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没想到程渭时晚上的时候会特意关心她的身体，他发了微信消息过来问她感觉怎么样。
下午回酒店后，作死吃了两块冰西瓜，师南星吐过一回，连晚饭一块都吐了，脸色很难看，眼圈红的像兔子。
袁沐希气得那手指戳她额头：“我就去上个厕所，你就背着我偷吃。”
说完，给她捂好被子，拿了手机去楼下药店买药去了。
刚吐过，师南星嗓子疼脑子也疼，整个人不太清醒，扒拉过手机给程渭时回消息。
“不太好，刚刚吐过。”
应该是在等她回消息，消息一发出去，程渭时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师南星愣了一下，接通。
“发烧没有？”
师南星把头埋进被子里，小声说：“一点点，希希去帮我买药了。”
程渭时那边挺安静的，所以拖拉椅子的声音师南星听到一点，还有程渭时低声说了句什么。
师南星问：“你还在忙吗？”
电话那边有关门的声音，程渭时轻咳一声，接着说：“饭局，不重要，晚上吃过饭没有？”
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很容易脆弱，师南星觉得这话说的真不假，至少现在她躺在酒店的床上，脑袋里像灌了开水一样沸腾的难受的时候，听到程渭时的声音，是有点想哭的。
“吃了，但都吐了，希希说带点热汤上来。”
程渭时温声说：“你们住哪里？”
“体育馆旁边的君如酒店。”
程渭时沉默了一小会，说：“太晚了，那边有一家猪肚汤晚上也营业，女孩子别走远了。”
真的很难受，师南星晕晕乎乎的应下，又听程渭时叮嘱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袁沐希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喝猪肚汤，十一点多还在营业的店太少了，她走了十几分钟才找到这一家店。
山药猪肚汤，奶白色的汤，闻上去很香，但师南星没喝多少。
有点低烧，一两天上吐下泻，吃过药就捂着被子睡过去了。
程渭时夜里还打过一通电话来，凌晨一点的时候，但师南星没接通，早上起来才看见。还有几条文字消息，问她怎么样，是早上八点多发过来的。
吃过药好很多，但昨天吃的东西基本都吐掉了，手脚没什么力气。
拿体温计量了一下，体温也恢复正常。
袁沐希微信给她留言说下去买早餐。
感觉自己精神好了不少，这会儿再看昨晚十一点多和程渭时那通三分钟多的语音通话，师南星靠坐在床上扣了扣被角。
昨天夜里睡得安稳，总觉得和程渭时焦急又沉稳的嗓音有关系。
给他拨了电话回去，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电话里程渭时的嗓音低沉柔和，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说自己没事了，总感觉自己好像听到程渭时像放心了一样轻叹了一口气。
“你今天还要忙吗？”知道他在出差，但没打算立刻就挂电话，师南星只能这么问。
程渭时笑说：“嗯，见几个合作伙伴，你在酒店好好休息，我这边忙完了去”
去做什么师南星没听到，袁沐希拎了早饭进来，看到她坐起来了，连忙过来问她的情况。程渭时听到声音，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回来了？”
师南星回答：“嗯。”
程渭时没再多说，只说要吃早饭吃药就挂了电话。
袁沐希凑过来看，问：“外婆打来的？”
师南星按灭手机屏幕，抓了两把头发，想了想才说：“朋友。”
她本来只有一点点想法，经过这一回，好像有点放不下了。
袁沐希没再多问，把早饭摆出来，催她快去洗漱，嘴里嘟囔两句：“昨天半夜好像也有人打电话，但我睡迷糊了，是你这个朋友吧？话说，你最近好像突然多了好多朋友，经常见你在手机上聊微信。”
师南星脚步一顿，她和程渭时没有经常聊微信吧？
袁沐希见她还不去，又说：“是不是你之前说的理工大的那个朋友？”
师南星干笑两声，说：“是。”
在酒店歇了大半天，袁沐希为了照顾她也没有出去逛，本来她来的时候兴高采烈说要去做很多偶像同款。
师南星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有人约袁沐希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师南星说可以一块去。
袁沐希有点怀疑的看着她：“人挺多的，你真的要去？”
她的印象里，师南星不是会和这么多陌生人一起吃饭的人。
师南星很确定的点头，袁沐希知道师南星也是怕她玩的不尽兴，加上吃饭的饭店也是偶像同款，想了想就点头了。
还是很心动。
吃饭的地方在市中心一家商场的四楼，很著名的当地菜。同桌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叽叽喳喳说的热闹，就算不相熟师南星也没有多么不自在，坐在袁沐希身边安安静静的吃饭。
余城的特色菜基本都沾辣，有前几天的悲惨经历，师南星基本只吃桌上的清蒸鲈鱼和那盘糖糕。
因为生病她胃口不是特别好，吃了一点点就放下筷子，捧着碗热汤听一桌子女生嬉笑着聊天。
中途她去上厕所，路过一家茶馆，茶馆里放的音乐是去年冬天很火的一部韩剧的ost，引得师南星侧目。
感觉茶馆都该放些什么古筝独奏这类更国风的配乐。
从洗手间出来，又路过那间茶馆的时候，师南星吃惊的看着里面靠里一排位子上坐着的人。
穿了白衬衫，大概因为场合有些重要所以打了领带，蓝色花纹，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藤编椅背上。
程渭时正笑着朝她招手。
他对面坐着两个人，男的微胖，女人的长卷发绑成马尾，看背影觉得是很干练的都市丽人。两人穿的都很正式。
桌上除了一壶茶，就是摊开放着的文件。
师南星一时不知道该先想程渭时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想自己穿着过于休闲的衣物该不该过去。
这种谈生意的场面，她还真没见过。
她愣神的工夫，程渭时已经站起身，看起来像是要出来接她。因为他一系列的动作，本来背对着她的两个人也都回过头来好奇地看过来。
师南星把手机揣进上衣口袋，小跑过去，既然程渭时让她过去，那就是没什么影响。
她站定，程渭时问：“过来吃饭？”
师南星看了眼同样站起来的另外两人，说：“那边有家饭店是谭哲同款打卡地，希希一直想来。”
程渭时半拢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里面去，四人就座，程渭时抬手招呼服务员过来给她点了道甜品。
服务员问还有没有需要的，程渭时说：“拿个玻璃杯过来。”
师南星打量对面的两个人，男的国字脸，看上去有五十多岁，长得挺面善。女的更年轻一些，妆容精致，有些沉闷的职业套装因为她的长相也生动起来，看上去像是男人的秘书之类的。
师南星的视线最后落在她涂了口红的嘴上，心里莫名其妙起了攀比的劲儿。
在场就两个女的，一个从头发丝精致到脚，她却头发也没梳，一个小时前刚从床上爬起来，脸色肯定也病恹恹的没起色。
莫名觉得自己输了。
她心里一番胡思乱想没人知道，程渭时简单介绍过，那个男人先笑着和她说：“原来是师小姐，那家饭店确实很出名，水煮鱼可是一绝。”
师南星笑了笑，回道：“我最近肠胃不好，吃不了辣的。”
王岩连忙关心了两句她的身体，说：“师小姐可千万要注意饮食，过两天我准备办个宴，师小姐一定要赏光啊，我可得好好招待招待程总。”
他这幅过于热情的样子让师南星有点不自在，不是说商人最重利，浑身上下都精明的要死吗？怎么这男的和程渭时一样，看上去一点架子都没有。
这话主要还是对着程渭时说的。
程渭时没接话，她也就没说话。
气氛没尴尬，服务员端了托盘过来，把甜品放在她面前，又把玻璃杯放到程渭时手边。
因为她来，正事不好再谈，苏浓作为王岩的秘书，先一步把桌上的文件收起来。
师南星拿勺子搅了搅那碗红豆芋圆粥，去看程渭时。程渭时拿了纸巾在擦玻璃杯，侧头问她：“怎么不吃？刚才吃饱了？”
总感觉在这种场合喝粥怪怪的，但胃里没有多舒服，这碗粥又是程渭时特意点的，师南星刻意忽略了对面两人不停打量的目光，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程渭时拎起桌上的小茶壶，往玻璃杯里倒水，然后把杯子放在她手边，说：“不想吃的话就喝点热茶。”
师南星看了看其他三人面前摆的小茶碗，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个把那一小壶水都装下还没满的玻璃杯，抿着唇偷看一眼苏浓，觉得自己好像又输了。
即便从坐下到现在，她和苏浓一句话也没说过。
不谈生意，剩下的就是闲聊了，程渭时和王岩都靠在椅背上，神情放松，苏浓作为秘书依然坐的端正。
王岩看着正在吃粥的师南星问：“师小姐是本地人？”
师南星摇头：“我是沥城人。”
王岩惊讶的看了眼程渭时，又对师南星说：“您是和程总一块来的啊，那晚上的聚会师小姐和程总也是一起的吗？我太太前阵子拍到一颗粉色珠宝，说是年轻女孩会喜欢的，正愁没人送出去呢。”
师南星闻言放下汤匙，淡了脸色，王岩恐怕弄错她和程渭时的关系了。他这幅热络的样子肯定也不是因为她，八成是要在程渭时那里讨些什么更大的好处。
亏她方才还觉得王岩长得面善。
可惜心是黑的。
她没经历过这种字字珠玑、话里有话的场面，到底年轻，脸上带了不高兴的样子，粥也不喝了。
程渭时拍拍她的肩膀，有安抚的意思，说：“再吃些，脸色不好，晚些该难受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笑着王岩说：“跑过来看演唱会的，让她跟我去喝酒的场面，自己不愿意不说，恐怕沈教授要到我爷爷跟前问我的罪。”
语气纵容，有些把她放在家里小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