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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能轻信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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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的空气中已经开始带着一丝丝的寒意,中午,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召开专案组案情分析会,对现场的情况和初步掌握的信息进行分析和研究。

    章慕来和赵队也一并参加。

    大队长一脸严肃地说:“首先,我们可以肯定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件,目前只知道死者的身份,遇害的具体时间不确定,案发的第一现场不确定。根据死者头部的钝器伤来看,凶器很有可能是质地坚硬的木棒。”

    “另外,跟死者双腿绑在一起的那几根比手腕还要粗的木头,两端切口比较平整,是有人用柴刀砍下来的,这会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那会不会是凶手把人杀了,再从旁边的树林中砍下来几段木头,用来增加死者的重量。”其中一个侦查员说。

    此时赵队又开始不耐烦,使劲抓了抓他那头卷毛说:“唉呀小伙子,那些木头不可能是凶手杀人后在现场砍的,如果现场有柴刀,他为什么不用柴刀补几下,那样才死得透!作案工具要么是事先准备好的,要么是杀意起的时候随手捡的!你看凶手这一下一下敲得啊,头骨都裂了,明摆着就是有深仇大恨,置之死地还不行,要死者永不见天日!”

    那位年轻的侦查员继续说:“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人贩子赵黍材杀的?”

    此时,大家都陷入沉默。

    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往这个方向想,赵黍材隐居深山就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当时谢阿福的儿子一直吵着要上山找“狼人”,17、8岁的男孩正是活蹦乱跳的年纪,一下窜进深山里,万一两父子真的遇到赵黍材,荒山野岭的,杀人灭口,把尸体沉江或者就地埋了,赵黍材轻易能完成。

    只是?

    章慕来对这起案件有自己的疑问,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有另一个看法,不能排除赵黍材有这个作案动机,但是,死者身上除了钝器伤,并没有找到任何的刀伤,这是我的疑问。”

    他看了看赵队受伤的手臂继续说:“抓捕赵黍材那天,赵队第一个冲上去,那时候赵黍材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一把匕首乱刺,这是他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那把匕首既是他在深山里的生存工具,也是他防身的工具。他要杀谢阿福为什么不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呢?”

    “谢阿福的老婆联系上了吗?”大队长问。

    “欠费停机了。”

    旁边另一个侦查员嘀咕了一句:“如果是他,那就是又背负三条人命了!”

    大队长看了一眼那位侦查员,“办案要用证据说话,还有一点,不能轻信口供!继续对赵黍材进行审讯,另外,绑在死者腿上的木头重新到村寨还有山上搜一下,看哪里有类似的。都干活去吧!”

    审讯室里,两眼呆滞无神,瘦得脱相的赵黍材坐在审讯椅上,对面审讯桌的两个位置现在正空着。

    赵队和大队长开门走进来,刚一坐下,赵黍材就装傻对着他俩发出“呵呵,呵呵”的声音。

    大队长一脸平静:“行啦,别装了,医院报告你的神智没问题,大脑没问题,动作灵敏,还会反抗。这次是同伙彻底出卖了你,为了获得减刑的机会把你供出来,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你。”

    赵队一脸得意接着讲:“张春梅,记得吧,你女朋友啊,死刑!我抓的!还有你表弟,混进学校做了十几年的老师,有吃有住有钱赚,过得这么好也不知道关照一下你这个亲表哥,也被抓进去了,死刑!抓捕那天我在场!你的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同伙都被我们抓啦!”

    赵黍材不出声,眼里透出一股恨意。

    大队长拿出谢阿福的照片对着他说:“这个人你见过吗?在山里的时候!”

    赵黍材眯着眼睛看了很久,随即开始发呆。

    “说话!”大队长提高了音量。

    赵黍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摇着头,像挤牙膏似的挤出几个字:“他,不……不在了……”

    “说具体一点!你为什么说他不在了?”

    “不在啦!……”

    之后,赵黍材嘴巴再也没有张开过,就这么耗着不说话。

    过了几天,侦查员在林子里发现一处堆放木头的地方,有两捆用青麻绳索绑好,其余的散落一地。

    那个位置离谢阿福家不远。

    谢阿福为人老实巴交,不善言辞,但是你有什么事情拜托他,他二话不说就干起来,从来不会斤斤计较。村里有两三户的独居老人干不了体力活,每次都是找他帮忙。

    村民们做饭、取暖都靠烧柴,谢阿福除了准备自己的,也会帮忙照顾那些独居老人。用他的话说,老人家都需要有人照顾,他现在一个人生活在村寨,再过个十几年,他也会变成独居老人,能帮就帮。

    侦查员觉得可疑,把木头拿回来化验,证实堆放在林子里的和绑在谢阿福腿上的木头一样,都是谢阿福自己砍的!

    谢阿福消失了几个月,村民们都以为他跟着老婆孩子到县城不打算回来了。没想到,原来他一直沉尸河底。

    侦查员一直在追踪谢阿福老婆和儿子的下落,终于查到谢阿福的儿子在g市龙沿路的一所技工学校上学,他老婆为了陪儿子读书也搬到了g市,在快递公司的仓库上班。

    警方找到谢阿福的老婆并告诉她丈夫遇害的消息时,她一度哭到昏阙过去。醒来后还不忘提醒身边的侦查员,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儿子,怕儿子承受不来。

    谢阿福的老婆告诉侦查员,她一直以为他丈夫是闹脾气,自己一个人跑回村寨不理她们母子俩。

    她老家很穷,是当地的深度贫困村,地势崎岖,土壤贫瘠,村民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连吃一顿饱饭都是奢望。自己拖到年纪很大了都没嫁出去,唯一的本事就是力气大。有一天,村里有个老妪上门给她们家说了一门婚事,她稀里糊涂连人都没见过就嫁了过去。

    年纪这么大都有人要,她爸很高兴,不收礼金,只收了男家给的大米、鱼干、烧鸡和坛子菜。

    嫁到村寨,语言不通,很长一段时间,她和谢阿福都没说过话,后面她才慢慢能听懂一些。

    村寨里的人都是自给自足,没有什么欲望,平日里不是种田、织布、打鱼、养鸡就是坐在家门口聊聊天,发发呆。虽然环境比她老家要好,但是她越来越不满足,既然她能离开那个贫困村,就能再去更好的地方。

    有一年过年,村寨出去的年轻人回来过节,跟她说县城里的制衣厂很缺人,还能带一个家属陪同,她二话不说就带着儿子跟人跑了。

    在外面过了十几年,谢阿福的老婆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面黄肌瘦的农村妇女,现在的她长相变得有点“精明”。

    她跟侦查员说,儿子放暑假时,本来她想把丈夫也一起接到城里,让他先学学普通话,回头在快递公司的仓库给他谋一份工作,这样一家三口就可以生活在一起。可是谢阿福不领情,不仅凶她,连儿子也骂,后面甚至好几天都不理她们。

    她也不想继续“热脸贴冷屁股”,暑假没过完,带着儿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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