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极限交换

    皇后给槿安张罗婚事的消息自夫人们的嘴巴传的满京城皆知，官大的和皇家沾亲带故的都想着能借着槿安的关系稳固一下势力，稍逊色一些的想着西北骠骑大将军也很好。

    “说亲？你是不是听错了？！”槿安一脸狐疑地看着槿厉。

    “哎呀，皇后说的千真万确，还说叫你改日去请安问问你的意见。”

    一旁的沈禾音虽看着不说话，起身默默走到了一旁，看起来并没什么异样，但槿安和槿厉还是感觉到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现在就去找父皇说清楚。”槿安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夺门而出，直奔承乾宫而去。

    “菡儿，听说后花园的锦鲤又生了好多小鱼，我们去看看吧。”槿厉拉了拉槿菡的衣角，示意她出去。

    “都深秋了，眼看十一月，哪有什么鱼生崽啊，厉哥哥你是不是糊涂了。”槿菡实在迟钝，槿厉的颜色都快甩到她脸上了，槿厉实在无奈拉起她的了手便往外走。

    “哎呀，我说有就有，快走吧。”

    “那那，阿音呢……”槿厉赶忙把槿菡的嘴巴堵上，拉着她走了。

    槿安来到承乾宫，想要问陛下一个清楚，却被长生拦下了。

    “陛下不方便召见你，王爷请回吧。”

    “为何？我是有要事同陛下说。”

    本来长生是不想放槿安进去的，哪知皇帝松口。

    槿安看见景仁皇帝躺在榻上，没有了往日的微风和荣光，他现在只是一个病恹恹的窝在被子里的寻常老头，面容也消瘦了许多。

    “是文仲啊，来，让朕看看你。”

    槿安本来想要质问的冲动也烟消云散，他甚至为自己的粗心而感到了些许愧疚。

    “找朕想必是，因为婚事吧。

    朕知道你一向与阿音交好，是朕故意不叫皇后安排的，好让你来找朕。”

    “为什么？”槿安不明白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父皇对不起你，但父皇想要你的一个承诺。”

    槿安似乎已经想到，他要说什么，他瞪大眼睛，听着皇帝说下去。

    “父皇要你答应，一辈子辅佐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争。”

    槿安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明明槿厉的文章写得更好，但父皇还是夸奖了他而不是哥哥，他终于明白自己分明不是皇后的儿子却能得到更多的关心，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是被选中的那个人，他只是一把精雕细琢的利剑，一个被安排好的工具人，他在他心里甚至不配拥有争夺的权利。

    为什么？他不明白，在皇权面前真的没有纯净无瑕的亲情吗，他回忆起往日种种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景，此时都像变了味道，像是掩饰帝位之争下的暗流涌动的刻意表演。

    “为什么？”槿安用半分钟思索了所有最终红了眼眶。

    “文仲啊，父皇……”榻上的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只当是，父皇偏心吧。”

    槿安许久都不说话，他甚至都不想去看对方的眼睛，他不知道此时从对方眼睛里流出来的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若我不答应呢？”槿安像是赌气般看向父亲，直勾勾的眼神要把对方刺穿。

    “安儿。”他叫了他的乳名，随之来的那句话更是刺痛槿安。

    “朕也是为了大冕的未来考虑。”

    大冕的未来，为什么不能是他槿安，他终究是不明白，同样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他不讲，自己也不会去和槿厉争什么，自小母亲就教他把哥哥看作是天，现在连父皇也这么说。

    “我答应。”槿安的眼泪已经收了回去，代之以一脸漠然。

    “父皇你定然保重身体，没有别的事了，孩儿告退。”

    “今日你来的事，不要告诉太子，也不要告诉他，朕的病。”

    如果刚才槿安只是觉得不甘心，这最后的一句话，才叫槿安觉得自内而外的心寒。

    槿安踏出大殿的门，皇帝最后的那句莫怪他并没有听见，那微弱的声音环绕大殿之后也如尘烟消散开来。

    槿安回到院子，只见沈禾音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槿安不想她看见自己脸上的不愉快，故作轻松地握起她的手。

    “父皇答应了，说不日就赐婚给我们。”

    沈禾音面上虽然露着害羞，但难掩欣喜。

    “我……我去告诉菡儿他们去。”沈禾音面泛红晕捂着脸跑开了，也没有注意到槿安眼底那一丝不自然。

    “真的吗？刚听皇后宫里的人在说我都吓了一跳，以为陛下真的要棒打鸳鸯。”槿厉一脸惊喜地看着娇羞的沈禾音。

    皇帝下旨命太子与槿菡于冕朝四十年三月十七完婚，北巽王与沈将军之女沈禾音次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