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颠鸾倒凤
贪欢过后，两人身上已被汗水浸湿，沈禾音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酥麻的，她看着身旁同样浑身灼热的槿安，怀里那人伸出手指不停拨弄着她鬓边的头发，时不时对着它轻轻吹气。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沈禾音双手端起槿安的手仔细端详，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因为长期手握兵器反复摩擦由水泡变成的老茧，她细细抚摸着，企图把这些伤疤都抚平，从前纤细修长的手指，现在变得又硬又粗糙。
她用手将槿安的手指分开，又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指也张开，两只手在空中重叠，沈禾音的手在槿安那只大手的对比之下，显得小巧玲珑，她的皮肤白皙，那手在月光下就像是白玉雕的。
槿安看着她，她此时美极了，像月光下降临的美神，每一寸光都照的恰到好处，他情不自禁地抚摸着沈禾音的脸颊吻了上去。
天色由浓重的墨色慢慢变淡，天空中多了几分青色，时间一点点逼近，槿安不得不离开了。
“安哥哥，带我走吧。”她几次想要开口，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来。
怎么可能呢，木已成舟，普天之下，哪里还有能逃的地方，她还有父母双亲，还有兄长，她要背负的是整个沈家，她不能够现在已经只能被视作不伦的这段感情而放弃自己背负的一切，不能自私地为了一己私欲断送了亲人。
终究还是，把那句话咽了回去，她看着槿安收拾穿衣的背影，一种复杂的感情由心而生，她说不清道不明，分明是见到心上人的欣喜，但背着皇后封号的背德感却让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审视自己，她爱槿厉吗？不，那只是委曲求全的权宜之计，是对方逼迫自己做出的交换，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欣喜与恐惧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自觉危险又反复回味的感觉，后来的人把它称之为，刺激。
天还未亮，槿安穿好衣服，他要赶紧趁着夜色出宫，私自回京已是重罪，若是被槿厉知道他回宫的唯一一件事是来栖凤阁，沈家也会有麻烦，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沈禾音。
“等我。”
槿安正欲打开窗从后院墙走，却被沈禾音一把抓住衣领，唇边又是深深的一阵刺痛，她的力道像是要把自己吃下去，他的口中尝出了血腥，但他也没有松口，一直到沈禾音松劲，他才用手擦了唇边溢出的血液，抿了抿唇。
眼前的沈禾音已变成了泪人，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她还是依旧一言不发，最后深深叹气，对着槿安说。
“走吧。走吧。”她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像昙花一样，短暂美丽，但很快枯萎，伴随着漫长的等待。
晚上槿厉没有来她的寝宫，前来打听消息的阿香一进门就被槿厉身边的富贵拦下。
“陛下已经歇息了。”
“可……”阿香还未说出口，可是他还没有和皇后行合卺礼，被公公伸出手制止，之后摇摇头，对阿香说了那一番拒绝的说辞。
众人皆知皇帝皇后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是鸳鸯乱点，阴差阳错的结合，但不行合卺礼，皇后会受众人指责，槿厉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想羞辱她罢了，连同她身后的沈家和槿安。
槿厉还是去了槿菡那里。
槿厉回到承乾殿的偏殿，只见槿菡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皇帝叫宫人拿来药给槿菡吃。
“乖，喝了就不疼了。”
“我不喝，他们说这是避子汤，我不喝，厉哥哥，不然菡儿，菡儿还是随父亲母亲走吧，我看着你和别人成婚，我好痛苦……”
槿厉看着怀里的人，他的心也疼的揪成了一团，但他内心没有被这份愧疚和心疼动摇，逆王余党众多，槿菡段不可有子，若是被人发现槿菡还活着，还怀着当今圣上的龙种，难保再死灰复燃，东山再起。
“菡儿乖，这不是避子汤，是止痛的，若是不喝，待会会很疼的，菡儿乖，厉哥哥喂你喝。”
槿厉自己端起药抿了一大口，用手捧起槿菡的下巴，用嘴哄她把药喝下去了。槿菡皱着眉，把那黄莲一般的避子汤喝下去了。
喝过药后，皇帝屏退下人，只留自己和槿菡在房中，他伸手轻轻抚上槿菡的脸颊，用手将槿菡鬓边的头发别在耳后，随后将她的眼泪擦掉，“别哭，你一哭，朕的心都揪着疼，你看，你的厉哥哥这不是在吗，厉哥哥没有去阿音那里，厉哥哥只待在你身边。”槿厉一边还用腿晃着槿菡，用手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
槿菡的脸埋在槿厉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气像羽毛一样撩动着槿厉的神经，他别过脸上吻了槿菡的眼睛，然后是鼻子，槿菡都没有抗拒。
最后槿厉吻上她的唇，一只手扶着槿菡的后脖颈处，另一只手揽着槿菡的腰，顺势解开了槿菡的腰带，槿菡的脸变得燥热通红，槿厉顺手拉下床边的帘子，他双手捧着槿菡的脸颊，看着槿菡小鹿一般的清澈双眼，再一次吻上去，槿菡感觉到一股温热顺着唇边滑进口腔和舌头，她只觉得腹中有一团火烧起来，腹中的空气燃烧殆尽，使得她不由得呼吸急促，她只觉得又羞又怕，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同心爱之人缠绵，她觉得心中欢喜，却又疑惑着自己有一种恐惧感由心而生。
槿厉将槿菡缓缓放在床上，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自己和槿菡的身上脱到最后最后只剩下一件亵衣。
屋内的空气让人觉得燥热难耐，不知是屋内灯光昏暗还是槿厉意乱情迷，他的眼睛里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让槿菡看不清。“菡儿乖，不会疼的。”
随着槿厉动作由温柔渐渐变得急切，槿菡腹中的那团火随着他动作的加剧，在喉咙里炸开来，化作一声声沉吟，揉进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