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十月二号师南星就要和袁沐希动身去旅行，一号中午，杨秘书打电话告诉她，花匠下午会到家里来，问她家里有没有人。
她和外婆都在家，想着下午花匠要来，吃过午饭后，家里的大门没关。
不过在花匠来之前，倒是先等来了秦舒涵。
先前的核桃家里的阿姨处理过，做了酥饼，想着秦舒涵也是出力的主力军，外婆让她给秦舒涵发消息问要不要给她送点酥饼。
秦舒涵正在家里闲得无聊，说不用送，自己过来拿。
秦舒涵提着塑料袋进门的时候，外婆在睡觉，师南星正弯腰往院子里搬花盆。
“你在做什么？”
师南星放下花盆，呼了一口气：“让它们晒晒太阳。”
细看一下，秦舒涵兜了一袋子橘子过来。她拎着袋子去廊下搬了个小马扎过来，坐在师南星放的花盆旁边，手指拨弄了几下枝叶，问：“这是什么花？”
师南星在搬另一盆，喘着气说：“加州黄金。”
“好国际化的名字。”
师南星笑，解释说：“一种三角梅，不过这两盆今年长得太好，不开花，得好好晒晒太阳。”
秦舒涵疑惑：“长得好为什么不开花？”
“水分充足枝条就疯长，这种花干着才结花骨朵，不能老浇水。但最近老是淋雨，喝饱了水。”
秦舒涵点头，看着枝杈繁茂的两盆绿色植物，问：“开花什么颜色啊，红的？”
“金黄色的，就像开了一盆秋天的阳光，很明媚。”
秦舒涵眼睛一亮：“哇，好期待。”
然后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把手机递过来给师南星看，手机上是加州黄金盛开的照片，问：“就像这样？”
“嗯，很漂亮吧。”
“确实。”
师南星也搬了个凳子和秦舒涵并排坐，拿着小剪刀修剪枝条，说：“我好好修剪一下这两盆，冬天还能开花，到时候你来看呀。”
说话间，花匠师傅敲门，师南星连忙请他进门。师傅简单看了一下，问过师南星修剪的要求后，搭了梯子开始干活。
师南星就又坐回去，和秦舒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们要回老家啊。”
秦舒涵看上去颇为头疼：“这次回去，就我跟太爷爷，太爷爷昨天还恐吓我说要专门带上写大字的家伙。”
“程渭时不去吗？”
“他有事。”秦舒涵手里拿了个橘子在剥，剥到一半先掰了两半橘子扔进嘴里，含糊道：“我们在老家待到十号才回来，小舅舅要去出差。”
“你不是说他很闲？”
“也不是特别闲。”想到自己曾经编排过程渭时，秦舒涵耸耸肩，把剥好的橘子皮攥在手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挤兑自家舅舅：“总得找工作干活吧，不然他个老男人拿什么讨老婆。”
“那也不至于国庆节还让人出差。”
“哎。”秦舒涵听到这话反应挺大：“谁说不是，公司里忙的要死，小舅舅想当甩手掌柜也不行。我爸我妈又都在国外不回来，最后就剩我一个可怜的小白花被太爷爷押到老家去。”
说着她又是一叹：“不知道老家接没接网线。”
她扭头忧愁的问师南星：“你说我要不要买个路由器路上带着？”
“”
秦舒涵的脑洞开的完全不像个工科生，明明是风景秀丽的小镇，被秦舒涵形容的像被文明遗落的原始地带。
“演唱会我也想去，但我说了肯定要被太爷爷拿拐杖揍。”
“你也喜欢袁哲？”
秦舒涵点头，又拿了一个橘子剥：“还行，他的音乐适合晚上失眠的时候听，那把嗓子唱歌真的治愈。”
师南星笑说：“没关系，我帮你录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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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城不是人挤人的旅游胜地，但因为是袁哲的家乡，加上袁哲出道十年的演唱会在这里举办，这座城市也足够热闹。
航班晚上七点抵达余城，她们订的酒店在演唱会举办地点体育场周围，出租车停在路边，师南星从车窗里就看到广场上好多人都举着各式各样的应援棒相认面基。
袁哲其人，其实蛮火，原创音乐人，微博上有三百万粉丝，长相是粉丝每天都跪求哥哥出道演戏的好看。
舞台上精致的像王子，私下生活糙的给个菜篮子就是菜市场刚买菜回来的大爷。灵魂有趣，才华到位，又实在努力。用粉丝的话说就是，不火天理难容。
师南星不是铁杆粉丝，顶多算是音乐粉，有时候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有道理。
袁沐希瘫在床上刷视频软件，师南星将行李箱护肤品的瓶瓶罐罐摆进酒店洗手间里，问道：“你不出去面基？”
袁沐希平时在粉丝群里很活跃，还是某个群的管理员，网络上的小姐妹众多。
“不去了不去了，今天太累。”进了门之后袁沐希鞋都没脱，就倒在床上不动了。
师南星洗漱完，和外婆打电话报平安，拿手机做一下简单的攻略，大致定一下这几天的行程。去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十几分钟之前，程渭时更新了一条动态。只有一张图片，背景昏暗，玻璃酒杯上映着慵懒的黄昏灯光，应该是在酒吧。
下面有一条评论，来自秦舒涵：我在深山老林叫苦连天，你在霓虹都市灯红酒绿，没有心！！！
师南星微楞，挺难把喧嚣热闹的酒吧和程渭时联想到一起，毕竟这人的气质实在沉稳静敛。
打开聊天界面，发了一句话过去：中老年人少喝酒，会变丑。
准备睡的时候，提示音响了，吓得师南星一激灵，差点要睡着了。程渭时回道：出来和朋友聚聚，一个两个对我怨气都不小。
像是对那句中老年人很不满似的，师南星笑出声。
有了开头就能聊下去，她接着打字：你不像是会去酒吧的人。
那边回复：那你觉得我该去哪？
师南星：在广济寺里参禅。
程渭时：小姑娘挺狠，一句话要把我的尘缘斩断。
说了和朋友坐坐，程渭时那边大概一直在聊天，回她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隔四五分钟才回，但胜在每条都回。
后来聊天结束是时间不早程渭时要回家，师南星发消息说早点休息，程渭时回：这话该说给自己听，我听舒涵说你们今天到余城。
师南星对余城的印象主要来自于这里的炒粉，万里红中一缕面，辣到想哭。连吃了三顿炒粉后，师南星拉了一天肚子，有气无力在酒店窝了一天。
演唱会当天下点小雨，有些凉，袁沐希不顾腿冷穿了条小裙子。会场内除了应援物品不让带其他东西进去，也不能吃东西，两人在街对面的小店里吃了一碗面。
袁沐希仍然头铁的吃“偶像同款”，师南星想到那些辣椒就胃疼，点了一碗清汤鸡丝面。
给这碗面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配文在卖惨：拉肚子一天后，只能吃这个，后面跟着两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
歌手出场打招呼的时候，整个会场完全沸腾，各种破音传进耳朵里。手机振动，外婆的消息进来，叮嘱她最近几天要喝粥，千万不要吃辣的。
外婆趁着国庆要去外地参加学术论坛，师南星本来没打算惊动外婆，但刚才发朋友圈的时候忘记屏蔽。这会儿赶紧回知道了，让外婆也要好好注意身体。
惦记着答应秦舒涵要帮她录全程的事情，出门的时候师南星特意带了拍照支架，把手机架在上面。
灯倏忽灭了，会场陷入黑暗，只有舞台上打着一束光。众人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看偶像开场装扮。
袁沐希尖叫着把应援的灯棒分给她两只，师南星也将注意力转移到舞台上。
“下面是一首全新的单曲，送给不远万里前来的，你们。”
完全不属于袁哲以往的抒情风，摇滚风的音乐要掀翻场地，歌曲高潮最high的时候，巨大的音乐声敲击耳膜。
这是一场主客的狂欢。
演唱会结束是下午的六点过，每个歌迷离场的时候手里都有一份伴手礼，看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
师南星收起手机支架，折叠起来放进背包里，然后把录下来的时频保存。
三个多小时，手机快没电了。
又从包里翻出来充电宝，然后看到消息提示栏有新的微信消息。
点进去看，是程渭时发过来的消息，很简单的两句：喝热水，吃药；不要喝牛奶。
两个小时之前的消息。
某短视频软件上评选出女方生病时最让人恼火的男方发言中，多喝热水稳居榜首。
不过师南星握着手机被别人挤得险些站不稳的时候，却没这么觉得。
他大可以选择不说。
场地中还响着轻音乐，是电子琴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轻的像从虚空中传来的。
师南星回过去说在看演唱会。
走到体育场外面，天已经放晴，离酒店不远，和袁沐希商量过准备散步走回去。
袁沐希戳了戳她的背包，问：“你刚才在录视频吗？”
“嗯，答应了一个朋友。”
虽然知道网络上会有很多视频传出来，但既然答应了秦舒涵，还是做到最好。
一场演唱会，袁沐希和大本营的姐妹们成功“认亲”，因为大小是粉丝群的管理员，有点名气，一路上有十几个人都来和袁沐希合影。
师南星说：“都快赶上明星了。”
袁沐希就笑：“差远了差远了，不过我好歹是袁哲的老老老粉了，还是有点威望的啦。”
师南星懒得听她吹牛皮，问：“不是都约你一块去玩吗，怎么不去？”
“这不是怕你尴尬嘛。”
“我没事。”路过一家水果店，两人进去挑水果，师南星接着说：“正好我这两天拉肚子，要在酒店休息，你要是想出去就去呗，顺便晚上回来的时候还能帮我带饭。”
“你就懒吧。”袁沐希拿了个橘子往她脸上贴：“再说吧，人多了我就去，到时候热闹。”
袁沐希拿了一盒切好的冰西瓜，出了店门就打开吃，师南星伸手要去拿，被她一手挥开：“打住，你现在禁食生冷。”
酒店的房间在八楼，电梯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师南星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有微信消息。
连忙点进去看，但没网了，最顶上的消息栏还是二十几分钟之前和程渭时的聊天栏。
“叮”。
电梯到八楼，师南星去看手机，果然是程渭时发来的，让她好好看演唱会。
他还挺忙的，三两句话的工夫，师南星知道他还在见供应商，直觉应该是很严肃的场面，师南星赶紧结束话题，说自己已经回酒店了，让他先忙。
程渭时只说：好好休息，记得吃晚饭。