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春色难掩
沈禾音在众人山呼声中深深叩首,接过槿厉手中的凤印,册立仪式就算是成了。
大典结束后,沈禾音跟着槿厉一齐坐车游街,接受万民朝拜,让大冕朝的子民一齐认识一下这位新皇后。
巡游结束后,沈禾音跟着槿厉一同进宗祠祭祖,焚香祷告,祈求大冕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待到忙完这些事,大半天已经过去了,天色也已是黄昏,沈禾音累的腰疼腿疼,浑身的骨头感觉都要散架。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披着一身华服回到寝宫,尽管已经疲惫不堪,但身上的衣服还不能脱掉,她要一直等到槿厉翻她的牌子,大婚仪式才算是开始。
她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盖着薄纱,端坐在床边,等着宫人们进来安排合卺礼,屋内偶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沈禾音并未在意,她只当是风吹过窗户的声音,也兴许是某只野猫路过,抓住一只耗子。
沈禾音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偌大的宫殿只有自己和阿香两人,她迟疑了一会,叫来阿香询问槿厉的行踪。
“娘娘稍等,奴婢现在去问问。”阿香一路小跑着出去打探消息。
沈禾音今日一整天都未看见槿菡,想来她是不想见到槿厉同别人成亲躲起来了,也不好问她去了哪里,若是日后见到,还免不了一场尴尬,说不好槿菡会因此与她结怨,再也不理她了。
沈禾音正攥着拳头锤打着自己疲惫的小腿,一阵不知名的风将屋内的灯全都吹灭了,她正纳闷屋里分明没有开窗,眼前一阵风扫过,一个黑影翻身跃到自己身后,随后她的嘴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上,发不出声音。
“阿音,是我。”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他脖颈处散发出的汗水和尘土混杂的气息,是那个让她日思夜想,肝肠寸断的人。
槿安慢慢松开捂着沈禾音的手,从背后搂着沈禾音。
还未说上一句话,阿香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咦?熄灯了?娘娘!娘娘你歇了吗,娘娘?”阿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但语气里又带着些许的失落。
沈禾音轻轻推开槿安的手,起身来到门口,打开一个半张脸大小的缝。
“屋里太闷,我开了窗子,风太大把灯吹灭了。陛下呢?他何时过来。”
阿香因为一路小跑,气息还不匀,胸口一阵阵起伏,上气不接下气,眼神又不敢直视沈禾音,“陛下……陛下他……他说……”
“他说什么?”沈禾音生怕槿厉这时突然从外面赶来,此时槿安还在悟屋内。
“陛下说娘娘忙了一天,定是累了,你已行了封后之礼,同陛下是父亲,合卺礼此等繁缛礼节不必再行,叫娘娘早些休息,他也已在承乾殿歇了,不来打扰娘娘了。”
沈禾音听罢像是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退下早些休息吧,没有我传令,不必过来守夜,任何人不得靠近。”阿香带着不解的神情答应着,而后行礼告退。
皇后大婚,理应隆重,合卺礼必不可少,虽然立沈禾音为后只是权宜之计,但该有的礼节不可省去,但如今槿厉视礼制为空文一张,哪怕是做戏也懒得做全套了。
帝后大婚当日,皇帝连皇后的皇后的寝宫都未曾进来,没有人会指责皇帝违背礼法,只会说皇后无能,这无异是要沈禾音颜面扫地,明日满朝文武又有的说了,无非是皇后无德,扫陛下的性质之类的。
但沈禾音早就预想过这样的结果,虽心里难免膈应,但与和一个不爱的人做那些事相比,槿厉不来正中她的下怀,省去诸多麻烦,旁人说什么她全不在意。
沈禾音又探出头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在周围窥探,才关上房门,将门闩重重拉上。
屋内只剩下她和槿安,许久未见的两人一言不发,空气中却早已布满纠缠的味道,她来到床前,跪坐在槿安面前,看着眼前的人将脸埋到自己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
“阿音。”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带着许多不甘,沈禾音眼眶湿润。
“阿音。”听着怀里的人一遍遍叫着自己的名字,沈禾音内心的委屈又涌上心头,她多希望今天和她一起站在大殿上的是槿安,能同他行三书六礼,坐着他安排的八抬大轿,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沈禾音吸气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双手捧起槿安的脸,他的眼睛里也满是疲惫,下巴长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还多出一些细小的伤疤,都藏在胡子里,若不是自己摸的仔细,并不容易发现。
“安哥哥。”她的手不停在槿安脸上来回抚摸,暗夜里两双眼睛久久相望,看不清,又看得很清。
沈禾音的脸慢慢地凑上去,她闭上眼睛,用唇感受他的温度,他脸上的胡子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蹭在她柔软的脸上,很是难受,但沈禾音不想要停下来,她一下又一下地,像落雨一样,从下巴,嘴唇,鼻子,一直往上。
跪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一路吻到额头,两人的呼吸越发急促,恍惚间她脱去了外衣,翻手扔到一旁却打翻了床头的一只葫芦。
葫芦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你为什么一封信都不给我,我还以为你死了。”说话间,沈禾音力道又重了几分,两人交换着鼻息,温度在唇齿间达成统一,她狠狠合上牙齿咬在他唇上,槿安痛得皱眉也未发出丝毫声音。
她隔着衣服摸到了槿安胸前的伤口,哭出来,眼泪滴在衣襟上,槿安看着沈禾音颤抖的睫毛,托着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夜色浓重,殿外北风呼啸,皇宫内的砖冷的像冰,守夜的宫人脚下,丝毫不敢停留,门窗紧闭的屋子里,却是几层床幔都挡不住的春色,榻上两人的动作随着呼吸的节奏一来一往,沈禾音胸中憋闷却不敢出声,满腹的欲色寻不到出口,在身体里四处流窜,紧抓着槿安肩膀的手慢慢用力,终于榻上的温度达到了临界,两人的呼吸越发急促,这一场榻上春耕终于在沈禾音的一声低吟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