题，起身关心道：“怎么样？”
潘医生接过检查结果，仔细研究了半晌。
众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在潘医生的那张嘴上。
“……”
安静。
终于，潘医生张口道：“目前来看，大脑没有受损。”
呼——！
两人舒了口气。
“但存在轻微的脑震荡，可能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的，问题不大，吃点药就好了。”
林东奕咬着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再去做点精神科的检查，走吧？小文儿。”潘医生和蔼地露出那副温暖的笑容。
林东奕冲付子文点了点头，目送两人离开了问诊室，便不再过多言语，伸出脚搭在茶几上，戴上耳机刷手机了。
等到两人回来的时候，夕阳已经彻底遁入黑暗，外面亮起一盏盏街灯。
“下次来看病之前，应该先去吃饭。”林东奕捂着肚子吐槽道。
“饿了吗？我这里有吃的。”潘健明笑着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些小蛋糕。
“不用了，一会我要和她吃大的。”林东奕笑着拒绝道。
“好啊。”潘健明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平日不是很爱笑的林东奕在这里也会多许多笑容。
付子文捏着一个塑料袋悄悄走了进来，里面是几个药瓶。
林东奕心头一颤，关心道：“怎么样？”
潘医生收起笑容，面色凝重地说道：“小文儿抑郁症很严重啊，精神分裂症症状也很明显，虽然双相情感障碍测试结果不是很明显，但结合你描述的那些，八九不离十。”说着，又拍了拍付子文的肩膀劝道：“啥事儿都要往好了想啊，以后每周五都要和林小姐过来一趟，你俩都是我的患者，我保证让你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好……”付子文攥塑料袋的手攥得更紧了，对潘医生深深鞠了一躬哽咽道：“谢谢，但是……我的家庭支付不起治疗费用……”
林东奕从书包里抽出一张金卡塞进付子文手里：“不用花钱，你每次刷这个卡，就能免费治疗。”
付子文满眼泪花，深深地望着林东奕：“真的吗？”
林东奕戳了戳付子文的脑袋玩笑道：“你脑子里的病太多了，谁舍得收你钱，这家医院是搞公益救助的。”
潘医生站在一旁笑而不语。那张卡是他们院最高贵宾卡，里面存了至少六十万。
“别弄丢了，不然他们就要收你药钱和治疗费了。”即便嘴上打趣，林东奕却是面色黯然，似乎对于付子文的检查结果在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波动。
“太谢谢你了。”付子文捂着胸口打心里感激这些人，泪眼婆娑着，连连鞠躬。
潘医生连忙扶住付子文，笑着道：“你应该感谢带你来的林小姐。”
付子文点了点头，眼神里对林东奕更是感激不尽。
林东奕连忙捂住付子文的眼睛警告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下不为例，我不想当什么恩人，这是我应该的。”
“谢谢……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付子文几乎要哭出来了。当她看到那些药费的时候，吓的差点晕倒，仅仅是一瓶药就要耗费她家里的全部积蓄。她执意要将药退回，可潘医生坚持让她收下这些药，并告诉她林东奕有办法。
“给我闭嘴。”林东奕捂住付子文的嘴：“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生气了。”
付子文劫后余生一般，哇哇大哭起来，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林东奕的手上。
林东奕连忙在茶几上抽出几张纸给付子文擦眼泪，抬头望了眼表，拉着付子文道：“别哭了，走，我带你玩去。”
“啊？”付子文还没从那巨额药费中缓过神来，声音都是抖的，被林东奕拉着，离开了问诊室。
目送两人上了车，潘医生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那温和的面容忽然散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暴戾和阴森。他努力回想着付子文的模样，胳膊上的那块机械手表格外的显眼，他记得真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我们去哪？”付子文小声道。她小心翼翼地将药瓶收进书包里，正担心着怎么和妈妈交代呢。
“先去我家，然后去海伦司，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就当你陪我了。”林东奕面色略有些红润，在交替闪烁的街灯下不是特别明显。
“那是什么地方？”
“夜店。”林东奕深深地望了眼付子文，眼里暗淡而哀伤：“我很纠结要不要让你进入这个圈子，虽然你已经在里面混了很久了。”
付子文没明白什么意思。
“但每当你回到现在这个状态，我都会觉得，我们这些人会污染你。”
“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
“……”
“可是我要先和妈妈说一下。”
“你不是白天说过了吗？”
“啊？奥……”
汽车爬上高架桥，一根根粗壮的钢铁闪烁着霓虹灯从身边迅速划过。今夜必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夏夜。
厚重的鼓点撞击着耳膜。粉红色灯柱从四面八方闪烁而来。几个穿着妖艳的女人和身材健硕的美男站在台上，扭动着身姿，喷洒着浓烈的荷尔蒙香气。帅男靓女们穿着精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嬉闹。酒瓶碰撞，男欢女爱，电音舞曲……这些仅在电视里看看，便能让付子文羞红满面的场合，竟然直接来到了她的身边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在林东奕的强烈要求下，付子文穿上了林东奕新网购的一身衣服。
“刚洗过，正好给你用。”
付子文还在被林东奕家那豪华奢侈的别墅所震撼之时，眼前多了一套衣服。
“为什么要换衣服？”
林东奕停下补妆的手，不可思议地盯着付子文道：“难道你要穿着一身校服去那里吗？”
“夜店吗……”
夜店，一个备受争议的场所。在付子文的街区，凡是去过夜店的人，都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去那个地方玩的人，哪有一个是干净的？
“我都好久不去了，这是今天你答应说要去，我才肯去的。”林东奕收起化妆盒，忽然想起什么：“你会化妆吗？”
“我……我没……”付子文面红耳赤，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生怕弄脏了什么东西。
“过来。”林东奕无奈地摇了摇头，冲付子文勾了勾手指。
付子文只好乖乖凑过去，跪在地板上。林东奕就坐在地板上在付子文脸上细细雕刻起来。
付子文从前也渴望过化妆，她也是爱美的女孩，小学的时候，自己也会偷妈妈的化妆品在自己脸上写写画画，甚至拍一些照片。自从那年家里出现重大变故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些东西。
两人来到靠近舞池的一个卡座，那里的气氛早就被人带动起来了。众人正拍着手起哄，让柳杨青和周齐天两人当众舌吻呢。
付子文羞得腿软，紧紧跟在林东奕后面，根本没看清楚卡座里面的人都有谁。
“好！”众人连连叫好。见两个熟人才到，纷纷吐槽起来。
“大哥！”
王彦喜出望外地从卡座上站起来，见到付子文那身打扮那一刻，心脏漏了半截，差点从卡座上摔下去。
付子文上身紫色格子衬衫垂落到大腿根部，内搭白色背心，下身黑色短裤露出细而白嫩的大腿，因为身子瘦小，加之皮肤白皙形象好看，足以驾驭这一套衣服。她从没这样穿过，即便并不暴露，却也根本不敢抬头看人。在情迷意乱的灯光下，付子文那张小巧的板栗脸蛋被胭脂粉黛修饰，竟有了些风情万种、楚楚动人的神采。
常年扎起的小辫子，散落了下来。
“大哥！”王彦冲了过来，搂着付子文的肩膀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冲着付子文的耳朵大喊：“我以为你来不了呢！”他满脸通红，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兴奋亦或是害羞。
“呦~你还真来啦？”柳杨青同样打扮精致，手里捏着一杯酒在周齐天怀里摇摇晃晃。
付子文顿感汗毛竖起，猛地抬头，那人正在她对面坐着。
柳杨青！？
那个无数次企图将她拖入地狱的女人！
为什么，这个群人里面会有她？
付子文惊愕地望向林东奕。林东奕正在与酒保交谈，并没有注意付子文的反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